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培安依舊一副寡淡表情,在這期間連眉毛也沒抬動一下:“不錯?!?p> 這真的不是自己耳誤聽錯!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數(shù)變:“賀先生,你在開玩笑吧?”
賀培安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江小姐,你是在說我吃飽了沒事做嗎?”
江澄溪臉色煞白,語無倫次:“賀先生,我膽子很小,可經(jīng)不住嚇……請問,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請您明說。我跟您道歉!是不是因為賀培誠先生……反正無論我怎么得罪了您,哪里得罪了您,我都跟你說對不起……不,我跟您斟茶認錯道歉……”
江澄溪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么,可賀培安的那副表情,讓她覺得如果不說什么的話就完了。
賀培安雙腿交疊,雙手抱胸,一副懶懶的模樣。一直等她的話停了下來,他才開口:“下個月16日你覺得怎么樣?我讓人查過皇歷了,那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至于鉆戒婚紗之類的,我今天就可以安排。”一副不容拒絕、事情已塵埃落定的模樣。
江澄溪咽了口口水,皺眉道:“賀先生,我想您肯定是搞錯了。今天上車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您?!?p> 她與他,見確實是見過,在王薇薇的生日宴上,隔了那二十來人的大圓桌??赡莾H僅只能算是見過面,絕對不能說是認識呀。就比如國家主席、美國總統(tǒng)、俄羅斯總統(tǒng)、英國首相,誰沒在電視上見過?每天還不斷重復(fù)地見呢。但你認識人家,人家知道你是哪位?!
賀培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語調(diào)頗為溫和:“江小姐,你不需要胡思亂想,你只要知道一點,我們下個月16日會結(jié)婚。這段時間你安心待嫁就行了?!?p> 待嫁?!嫁給他?!她又不是瘋了!江澄溪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回望著賀培安,緩緩微笑:“賀先生,你覺不覺得你這樣的情況應(yīng)該去本市的公園路255號看一下比較好?”
賀培安一怔,然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本市公園路255號是W省赫赫有名的精神病醫(yī)院。
換句話說,她在拐彎抹角地罵他精神病。
賀培安瞧了她半天,忽地嘴角輕輕一勾:“江小姐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吧。不過,請江小姐好好想一想,我們這個三元城好幾百萬的人口,一半是女人。你說我會這么有閑情地從這幾百萬的人口里找你出來開玩笑?”
他一副“你以為你是誰”的模樣。這幾句話雖然不怎么好聽,但確是事實。江澄溪頓時噤聲不語。
賀培安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跟我結(jié)婚?,F(xiàn)在是民主和諧社會,當然尊重個人意志。只是江小姐如果你不跟我結(jié)婚的話,我接下來會這么做。備用方案一,每天讓人去伯父那邊打幾聲招呼。備用方案二,找個病人家屬陷害你父親,讓你父親陷入醫(yī)療糾紛,開不了診所,甚至吃上官司。當然,你也可以請律師打官司,可是……”
他頓了頓,朝她無奈地聳了聳肩:“就算你打贏了,也一樣。我還是會每天派人去跟伯父打招呼的。”
江澄溪終于知道她今天是倒了八輩子霉,遇見瘟神了!看來她真的應(yīng)該去趟千佛寺了。
此刻的她已經(jīng)不想再聽下去了,只想快點下了這輛該死的車子。于是,她朝司機喊道:“停車!”
但司機哪里會聽她調(diào)遣,車速也不見半分緩下來。
片刻后,賀培安不緊不慢地開口:“小丁,沒聽見太太吩咐你停車嗎?”
那小丁聽見賀培安這么說,趕忙踩了剎車:“是?!?p> 車子四平八穩(wěn)地在路邊停了下來。
江澄溪一把推開車門,以跳躍的速度下了車。
在確定自己確實平穩(wěn)著地后,她扶著車門轉(zhuǎn)身,定定地瞧了賀培安一眼,道:“賀先生,有病的話,還是應(yīng)當盡早看醫(yī)生,及時治療為好?!?p> 說罷,她當著他的面,“砰”的一聲甩上了車門。
她站在路邊,這才注意到還有一輛車子跟著,此刻因為他們的車子停下來,那輛車也停在周圍。
賀培安按下了車窗:“記住了,下個月16號?!?p> 然后,他抽回視線,吩咐司機,“開車?!?p> 兩輛車子很快在江澄溪的面前消失。
要不是身處于陌生的街道,江澄溪肯定會覺得這是個幻覺,或是一場夢。
但她沮喪地發(fā)現(xiàn)不是。因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吹來的縷縷春風,像只溫柔的小手輕輕地拂過臉龐。
江澄溪抬頭遠眺,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用盡力氣吼道:“賀培安,你有病啊,你丫全家都有??!”
江澄溪茫然了片刻,心里頭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這個賀培安說的是不是真的。然而她越想越覺得怕,就如他所說的,他又不是吃飽太撐了,會跟她開這種玩笑。
江澄溪站在明媚萬丈的春日暖陽下,越想越覺得害怕。
她撥給了電話給王薇薇:“薇薇,怎么辦?我好像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王薇薇本是懶洋洋地窩在沙發(fā)里頭,邊翻雜志邊聽電話,聽到江澄溪說到賀培安的名字,大吃一驚,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江澄溪,你丫馬上給我過來,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澄溪伸手攔車,急著想找王薇薇出主意。到了這個時候,她方意識到自己的手里居然是空空的。她那個單反相機呢?雖然一再被王薇薇調(diào)侃:“就你這破相機,掉在地上都沒有人會去撿。我又不跟你借錢花,你至于在我面前裝那么窮嗎?”
對此,江澄溪總是默默地道:“這個相機用久了,有感情了,我舍不得把它換掉?!?p> 可現(xiàn)在這個破破舊舊、有了感情的相機被孤單單地遺忘在了賀培安那家伙的車子里了。
這可怎么辦啊?
思來想去的,江澄溪最后只有認倒霉,就當被人偷了,先去薇薇家再說。
不料身后有個高高壯壯的男子突然走到了她前面,也探手攔車。
江澄溪在心里頭哀嘆: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跟她搶車。真的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她思忖著按這個男子的塊頭,自己是怎么也搶不過他的,于是認命似的退后一步,讓他先行。
那男子很快攔到了一輛車子,拉開了后車門。
此時,很驚悚的一幕突然出現(xiàn)了,那高壯男子回頭,聲似響雷:“賀太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