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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走過一段路程,祭壇前聚集的人們開始變得騷動不安,他們左右顧盼,生怕刺客會忽然間從身邊出現(xiàn),與互不相熟的人盡可能保護距離,更有甚者,業(yè)已開始陸續(xù)離開圣地。
站在祭壇中央的慕容嫣唯恐方寸大亂,馬上命令僅剩下的所有全副武裝的守衛(wèi)上前維持秩序,說:“各位稍安勿躁,刺客已在我等控制之下,若是各位還想離開,請有序聽從衛(wèi)戍的指引走出圣地。”
眾人見慕容嫣身為刺客行刺目標都能如此冷靜從容,哽咽在心中的不安自然迅速消失了。
隨后,荊棘迎著人潮人涌逆行,欺身趕至慕容嫣面前告之實情,意欲進入神樹之心臟一探究竟。
慕容嫣思慮再三,考慮到那個地方意義非凡,與自己而言是婚禮初夜的棲身之地,于圣地而言是充滿秘密與未知的“神樹之心臟”。她不敢在眾人面前袒露出這個地方的確切位置。
未幾少時,在旁恭候多時的白鳳站了出來,喚荊棘一聲道:“阿荊,你看看祭壇前,有趣的事情終于來了?!?p> 荊棘、慕容嫣聽罷,往魚貫而出的人堆里瞧了一眼,皆不知白鳳所謂何事。
“還沒發(fā)現(xiàn)嗎,有些人站在原地進退兩難,他們怕先出手會落人話柄,可是又不能就此退卻,決戰(zhàn)就在眼前了?!卑坐P的笑容像是在告訴他人,自己業(yè)已成竹在胸,“阿荊,你去把沈瓊枝沈姑娘她們?nèi)颊疫^來,待會兒看時機躲到祭壇后面?!?p> “師兄你……難道要一個人面對太平道眾?”荊棘誠惶誠恐地問道:“這太危險了,師兄你也清楚,這伙人里有人精通奇門遁甲,不可不防??!”
“放心,只要你能保得圣女周全,這就是場必勝的仗?!卑坐P話音未落,慕容嫣便即相和道:“鳳哥哥,你真要這樣做嗎?我……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p> 白鳳聽罷,旋即單膝跪地,雙手捧著龍鳴劍奉上,堅定地問道:“嫣兒,你覺得我會死嗎?如果你不允許我冒險,你可以隨時奪走我的劍。”
“呃?”慕容嫣半怔須臾,瞪大了眼睛,回道:“那倒不會,那個地方……好像不是這里?!闭f著,她的思緒又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無奈聳了聳肩
“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可能?!卑坐P稍稍抬起頭顱,微笑道:“敢問圣女大人,你還要奪走我的劍嗎?”
慕容嫣感覺到白鳳這是在故意挑釁自己,佯裝生氣著撇嘴扭過頭去,無意間看見祭壇前所聚集的人越來越少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人對自己虎視眈眈。
“那就照你說的辦,阿荊,你快去快回。”慕容嫣挽起白鳳的手,二人默默從祭壇上退卻,穿過由雜草和樹藤編織成的天然門簾來到神樹的心臟之前,果然看見獨孤祈正端坐于此。
白鳳隨即上前拱手相敬道:“獨孤前輩,你為何在此修行也不提前知會我們一聲?”
“圣主大人,老身豈敢打擾圣主大人休息?!豹毠缕砥鹕砉囟Y,道:“每月有幾日,我總會在這神樹下耗費一日時間靜心修煉,吸納天地靈氣,祈盼自己有一日能夠再次回應(yīng)神樹的召喚……可是,我的時間好像已經(jīng)不夠了,所幸,圣女大人終于歸來。”
“圣姑婆婆?”慕容嫣似是聽到一些弦外之音,過去攙扶著對方,問候道:“婆婆,太平道眾殺氣騰騰,隨時都可能會動手,你待會就跟在我左右,哪都不要去,好嗎?”
“好,我聽嫣兒的話。”獨孤祈笑意盎然,又撫摸著慕容嫣的鬢發(fā),容貌更生慈祥。
少頃,荊棘亦是將沈瓊枝五姊妹帶到此地,白鳳再與旁人確認過計劃,然后才隆重地走了出去。這一段路雖然不長,卻一路都有人跟隨,他們的眼睛看著白鳳,皆投以擔憂尊敬的目光,這讓白鳳此舉甚顯壯士赴死之意。
誰料白鳳一回到祭壇,馬上故作輕松,盤腿坐在石磚地面上,大嚷一句:“你們還等什么,我的命就在這里,隨你們來??!”
此話既出,時人不禁為之震懾,無論是正在離開的朝圣者、抑或是徘徊在原地的太平道眾,眾人皆往白鳳所在之地望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圣主大人這是在干嘛?”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前面的人走快點!”
一陣喧嘩過后,便突然有一個男人使輕身之術(shù)躍上祭壇,拂袖甩手射出一箭。白鳳見勢一避,使劍鞘打飛箭矢。
“白鳳小兒,速速引頸受戮我還可留你全尸!如若不然,我必要讓你粉身碎骨不成!”只見來者現(xiàn)出真容,正是那李克用。
話音未落,一位老者坐在遠處的高坡上大聲吆喝著:“克用啊,我不是早便讓你要沉住氣嗎!你怎能如此沖動?”
“父親,我今日定要誅殺妖魔,救黎民于水火,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白鳳、慕容嫣的真面目!”李克用道:“接招吧!”
白鳳聽罷,居然顯得毫不在意,緩緩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舉掌示意:“且慢?!?p> “你還有何遺言,盡管說罷!”李克用道。
“我只是想與你等談個條件?!卑坐P倏地舉劍一揮,仍留在圣地中的朝圣者里竟登時出現(xiàn)一批頭戴紅巾作標記的持刀兵士。
“看吧,今日要引頸就戮的是誰,還未成定論?!卑坐P竊笑,但見祭壇下的太平道眾早已和圣地衛(wèi)戍打作一團,又嗔道:“李克用,你還想反抗嗎?你仍要執(zhí)意與神樹的子民對抗嗎?”
“白鳳,現(xiàn)在是你看不清楚形勢吧?呵呵呵……”李克用冷冷地笑道:“父親,現(xiàn)在是時候了。”
“好!”坐鎮(zhèn)一旁的天璣道人一聲令下,周遭瞬時射出數(shù)百支箭矢,令白鳳萬萬沒想到的是,天璣道人為了清除障礙,竟然不顧太平道眾的安危,將他們一同射殺了!
還未來得及逃出圣地的朝圣者們頓時人人自危,慌張失措,眾人你推我搡,誰不幸倒在了地上,便再難有機會站起來了。這是圣地之危,神樹之危。
卻見白鳳站在原處,此時這世間仿佛只剩下他與李克用二人,一場決定所有的決斗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