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無由聽著手機里傳來的機械女聲,提示他已經(jīng)被余燭給拉黑的事實。連無由捏著酒杯的手瞬間就緊了,余燭還真是有些脾氣在身上的。也對,他連無由什么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罵過,也就那天余燭敢說他不知廉恥、敢說他是插足別人愛情的小三。連無由覺得自己要不坐實小三這個稱呼,那就被女人白白罵了一通,賠本的買賣,他可是絕不做的。
連無由翻出上次在學(xué)校官網(wǎng)蕩下來的大合影照片,手指摩挲著女孩稚嫩沉靜的臉。他還真的是第一次有這種自己要當紈绔的感覺,關(guān)鍵是還有些興奮和激動。
但具體該拿余燭怎么辦,連紈绔一時也沒想出來什么特別好的法子——先從朋友做起?都直接表明心意了,就差強迫人女孩跟你了,鬼才信從朋友做起!誰敢跟對自己心懷“不軌”的男人做朋友。要么來一個英雄救美?算了算了,老土還容易失手。最干脆的辦法還是直接下場拆了她和蘇家那小子!孫子兵法有云,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要是他們兩個內(nèi)部出現(xiàn)問題,某一方主動提出分手,那他不就有機可乘,
只是這種搶別人女朋友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家里兩個老寶貝知道的。不然還沒等余燭進他家大門,他就會死得很難看。
連無由坐在書桌前拿著筆無意識地在紙上亂寫亂畫著,就像他此刻凌亂的想法和心情。
手機一陣“嗡嗡嗡”地震動。
“喂?什么事?”
“連哥,你在哪兒呢?”
“在家。”
“連哥,你別告訴我你休假就準備宅在家里啊。十五天假,好歹出去玩玩松快松快啊。N市周邊最近建了一個新的溫泉山莊,聽武錚說還不錯。你可以去轉(zhuǎn)一圈的?!?p> “我最近手頭有些事忙?!?p> 要是霍承此刻能透視連無由的內(nèi)心,他一定會揶揄一句,老大忙的真是正經(jīng)事呢,忙著撬別人家墻角,忙著搶別人家女朋友。
“不會吧,都休假了,你還要忙著公司的事。要我說,你還是以休假之名再行工作之實。我都替你累得慌?!?p> “這次你是心疼錯地方了。要忙也不是忙公司項目。行了,你別管那么多。你打電話來不會真的只是關(guān)心我假休得怎么樣的吧?”
“唉。還不是姜牧那小子,他上次就因為堅持開畫室不肯接手姜氏被姜叔叔給趕出家門了。這根節(jié)沒解決,旁人說什么都是徒勞無功,所以姜叔叔這次不是???,而是來了一把大的,他直接讓人封了姜牧的畫室。所以現(xiàn)在這小子提留著一大堆東西流浪街頭。我尋思著,你家不是有一個超大的花房嗎,能不能先借姜牧應(yīng)個急?!?p> “我就是出去再踅摸一個地方租下來,也不能讓他禍害我的花房。”
連無由花房里花不多,品種也不是多稀奇的名貴種,但都是他的心頭愛。他可以接受弟弟們來家里做客,但要是長時間住下,他會不適,就單純地不喜歡有人侵占他的領(lǐng)地。神奇的是,上次在花房和余燭通話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等他們的關(guān)系確定下來,在天氣晴朗、陽關(guān)明媚的時候,他要帶著余燭一起種花種草。
“姜牧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家伙死犟。要是出去給他租房子,他能同意,我早就給他租了。就是因為不肯,他可放心不下他那些寶貝畫了,非說租的房子安全等級不高,有人偷怎么辦。真的,連哥,你要是在現(xiàn)場,你就知道姜牧這小子能有多奇葩就有多奇葩?!?p> 后來霍承才知道姜牧哪里是嫌棄在外租房,分明是蓄謀已久,早已想好自己安營扎寨的新去處。霍承想董冬遇上姜牧,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行,你別管了。我待會兒直接打電話給小牧?!?p> 可連無由接連打了幾個電話給姜牧,都顯示對方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彼時姜牧正可憐兮兮地給曾經(jīng)被他糾纏著去當員工的董冬打電話,電話里董冬無奈地聽著對方的訴苦和對他家老子的不滿。
“你說,他這舉動這不是直接扼殺了藝術(shù)屆一顆即將冉冉升起的新銳巨星嘛。老爺子是糊涂了,我看你也糊涂。當初我請你來我工作室當首席運營官,你怎么就是不肯呢?!?p> 因為是周末,董冬正窩在自己家里看電影。接到姜牧的電話時,他正打算下點面條對付一頓。
“你不覺得我幸好沒去么。你現(xiàn)在的工作室都直接被姜董事封了,我要是真當這個首席運營官,那我就得跟你一樣失業(yè)流浪街頭了?!?p> 董冬很想對姜牧再說一句,我平時是話少,但是不代表我是小傻子,你忽悠人的小把戲還是有些拙劣。
“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你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頭頂烈陽腳踩烈土,渾身都濕透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接濟我?!?p> “你那幫好哥哥呢?他們怎么會不幫你?!”
姜牧坐在行李箱上打著一把大大的傘暗暗地想,我不想要他們幫,自然是找好借口推了。
“他們哪個不是大忙人,天天不是出差就是會議,還有小武哥已經(jīng)去連隊訓(xùn)練了,手機都直接上交。反正我是一個求援助的電話都沒打通。你就說我可憐不可憐、慘不慘吧?”
同一時間,連無由、霍承、武錚齊齊打了噴嚏,看來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議論。
“嗯,可憐、實慘。”
姜牧說了半天等了半天,就收到董冬這毫無感情的五個字。他著實怒了。
“我說你這人情商怎么這么低啊,你是我目前唯一能聯(lián)系上的人。你都不會說一句好話哄哄我。”或者開口邀請我去你家小住一段時間。
要是余燭在這里,估計是連白眼都不愿意翻了——連無由這幫人簡直是天生社牛,連無由敢對一個見兩次面的女人發(fā)起追求攻勢,他小弟就敢對見過一次面的人請求留宿幫助。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余燭想為連無由他們四人奉上一句,真是厚皮臉大哥才能帶出厚皮臉小弟。
董冬實在快要被姜牧煩死,最終不得不被迫去當姜牧口中的“好心人”,暫時收留他一段時間。
但是當看到姜牧那一卡車的東西時,董冬列咧嘴想還是算了,我家廟小供不起這尊大佛。誰愛當這善人誰當去。
可姜牧那就一整塊牛皮糖,你粘上了那就不容易脫手了。
即便董冬再三地跟姜牧說他家小,容不下他這么多東西,姜牧卻依然堅持要去借宿。于是兩個人花了六七個小時才勉勉強強收拾完。董冬看著自己本來蠻寬敞的一個家頓時變腳都不知往哪里下的擁擠倉庫,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