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射箭結(jié)束后,蘇錦意朝眾人行了個禮,便回房歇著去了。
自從木蘭見了自家嫂嫂射箭的模樣,她心里滿是崇拜,宴席也不和往日的小姐窩在一起說話,偷偷摸摸的到了婚房里找蘇錦意玩兒。
一推門進去,桂橘則是分著按著由近到遠分著地契,蘇錦意拆了頭上的冠子,青絲垂下,她微微蹙眉,心里若有所思的,核算著山南木府各處的地契。云珠則在一旁小桌上,打著算盤算著今年木府的帳子。
三個人似乎同往日一樣,成個婚,似乎沒有影響到什么。
見有人來后,蘇錦意手中動作半頓,仰起頭就見小姑娘呆呆望著這一幕。
“木蘭,你怎么來了?”蘇錦意停下手來,笑語盈盈的起身。
“蘇姐姐,”木蘭叫出口又捂嘴,改了口,“嫂嫂,你今日好厲害,也好漂亮?!?p> 今日的孔雀屏風,木檐的箭法在南陽城已是首屈一指的了,可今日一見蘇錦意的箭法,木蘭真想驚呼出聲句“誰說女子不如男”。
木蘭熱切的貼著蘇錦意,話匣子說開了便沒完沒了,蘇錦意停下手里的動作,示意兩位婢女合上帳子,都歇會兒。
“嫂嫂,你們?yōu)楹味荚谒氵@些帳子?”
木蘭不解,看著一打打的帳子屬實不解。前人既然算過,為何還要她們來算第二遍。
見著收好的帳子和算盤,兩個婢女倒好茶水,又端上些點心來。
蘇錦意不急不躁的翻開一頁賬本,耐心解釋著,看賬,是對府中各類開銷出入都要有了解,帳子好算了,這家務(wù)事就好理了。
前些日子,她就查出府上每個月都少了幾百兩的開銷,也都是白蓉的帳子,和于顏詳談時,也只是說些眼下的帳子核對清了就行,過去的,還是掛在木府帳上。
言下之意還是護著點兒短。
可木增偏不慣著,把木睿忽悠道軍營參軍去了,聽他說,給木睿調(diào)的兵營,是最苦最嚴的將軍帶著的,多多磨練些,改改他的脾性。
越聊,木蘭越起勁,非要讓蘇錦意教她打算盤,木蘭之前沒學過,現(xiàn)下來了勁頭,非要學個一二。
房內(nèi)點燃一盞盞紅燭,燈火通明。忙碌一天后,木府從喧鬧中漸漸回歸平靜。
白日里那個起勁的木蘭,在一次次算錯后,心里越來越沉重,最后腦袋栽在賬本里睡著了。
蘇錦意聽到動靜,合上正在看的游山玩水話本子,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子。
她取了件斗篷蓋在木蘭身上,打開護手膏的盒子,指腹沾染上手膏給她涂上。
等收拾好后,木增被沈虎架著進了婚房。
眼下他的眼底染了一抹紅暈,身上濃烈的酒香,一開口便是酒味兒。
見著桌上睡著的木蘭,他很不高興,示意兩位婢女將木蘭帶回房間休息。
桂橘和云珠相視一眼,眼中委屈巴巴的扶著木蘭出了婚房,一出門便見沈虎遞上的紅包,人手一個。
兩人瞬間轉(zhuǎn)陰為晴,謝著房中的木增。
沈虎低頭嗅了嗅身上的酒味兒,他一臉嫌棄的甩了甩袖子,從門框移開,回房睡覺。
所有人都走后,木增拴上門,雙手托腮癡癡的看著蘇錦意。
“你今日酒水喝的多了些,先好好歇會兒吧?!?p> 蘇錦意擰干帕子,遞給木增,他接過后動作遲緩的擦著臉。滾燙的皮膚,一點一點降下溫來。
“我們還沒有喝合巹酒,”木增放下帕子,將桌上備好的酒水斟滿。
兩人拿起酒杯,共飲下合巹酒,眼前人唯有彼此。
蘇錦意擔憂問:“你的傷好了嗎?”
“大夫說還要些時日,”木增說著朝蘇錦意貼了貼,他張開雙臂環(huán)住蘇錦意,頭埋在她的脖間。
女子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在鼻尖輕輕縈繞,熱氣哈在脖間。
蘇錦意覺著癢癢,垂眼眼簾,如蜻蜓點水般吻了吻他的眉尾。
“小郎君,”蘇錦意賊兮兮的笑著叫著這個稱呼,“你聽著可還生疏?”
“沒有?!?p> 木增坐起來,心中陣陣狂跳,似是山崩,又似是地裂。
蘇錦意見他下顎輪廓分明,食指指腹點在他的下巴,一點點往下滑,落在他的喉結(jié)上。
他喘著粗氣,壓制著行動,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不斷加快急促,心跳逐漸渾厚,手上的青筋突突的暴起。
“你就仗著我受傷,對我動手動腳?!?p> “我可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啊?!?p> 蘇錦意聞言,嘴角勾著壞笑,她的手環(huán)在木增身后,拆開發(fā)冠,如墨般烏黑的發(fā)絲滑落下來。
“我今日,是不是讓滿堂賓客不待見了?”
許是第一次有新娘子在成婚當日給夫家撐腰的,也不知他們私下會傳些什么口舌。
“沒有,”木增點了點她的鼻尖,寵溺一笑,將她滑落的身子扶起,貼耳小聲道:“我家夫人,真威武?!?p> 蘇錦意有些茫然。
她不過射一個孔雀眼而已,這就威武了?
“你走后,賓客都說若我將來納妾,夫人便會一腳將我踹飛,再或者,”木增看了眼蘇錦意的表情,繼續(xù)說著,“再或者把我靶子練手?!?p> 還好,她沒喝水,不然現(xiàn)在絕對嗆到了。
蘇錦意被氣笑了,“木增,我不是母老虎!”
“什么?”木增佯裝不知,“你說你是木老虎?”
蘇錦意氣的用力捏了下他的手腕兒,力道不大,倒是很配合的倒吸一口冷氣,嬉皮笑臉的將臉貼了過來。
“今日大家都累了,我們好生歇著吧?!?p> 說著,木增將燭光熄滅,抱著蘇錦意上床,然后起身去沐浴。
蘇錦意本就起的早,一日下來,精力也剩下多少,剛挨著床,便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多了一個人,動作輕緩的將她抱在懷中。
木增垂眸,薄唇輕輕落在她的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