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靜

　　　　于是兩位可以說是沾滿戰(zhàn)爭鮮血，為當(dāng)時朝廷所痛恨，欲滅之而后快的北方漢子開始在這片樂土上生活。兩人都有些智慧。對于生活的變化在數(shù)月里慢慢適應(yīng)了。住在離開那村心湖約兩百步的一處不引人矚目的兩進(jìn)宅子里。

　　蘇赫薩哈住在東側(cè)，布勒爾岡在西側(cè)。中間作為客堂。后面有兩間屋子空著。前面圍墻里面一顆歪脖樹，地上凹凸不平。布勒爾岡見主人每日花不少時間沉思，閑來兩人說說話。蘇赫言語里頗多蕭瑟。布勒爾岡稍加勸慰。使這位前王爺別太憂郁。自己一身武藝也不想丟下。早晨睡前都要關(guān)上宅門花兩小時修煉。白天空余時間里，給老爺弄吃食成了主旋律。也不缺銀子。每日上好的牛羊肉買來。只是當(dāng)?shù)氐木贫鄿睾蛙浘d。不合口味。這也無妨。看見周邊田地里一些時令的菜蔬長得都不錯。也去買來鋤頭剪子，弄來一些種子，將后面一片久未耕耘的地翻弄一遍。雖不得要領(lǐng)，但幾次折騰，也能種出幾碗豆角什么的。

　　蘇赫經(jīng)過一段時日的靜心，不少事情也是想開了些。每天的日子要過，除了偶爾看看書籍，也和布勒爾岡一起打理后面的菜園。半年之后，進(jìn)入秋季。后面兩分地倒是被他們打理的很有些聲色。周圍鄰居，看這兩人身材高大，相貌威嚴(yán)，但見他們也是種地買菜，平時緊閉大門，也不生什么事端。不知道他們來歷。偶然打個招呼，布勒爾岡也是不懂漢語，低頭避過。倒也相安無事。有時兩人夜晚時分，把酒點燈，看著這屋子既不如帳篷高聳威嚴(yán)，更不如當(dāng)初王府金碧輝煌。遙望北方，不禁有些惆悵。不過他們兩人心中都沒有留下太多仇恨，相反，這大半年在這片水系繁復(fù)，物產(chǎn)豐富的魚米之鄉(xiāng)生活下來，想到當(dāng)初戎馬生涯，風(fēng)沙四起的日子，竟然開始有點陌生。

　　不過兩人在這人來人往的小鎮(zhèn)上居住，也不能與民隔絕。經(jīng)常的，宅子里會有一個訪客。那就是快六歲的汪盛亮，小孩子也不管太多。況且王老爺都不與這兩人計較。村子里也算接納了這兩個外鄉(xiāng)人。小汪自上次見到布勒爾岡騰空殺招，如獵鷹俯沖，心中深深為之觸動。后來偶然發(fā)現(xiàn)這兩人住在這兒，于是就經(jīng)常偷偷來看布勒爾岡，起初布勒爾岡胸口傷勢還沒大好，后來開始每日早晚練功。汪盛亮就遠(yuǎn)遠(yuǎn)爬上樹枝偷看。其實布勒爾岡耳聰目明，早已看得清楚。一開始還有些戒心，后來看著小孩虎頭虎腦，很是可愛，也就自顧練習(xí)。有個夜晚，月色敞亮，布勒爾岡走到院子里，先氣走全身，開始練些身形，視線里見小汪早就在枝頭仔細(xì)觀看，已經(jīng)看自己練功一個多月了，定是每天飯后從家里偷偷溜出，覺得這孩子膽大認(rèn)真，一時心中童心一起，腳下使勁，一粒碎石朝王盛亮小腿飛去。小孩看著專注，覺得腿上一陣刺痛，忍不住啊的一聲，慌了幾下，差點吊下枝頭，低頭一看，沒什么異樣。見布勒爾岡還在照常練功。不知所以。于是就爬下樹來，準(zhǔn)備回去。雙腳站到地上，抬頭卻見布勒爾岡笑吟吟站在他面前。汪盛亮也不膽怯，說：叔叔，剛才是你用石頭打我吧？話說這些時日，布勒爾岡和蘇赫薩哈整日聽著當(dāng)?shù)卣Z言，況且與在中原軍隊交戰(zhàn)多年，慢慢得，簡單的對話也能進(jìn)行。他裝出一副兇樣，把汪盛亮抓了起來，拎在辦空中。汪盛亮也不驚慌，兩手握住布勒爾岡脈門，同時飛腳，朝布勒爾岡小腹踢去。布勒爾岡心想，好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單手輕輕撥開汪盛亮小腿。將他放在地上。用生澀的漢語說：你以后想看我練武，就敲門進(jìn)屋吧。汪盛亮這下樂了，順勢朝地上拜去，謝謝師傅。布勒爾岡手一揮，汪盛亮就拜不下去。說到：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