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誰不要臉?
縱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南煙還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都掐進(jìn)了肉里。
別枝和蘇媽媽更是氣得破口大罵。
“這姓孟的一家子可真是慣會潑臟水,毀人清白的,一個個心腸都如此惡毒——”
“明明是孟伯繼與夏青菲勾搭茍且,對不起我們娘子,怎成了我們娘子的錯了?!”
連李忠都忍不住罵:“咱們陪著娘子在孟家三年,娘子恪守婦德,持家有道都是看在眼里的,老奴自然是不會信這等謠言,可其他人不知就里的,傳得當(dāng)真是難聽?。 ?p> 昨夜躲過了那些黑衣人,到底是沒能躲過他們的毒藥,陰差陽錯跟江離有了一夜。
如今面對這盆臟水,南煙倒真難免有一絲心虛。
想起昨夜孟伯繼追到破廟演的一場戲,她似乎明白了。
騙孟伯繼去的那間廂房,是當(dāng)今貴妃胞姐,鎮(zhèn)國夫人常年在寶華寺預(yù)訂的廂房。
南煙時常要去寶華寺進(jìn)香祈福,跟這些夫人們打交道,自是對她十分了解。
鎮(zhèn)國夫人因有寵妃妹妹當(dāng)靠山,十分驕橫跋扈,嫁過幾個夫君,無一例外都跑了。
為此才常年去寶華寺求姻緣,人也脾氣越來也暴躁。
南煙本想借她的手給孟伯繼一個教訓(xùn),怕是這個教訓(xùn)不小,讓孟伯繼吃了大虧。
加上昨夜的黑衣人對蘇媽媽和別枝都招招下死手,可想而知,孟家是有多想讓她死了。
南煙不由得心寒了一寒,忙問李忠:“那孟家可找到江公子了?”
“沒有!他們找了官府的人幫忙,還在四下尋找呢!”
“他們居然還報官了?!”
“對!他們說娘子三年無所出,休了娘子不曾要求留下嫁妝已經(jīng)夠厚道了,但是……”
“但是娘子不守婦道,與人私通,他們便忍無可忍,要告娘子與那江公子通奸——”
南煙美目圓睜,好一個反咬一口。
她沒告孟伯繼和夏青菲通奸,孟家反倒告她和江離通奸?
如此顛倒黑白,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所以他們才四下去找江離?”
“對!”
別枝已經(jīng)氣得磨拳搽掌:“那江公子分明是孟伯繼自己帶回來的,跟娘子何干啊——”
“這盆臟水一潑,娘子豈非千夫所指?!”
蘇媽媽臉色都白了:“娘子,此事可不能聽之任之!否則連國公府都要被牽累!”
南煙豈會不知,此事大損國公府名譽(yù),陷害父兄的幕后黑手更會借此大做文章,讓父兄罪名更加坐實!
“放心!”南煙深吸一口氣,“我斷不會任由他們毀我清譽(yù)的!”
又有家仆匆匆來報:“娘子,孟家……孟家的太夫人來了!”
南煙瞪大眼睛,來得這么快?!真當(dāng)她是好欺負(fù)的了!
老太太被國公府的府兵攔在了門口。
她拄著龍頭拐,盛氣凌人地站在最前頭,老態(tài)龍鐘卻中氣十足地叫囂。
“國公府還當(dāng)真是好大的架子,怎么說也是曾經(jīng)的姻親一場,門都不讓我老太婆進(jìn)了是吧?!”
“好,我老婆子也不屑跨進(jìn)這骯臟污穢之地,讓那不要臉的淫婦出來見我——”
她已經(jīng)扯高嗓子叫了許久,引來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圍觀。
“究竟是誰不要臉——”
南煙一聲呵斥從門內(nèi)邁步而出,圍觀的竊竊私語頃刻消停。
“孟伯繼謀算我國公府的權(quán)力地位求娶于我,跪在這門前三日三夜指天誓日——”
“若娶我為妻,定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此生只以我為發(fā)妻,絕不負(fù)半分!”
“可今日一樣休棄了我這發(fā)妻,只為迎養(yǎng)在外面兩年的外室入門——”
“老太太!你說,是誰不要臉?!”
孟太夫人猛戳拐杖:“你還有臉提當(dāng)年?!”
“當(dāng)年我孫兒為娶你受盡你們南家折辱,堂堂狀元跪在此地三日三夜?!?p> “迎你入門后更是對你千依百順,任你予取予求,你卻瞞著他在外勾三搭四——”
當(dāng)真是一手扭曲是非顛倒黑白的好功夫。
南煙冷笑:“孟太夫人,當(dāng)年孟伯繼為何非要求娶我,你可敢坦然說與大家聽?”
“我有何不敢?!”
嘴上厲害,孟太夫人眼底還是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
“當(dāng)年我孫兒年輕,正是受你這淫婦誘惑勾引,才會為你神魂顛倒,非求娶你不可!”
“否則他堂堂新科狀元,多少名門貴女傾慕?何須在此跪三日三夜,受盡你們折辱!”
這把年紀(jì)的老潑婦,的確功力深厚,扯起謊來眼皮都不帶眨的。
南煙下巴一揚,上前一步。
“三年前端午,我去寶華寺還愿,與孟伯繼相遇,是他追著我問姓名,問家世?!?p> “過后是他寫詩傳書,是他邀我踏青游玩,是他向我剖白心意?!?p> “若太夫人不信,大可去問問忠勇伯家二娘子,三年前端午她便在現(xiàn)場。”
“同行還有侍郎千金,將軍夫人,永昌侯主母,甚至惠華公主!”
每說一句南煙便往前一步,逼得孟太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南煙一笑:“孟太夫人需要我請她們來一一分說嗎?”
孟太夫人嘴角抽搐:“……”
南煙轉(zhuǎn)身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大聲說:“是孟伯繼傾心于我,是孟伯繼不斷給我寫詩寫信,是孟伯繼非我不可,我從未有過半分誘惑勾引!”
“而你們孟家……卻早在那時便已包藏禍心,暗中謀算——”
回身抬手,南煙直指孟太夫人面門。
她惱羞成怒,拐杖“咚咚”戳地:“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三年前匆匆一眼,擦肩而過,孟伯繼便傾心于我,可是見色起意?”
“追問我姓名家世,知我是國公府嫡女,便以鴻雁傳書,不斷誘導(dǎo),可是暗中謀算?”
“也怪我當(dāng)時年少,懵懂無知,受他蒙蔽,以為他只是個飽讀詩書滿腹才華,卻有志難伸的有識之士,還贈金助他讀書,考取功名……”
“他倒是真考了個狀元回來,在國公府門前跪三日三夜立下的誓言全京城皆知,我從未唆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