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商旅

　　　　第二日，汪盛亮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來到布勒而岡和王薇英的屋前。還沒進屋，背后輕輕的腳步聲傳來，聽得出是王惠安，也不回頭，故意放慢腳步，這不，王惠安以為汪盛亮還不知道，偷偷得靠近，伸出手指，朝背上用力戳了一下，汪盛亮脛骨壯實，卻故意失身低呼，反手就抓住王惠安小手，回頭朝惠安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吵了你爸媽。惠安一只手不能動彈，另一只手順勢就朝汪盛亮臉上打來，汪盛亮刷臉避過，把惠安兩只手都握住了。兩人雖說從小玩大，但是礙于禮教，未曾有過什么親昵舉動，惠安想掙扎甩開，汪盛亮一時卻是不放，此時天剛蒙蒙亮，屋里還沒動靜，又不敢大聲喊，一時間憋得臉通紅，眉宇間現(xiàn)出怒氣，卻聽見背后門吱呀一身開了，王薇英輕嗽一聲，微笑著立在門邊瞧著。布勒而岡立時囧了。連忙撒手?；莅矞惿先ジ鏍睿簨寢專圬撐?。王薇英：你們兩個，今日倒是都起得勤快。盛亮，你可都準備妥當了？汪盛亮答：恩，就幾件隨身衣服，銀兩也不多帶了。此去責(zé)任重大，晚間我就宿在船上了，別的幾個師傅伙計昨日已經(jīng)預(yù)備齊了。王薇英：恩，本來你叔叔想隨你同去，可家里也是放不下，過會兒吃了晚飯，你去給老爺請個安，就出發(fā)吧。王惠安在旁悵然若失，王薇英看在眼里：惠安，我看你這幾天，魂不守舍，打明兒起，你每天到我屋里來，別閉門不出。知道么？

　　吃過早餐，向家里各個長輩道過別，汪盛亮出了宅門，就朝北面上了堤岸，幾個伙計已經(jīng)都候著了，惠安和王薇英、布勒而岡也出來相送。閑話少說，幾個伙計兼船夫搖櫓劃槳，這就出發(fā)了。一路無話，不日到了臨安。這次的主要任務(wù)，一是將貨物送達，然后收了貨款，還要與一些商戶簡單洽商一些商務(wù)事宜。到達后，將船上貨物交付買家，然后盤點清算，收下貨款，都還順利。第二日上午與其他幾家商號在一商賈家中商談，卻不想屋外傳來槍炮聲。這段日子，新軍革命鬧得厲害，時年為1911年，正逢新軍革命，攻占臨安，卻被汪盛亮遇見，于是幾個商家都躲回自己的宅子，汪盛亮與幾個先生伙計也只能暫避，不敢出門。交戰(zhàn)幾日，局勢稍穩(wěn)，汪盛亮尋思在這里總不是辦法，可城內(nèi)外被封鎖，街市上氣氛甚是緊張，托人想打點關(guān)系，盡快回諸暨。卻是走投無門。這樣挨了幾日，每天之能在個小院里來回踱步，后來終于托人找到了個有門路的，但此人很是心黑，說要打通關(guān)系，狠敲了一筆竹杠，好歹讓汪盛亮一行人，乘著天黑起錨回航。一些事情未有辦成，一時也聯(lián)系不到家里，貨款也折損了一成多，不過只能如此。路上也頗有點兵荒馬亂，一路提心吊膽，這日終于回到了汪王村。一個王家的傭人在河邊看見遠遠貨船駛來，連忙回去通報。布勒爾岡，王薇英和王惠安等都引了出來，王惠安見汪盛亮黑瘦了一圈，眼帶血絲，心里很不是滋味，站在一邊默默看著。布勒爾岡夫婦和汪盛亮簡短交談，明了了大致狀況，這幾天他們在汪王也有聽說臨安有變，很是擔心，如今事情雖沒全部辦成，好歹幾個人都安然回來，貨款也算收到，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