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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魂十三

第十章 物歸原主

龍魂十三 老喬如歌 3054 2024-07-13 20:14:00

  霍少東突然整裝肅容,對著葉姨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劉少奶奶,請多恕罪,我代表霍家向劉家賠不是了,這場誤會,確實對劉家傷害太深,道一萬說一千,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既然事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只懇求劉家能夠念在兩家往日情份,大人不記小人過,恩怨就此罷休,從此,往后,需要用到我霍家的地方,霍家一定赴湯蹈火,義不容辭?!痹捔T,又深深一個鞠躬。

  沒想到霍少東年紀(jì)輕輕竟然有此覺悟,且不論誰是誰非,這份化干戈為玉帛的真誠與態(tài)度,就令在場的都為之刮目相看。

  葉姨先是一愣,后面霍少東一番言語觸動了她深藏多年的傷痛,忍不住滾轉(zhuǎn)的淚花濕潤了眼眶。

  此刻,她也不知道說些什么,過去的傷痛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一泯而過,她所承受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如今霍京人已經(jīng)逝去,冤有頭債有主,冤冤相報何時了,想至此,眼淚終于還是如泉水般涌了出來,于是,便轉(zhuǎn)過身去,掩面抹淚,輕輕地,泣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p>  是的,還能有什么事?就算現(xiàn)在殺了霍少東,逝者已逝,就算用碧玉碗再來場起死回生,也已是物是人非,自己騙自己罷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多少個日日夜夜,她一個人躲在無人知道的角落偷偷落淚,沒有安慰,只有老天似懂非懂的給她一會兒風(fēng),一會兒雨。

  霍家與劉家,本以為堅不可摧的莫逆之交,在利益面前,因為猜忌與誤解,最終導(dǎo)致李伯在內(nèi)三個家庭土崩瓦裂,可見,信譽在利益面前基本不堪一擊,可嘆亦可悲。

  而這罪魁禍?zhǔn)?,說是碧玉碗,李伯或是那若隱若現(xiàn)的第三個人,實是人心的貪婪。

  葉盈盈,江南三大名門之一,葉家莊葉劍秋之獨女,她雖是出身名門,平時行事作風(fēng),卻與大家眼中的名門閨秀大相徑庭。

  她性格開朗好動,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不喜歡琴棋書畫,也少與同齡女孩子結(jié)伴玩耍,卻常與男孩子玩到了一塊,而她偏偏不是那個經(jīng)常被欺負(fù)的人。

  她奔放的性格,一段時間,曾是她爹娘最頭疼的事。

  直到那年她十九,她遇到劉爽,少女情竇,瞬間被打開,一見鐘情的她,在婢女小紅暗中牽線搭橋之下,最終得償所愿。

  那年她二十八,她失去劉爽,命運也差點帶走了她,但她撐過來了。

  這滴眼淚,與其說是傷心的,實是一個女人堅強的眼淚。

  風(fēng)微草輕飛。

  晨色將露,未露。

  現(xiàn)場忽然陷入一陣沉寂,只剩微風(fēng)引著樹葉婆娑,微音沙沙。

  “你就是碧玉碗守護神?”李伯低著頭,忽然輕輕說道,他的說話打破了沉寂。

  “正是在下?!蹦榈?。

  李伯看著莫情,緩緩站了起來,眼神朦朧又失落,仿佛有很多話要說,又不想說,半晌之后,他才說道:“你可知道白狼?”

  葉姨和夜魂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白狼是誰。

  “白狼師雄?上一任守護神。”莫情突然明白了,恍然道:“是他泄露碧玉碗的秘密?”

  李伯沒有作答,目光落在大榕樹后面黑暗處,眼神慢慢恢復(fù)正常。

  葉姨心想,守護神自己泄露秘密,這不等于監(jiān)守自盜?難道碧玉碗守護神都是這樣吊兒郎當(dāng),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

  莫情嘆道:“雖然他是上任守護神,但我卻從未與他見過面……”

  葉姨頗感意外,問道:“你與他上下任的關(guān)系,為何不曾碰面?”

  莫情想了想,苦笑著道:“我接棒之前,碧玉碗有三個月無人看管,據(jù)我所知,白狼是請辭未果,憤而離去的,至于他為什么要走,沒有人知道?!?p>  李伯又忽然道:“那你可知道,他還有另一個身份?”

  “離開后的白狼,無人知道他的下落,也自然無人知道他又去干了什么?”莫情搖頭道。

  李伯轉(zhuǎn)頭注視著霍少東,眼神忽又變的清澈又銳利,他說道:“你知道令尊身邊的釋天寶,他是誰嗎?”

  霍少東被他看的渾身難受,聞言更是心里一顫,心想:“釋天寶就是釋天寶,原來的茅山道士,他又會是誰?莫非……”他雖是入世未深,但并不笨,多少已經(jīng)猜到了。

  那隱藏在他們之間的第三者,自始至終操控這個局的人,莫非就是釋天寶?

  茅山道士釋天寶就是守護神白狼師雄,他不做守護神繼而混跡在霍家。

  “我與令尊恩怨本不該發(fā)生在你身上,無奈霍老爺子不守信諾,竟然又屢次偷偷侵犯內(nèi)人,這人枉為名門望族,行徑如此不堪,不叫你母子陪葬,怎么對得起我妻兒!”李伯咬牙切齒說道。

  聽得出,他對霍京已經(jīng)恨之入骨。

  葉姨的眸子突然發(fā)亮,愕然道:“你是說……”

  霍少東也臉色大變,一字字道:“我娘是你殺的?”

  李伯冷冷又道:“現(xiàn)在還尊稱他一聲霍老爺,是抬舉他了,莫不是當(dāng)年遇見他,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李浩。”他忽然哈哈狂笑,笑聲響徹荒野,就連旁邊的大榕樹都好像為之動容,聽著這笑聲,霍少東不禁起了一陣陣雞皮疙瘩。

  這笑中狂,是他對自己生命的譏笑與無奈。

  他先是感恩霍京的再造之恩,又因霍京的背叛和出爾反爾而傷心失望。

  如果命運可以選擇,誰想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與霍京這份情,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矣!

  此時,大家基本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除了一些未被確認(rèn)的事,李伯也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霍夫人的死與他的關(guān)系。

  霍少東自然也放下了心,不用再為死去的父親多添一份罪孽而發(fā)愁。

  此刻,仇人在眼前,自是分外眼紅,他又怎咽地下這口氣,但一時半會間卻又忘了李伯是人還是鬼,一直拿在手里的暗器倏地又飛出。

  因為距離短,就在大家剛反應(yīng)過來時,暗器已經(jīng)再次穿透李伯身體,但李伯依然若無其事,全然無感。

  霍少東眼見真不能手刃仇人,報仇的希望又落空,忽然抱頭蹲地,失聲痛哭起來。

  葉姨暗自長嘆一口氣,霍少東此刻心情,她感同身受,眼見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子,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內(nèi)心忽有一種原始母性的沖動,但她很快意識到不妥,便馬上控制住了。

  過了半晌,李伯黯然神傷地看著手里的碧玉碗,嘆道:“犬子與他娘走的早,留下我一人,茍活于世上,曾感覺已沒啥意思,好在阿龍一直給我希望,后來又碰到霍老爺子,才知道有這么個寶貝,是他們倆與這東西,徹底改變了我,而這件,也確實給我?guī)聿簧袤@喜與滿足?!闭f到這里,眼眶已見濕潤,端著碧玉碗的手略現(xiàn)微抖,抬起頭看著莫情,接道:“很久了,他娘都不愿意再看見我,我再留著它,也沒有什么用?!闭f著,雙手奉上:“現(xiàn)在,我將它還與你?!?p>  霍少東聞言不哭了,站了起來,喜顏悅色地用手抹了抹眼淚,儼然就是一個大男孩子,對他來說,什么寶貝不寶貝的,都沒有用,只要碧玉碗回到莫情手里,就等于擺脫莫情的糾纏,他也就自由了。

  只是誰都不敢想,李伯會主動交出碧玉碗,他會不會是想使什么詐?

  莫情愣了一會兒,也才回過神來,才緩慢走上前去。

  “小心!”葉姨卻失口叫道。

  紅煞等幾頭虎煞,同樣嚴(yán)陣以待,個個都是半信半疑,畢竟,李伯的前后變化太出乎人的意料。

  而夜魂自始至終,好像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處于他的掌控之中。

  此時的李伯,就是一位手無寸鐵的,毫無威脅的,老實巴交的農(nóng)夫,看得出,他是真誠實意的,但聽他剛才言語,又未見愧疚悔過之意。

  他愿意交出,完全是形勢所逼,還是另有隱情?

  也許,他已經(jīng)知道無路可退,便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也許,對人沒有威脅的李伯,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果不其然,莫情安全接過碧玉碗,他也無需再做任何鑒別,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只精美的小紅袋,口中念了幾句聽不清的咒語,一只半手掌般大的碧玉碗,瞬間縮小到如同一粒黃豆般。

  然后,被他慢慢地裝進小紅袋,放回了懷里。

  至此,流失多年的碧玉碗終于回到了守護神的手里。

  葉姨這才長長松了口氣,但是望著碧玉碗被莫情收回,內(nèi)心深處又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想趁此刻開口借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阿龍,我知道你在,你不想出來見我,不怪你,其實,阿伯也無顏見你,你待我如父,阿伯卻騙了你,阿伯現(xiàn)在不敢奢望你的原諒,但希望你還能將李子當(dāng)做兄弟,阿伯就走的安心了。”李伯突然望著暗處,大聲說道。

  難道阿龍一直躲在大榕樹后面?

  他這番話,還是有些愧疚之音,只見他頓了頓,又接道:“劉家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少摻和……”

  殊不知,阿龍與劉家早已綁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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