碧藍天空,陽光燦爛,三元城到處都是一片春暖花開的溫柔氣息。
這日,江澄溪見病人不多,便趁機跟父親江陽請了半天的假,準(zhǔn)備到對街的理發(fā)店打理一下頭發(fā),然后去攝影采風(fēng)。
理發(fā)店的人跟江澄溪都熟得很,見她過來,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澄溪,穿這么漂亮,準(zhǔn)備去哪兒???”
江澄溪看了看鏡子里頭的自己,不就是換上了一套新買的春裝而已,有那么大差異嗎?她嘻嘻一笑:“建仁哥,你的眼鏡可以去換一副了,人家每天都很漂亮的好不好?”
玩笑歸玩笑,她還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打量了一下鏡子里頭的自己,明明一直就這個樣子,可最近不知道中什么邪了,確實如小鄭說的,桃花運很多。
前幾天,從診所走路回家還遇到一個問路的,問好了路,居然還跟她要電話號碼。而那個鐘文言來得更勤更密了,更別提賀培誠了。要不是診所要打開門做生意,江澄溪還真想把門給反鎖了。
連江澄溪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情況若是發(fā)生在王薇薇身上,太正常不過了??蓪ο笫亲约喊?,好像太夸張了。
建仁哥聞言,立刻笑皺了一張臉,諂媚萬分道:“對的,對的。江澄溪每天都很漂亮。不過今天更漂亮。”話畢,他撩了撩她的頭發(fā),進入工作主題,“還是把頭發(fā)修短一點嗎?”江澄溪點頭。
建仁哥唉聲嘆氣做可憐狀:“澄溪,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我們這些理發(fā)店估計連西北風(fēng)都沒得喝了?!?p> 江澄溪的發(fā)型多年來都是長直發(fā),柔柔順順黑黑亮亮的,從不燙染,一年修幾次,無非也是剪短數(shù)公分而已。
江澄溪聞言,故作驚訝地抬頭瞅了瞅室外,一臉無辜地道:“拜托,建仁哥,現(xiàn)在是春天了,當(dāng)然沒西北風(fēng)喝啊。喝西北風(fēng)要等到冬天,還要好久了,你得慢慢等了!”
話音一落,店里頭的眾人一陣哄然大笑。
殊不知這些畫面被外面車子里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江澄溪從理發(fā)店出來,剛準(zhǔn)備伸手?jǐn)r的士,便聽到有人喚她:“江小姐?!?p> 她側(cè)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小平頭,國字臉。
那人朝她微微頷首:“江小姐,賀先生想見你,請跟我來?!?p> 幾天沒出現(xiàn)的賀培誠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正好,她趁此機會一定要跟他說個清楚。
江澄溪跟著小平頭來到了一輛黑色的豪車前。
她蹙了蹙眉頭,心道:賀培誠這家伙的車也真多,三天兩頭地換。
小平頭甚是客氣地拉開了后座的門:“江小姐,請?!?p> 江澄溪彎腰正要進去,忽然愣住了,眼前的這人竟然不是賀培誠,居然是賀培誠的那個大哥。
他此刻正偏著頭,不動聲色地與她對視。
江澄溪整個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數(shù)秒后,這位賀先生倒是先開了口:“江澄溪小姐,請問能跟你聊幾句嗎?”
就算他這樣閑閑地疊腿而坐,雙手交叉擱在腿上,抬著頭漫不經(jīng)心地說話,可他渾身還是散發(fā)著一股讓人難以拒絕的霸道氣勢。
不愧是有個叱咤三元城的外公,哪怕如今這位賀先生從事的是正行生意,但那世家的氣勢還是在的。江澄溪的一只手?jǐn)R在車門邊,進退兩難之下,只好硬著頭皮道:“賀先生,請問有什么事?”江澄溪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點點潮濕起來。
這一小小的瞬間,她從頭到尾從尾到頭地想了好幾遍,她應(yīng)該沒得罪過這位賀先生吧。她跟這位賀先生除了他弟弟賀培誠之外應(yīng)該沒有任何其他交集。
卻見那個賀先生此時卻輕扯著嘴角,朝她一笑。那笑容又淺又涼薄。
江澄溪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頭有些發(fā)虛,連笑容也有點發(fā)顫了起來:“賀先生,有話請直說。”
賀培安笑笑,簡潔地吐出兩個字:“上車?!?p> 四周的溫度似乎一下子涼了下來。江澄溪望了望對面的診所,雖隔了一條小馬路,但依舊能從透明的玻璃門隱約望見父親坐在桌子前的身影,身子前傾弓成了平日寫診斷時的幅度。這條街的四周都是熟人,跟五大三粗的幾個男的在這里僵持著,似乎也不大明智。
她沉吟了一下,跨進了車子。
坐下來后,她注意到原來一直在車邊候著的小平頭在她上車后也坐上了前面的副駕駛位置。
賀培安吩咐道:“開車?!?p> 江澄溪心里咯噔一下,頓時又緊張了數(shù)分,囁嚅道:“賀先生,這是?”
她眼睜睜地看著司機發(fā)動了車子,如流水般地滑入了行車道。
賀培安:“江小姐放心,我們一聊完就會把你安全地送回來。”
聞言,江澄溪收回了視線,雙手?jǐn)R在膝頭,正襟危坐,等待他說下去。
他說:“江小姐,下個月16號是個很好的日子,你看我們結(jié)婚怎么樣?”
江澄溪莫名其妙了一下,心道:你結(jié)婚關(guān)我什么事?
她慢了半拍才察覺到了不對:結(jié)婚?我們?她以為是自己耳誤聽錯了!可是不對……
她倏地轉(zhuǎn)頭瞧著賀培安:“賀先生,你說什么?我們結(jié)婚?”
賀培安依舊淡淡的表情,似在跟人閑聊氣候般的云淡風(fēng)輕。
然而江澄溪卻毛骨悚然地看到了他輕輕點頭,薄唇微啟,吐出幾個字:“是的,我們?!彼旖禽p抿地看著她,然后再度著重強調(diào)了一下,“我們,你跟我。”
江澄溪頓時瞠目結(jié)舌,活脫脫一副被雷劈了的驚悚模樣:“賀先生……你……”她想跟他說你是不是瘋了??墒寝D(zhuǎn)念一想,不對,人家是三元城鼎鼎大名的“賀先生”呀。她說他瘋了,萬一惹怒了他,會不會直接被人拉去滅口,第二天就人間蒸發(fā)呀?
當(dāng)然后來,她曾說起這個問題,賀培安的反應(yīng)是斜睨了她一眼,回答她的除了“哼哼”兩聲冷笑之外,再無其他。
于是江澄溪改口,小心翼翼地道:“賀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
若不在車子里的話,估計她已經(jīng)跳起身了。
賀培安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一雙眸子黑黑深深,嘴角輕動,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你說呢?”
江澄溪直愣愣地瞧著他,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用手指指著自己:“我跟……”又指向了他,“你?”她吞了口口水,再度確認(rèn),“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