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6.26
經(jīng)過一個月的訓(xùn)練,我已經(jīng)頗有些異能者的風(fēng)范了。
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雙A級異能者,我上能殺異形扛傷害,下能扶老人哄小孩。
要說傷者撫慰所最受歡迎的人是誰,那我必然是排得上號的!
最近幾天,倒是沒什么異常,時光在一次次訓(xùn)練中流淌而過,我和許淵的實力越來越接近,從一開始的單方面挨揍,到現(xiàn)在的勉強應(yīng)對,這條不大平坦的路我踉踉蹌蹌地走了一個月,終于小有成效。
對此,吳導(dǎo)師稱我天生便是挨打……啊不,練武的料。
是夜,吳導(dǎo)師一通電話將我從八百米外宿舍里溫暖的被窩中拽到異能局實驗室。
電梯的樓層顯示屏上亮起“11”的數(shù)字,帶著些許怨氣,我同許淵一道來到吳導(dǎo)師跟前。
“無留村出事了?!?p> 吳導(dǎo)師臉上表情凝重:“前幾天出現(xiàn)十具無臉尸體,經(jīng)過徹夜排查……無留村的村民并沒有死亡或是失蹤的……”
“難道是外鄉(xiāng)人?!蔽医K于從朦朧的狀態(tài)當(dāng)中抽離出來。
“嗯,當(dāng)?shù)亓ⅠR向上級報告了這件事,申請警方介入調(diào)查,不過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無留村與世隔絕許久,已有幾年沒有外地人進(jìn)入了……”
“拋尸?”
“一開始警方也懷疑過,可是尸體已經(jīng)腐爛很久了,這可能是一起十年以上的藏尸案……但他們連族譜都翻過了,沒有少人。就連附近地區(qū)也沒有十年以上的懸案?!?p> 許淵:“確實很奇怪,但這不應(yīng)該由警局和偵探調(diào)查嗎,破案這事兒我們都是門外漢?!?p> “唉,問題就出在這里,派去無留村的警察接二連三地出事,都住進(jìn)了醫(yī)院……久而久之,這個案子就被壓了下來?!?p> 吳導(dǎo)師呷了口菊花茶,繼續(xù)道:“直到前不久,有一名警官醒了過來,說無留村里出現(xiàn)了疑似異形的怪物。聞此消息,政府也只能將所有村民轉(zhuǎn)移至?xí)簳r據(jù)點并向異能局申請支援了?!?p> “普通人怎會知道異形?”
“他的父母都在異能局里工作,自然有所了解?!?p> “而且根據(jù)他的描述,這次的異形……有些詭異?!?p> “必失,阿淵,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你們了,”吳導(dǎo)師鄭重地將無留村詳情報告遞交給我們,實驗室的燈光映的他臉色泛白:“事不宜遲,即刻出發(fā)。我等你們平安歸來?!?p> 我和許淵立馬挺直了腰桿,嚴(yán)肅地朝他敬禮。
“是?!?p> “是。保證完成任務(wù)?!?p> 當(dāng)東方的紅日冉冉升起時,我和許淵已經(jīng)穿上異能局的作戰(zhàn)服,踏上了飛往無留村的直升機。
許淵遞給我一個饅頭,用長者的口吻囑咐我:“吃點早餐,好好休息一下。還有十小時才能落地?!?p> 我有個不愛吃早飯的壞毛病,固然知道這樣極容易犯胃病,但卻是改不過來。
在早上吃東西,我總覺著反胃。
吳導(dǎo)師最是喜歡念叨我不珍視自己的身體,許淵先前因著這事兒,還說我沒有總裁命一身總裁病。
然而,他大抵也是個嘴硬心軟,口是心非的大男孩,嘴上嫌棄,卻每天都有給我?guī)г顼垺?p> 許淵見我遲遲沒有動作,又催促道:“先湊合著,到地兒了給你弄點別的?!?p> 我接過饅頭,咬下一大口,饅頭上留下不深不淺的齒痕,而后慢慢回彈。
壓下想往外吐的沖動,我在許淵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將其消磨殆盡。
最后,我故作優(yōu)雅地用手帕擦擦嘴邊殘留的面包屑,神色淡淡地開口:“饅頭也不錯,就這樣吧?!?p> “真是改了性了……”
聞言,我唇邊掛起淡淡的笑:“出門在外嘛……”
許淵不再說話,他轉(zhuǎn)而凝視著窗外掠過的云煙,有幾絲輕薄的白絲從云海中抽出,虛虛地搭在窗沿。
我們各自閉目養(yǎng)神,不再交談,驟然間,直升機內(nèi)只剩下頭頂螺旋槳拍打空氣的聲音。
……
“言必失——”
“言必失——”
有人在喊我。
我奮力睜開眼,一張慘白的臉首先出現(xiàn)在眼前。
“我操!”
我被嚇了一跳,啪嘰一聲將它拍開。
“什么玩意兒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死了?!?p> 人臉掉落在地,它的軀干消失得干干凈凈,只余下一張還在抽搐的臉皮,不斷的淌出鮮血。
它的嘴唇上揚,笑得詭異。
而后我又陷入黑暗。
“必失……必失……”
“阿失!”
這次,我吃了教訓(xùn),緩緩地地睜開眼:原來是許淵在喊我。
剛剛……是夢?
許淵有些焦急地盯著我瞧。
幸好許淵有一張好皮囊,足夠給我洗洗眼了。
許淵:“又做噩夢了?”
“又?”
我初接觸異形時,確實總愛做噩夢,但為了不讓大家擔(dān)心,我誰也沒說。
許淵怎么知道的?
我緊張地盯著他,這可事關(guān)我的一世英名。
“咳……你聽錯了?!痹S淵錯開眼神,“到了?!?p> 他用一條從異能局門口薅來的柳枝綁住我的手腕:“定位用的,別走散了?!?p> ……
中午12:00,我們終于踏上了無留村的土地。
無留村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比如說,無留村是紅土地,可我腳下這片紅壤,紅得像血;再比如說,無留村水井旁的槐樹也是頗具人形,亭亭玉立的樣子,已不大像樹了。倒像是偷偷修煉的——妖。
這個像古代的蜀地一樣封閉的小村莊,實在是詭異至極。
走在這片土地上,恍惚間,我又聽見又人在笑,笑得凄慘,像是個女人,可仔細(xì)一聽,又像在哭。
是在訴冤。
這座村莊里,有魂魄在申冤。
只是異形若殺人,定要連魂帶肉身地奪了去,哪還能讓它有魄在這兒哭呢?
許淵端詳著異常的紅壤,許是看出了些門道:“呦,有意思,莫不是有鬼怪作祟?!?p> “誰知道呢,沒準(zhǔn)兒還真是?”
平心而論,若是忽略這些異常處,無留村土地肥沃,屋舍儼然,桑田交錯,還有竹林環(huán)繞,有溪流,有畫橋,簡直就是一處桃花源。
若不是我看出這其中蹊蹺,我大概也會在這兒開始養(yǎng)老生活了。
只是,這村莊沒多少陽氣了。
至于鬼怪之說……
在下不才,跟一道士闖蕩過些日子,這捉精怪的活計,雖算不上精通,倒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