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您說笑了,小子能有甚事”白玉雙手在身前揉搓,訕笑道“不過就是被您剛才耍拳之時,豐神英毅,威武偉岸的身姿所引,不由得心生向往”
“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老道對白玉的阿諛之言不以為然,輕輕撫手,勁風拂過,搖椅之上積雪一掃而光,一屁股坐下,老神在在的道“偷學別派武功,可是江湖大忌,輕者也是要廢去一身功夫,嚴重者哪怕是丟了小命也是常事”言語間,一雙眸子不斷觀瞧著白玉的反應。
“師叔祖!”不等呆立原地的白玉回神,小道一謹從柴房內慌張跑出,雙膝跪地,一顆腦袋砸在雪地之上,惶恐道“小乞丐他...他無門無派,亦非江湖人士,對江湖規(guī)矩更是一竅不通,不知者不怪,萬望師叔祖您老人家莫要與他計較,他之后定不會再犯了!”言語間,伸手拉扯身旁的白玉,示意其同自己一般跪地認錯。
白玉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在柴房內看到了老道士耍拳,上前奉承幾句,怎的就成了偷學別派武功了?一時之間,到不知如何是好。
“哦?”老道太武聽聞一謹所言,伸手捻著胡須,言語玩味“瑾兒,你同白小子關系很好啊,都敢為他頂撞師長了”
“這...這...徒孫不敢!”一謹此刻,已是滿頭大汗。
“起來吧,你這呆娃娃,我有說過要懲治這臭小子嗎”見一謹跪地不起,老道也沒有了再捉弄二人的興致。
白玉這才緩過神來,見道爺高舉輕放,哪還不知,道爺并無追究之意,這才諂媚道“道爺您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這小命又不保了呢”言語間忙將身旁一謹攙扶起身,對于這個小烏龜為自己求情,白玉雖然不說,不過心下也甚是感激。
“白小子,別嬉皮笑臉的,老道我所言非虛,你未入我玄清一脈,便不可學我玄清武學”言罷起身,雙手背后,向屋內走去。
白玉聞言,大失所望,無奈之際,卻又聽到老道話語“道門長拳,雖源于道門,但也多有授與世人做強健體魄之用?!?p> 看著老道已經關上的房門,玲瓏如他,怎能辯不出,道爺這是準了他修習長拳,不由大喜過望,恭恭敬敬,沖著老道房門拱手作揖。
一謹未能理解老道話中真意,愣愣的看著白玉,撓了撓頭,只當白玉作揖是感懷自己師叔祖寬恕之恩,也未做他想,只是責怪白玉莽撞,叮囑其切不可再作非分之想后,便回柴房內休養(yǎng)去了。
此刻院中,只留下白玉一人,腦中不斷回想著道爺方才耍過得招式,手腳間不斷演練。
不過沒過多久,白玉便犯了難,這長拳雖說只是入門的粗淺功夫,但對于從未修習過拳腳的他來講,也算不得簡單,雖說招式倒是一個不差的記在腦中,但想與做卻是兩回事,腳下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院內發(fā)出的動靜,倒是在沒有引起老道的注意,但卻有一顆扎著發(fā)髻的小腦袋,又從柴房內探出,不善的盯著白玉,似是怕被屋內老道聽到,刻意壓低聲音道“小乞丐,嫌命長了不是?師叔祖剛剛才說過,不準你修習玄清武學,你怎的還在演練?”
白玉也不轉頭,他實在是懶得理會這個木訥的小道士,起身,繼續(xù)手舞足蹈起來。
“嘿,你這家伙,怎的不聽人勸,莫不是真要廢去你半條命,你才肯罷休嗎?”一謹見狀,沖出柴房,不由分說,拉扯著白玉。
“笨烏龜,呆烏龜,真想給你個板栗!”白玉甩開正在拉扯自己的一謹“這般愚鈍,真不知道你是怎的得到道爺的青睞的,日日讓你守在身邊!”
“臭乞丐,你才愚鈍,你不光愚鈍,你還不聽勸,不識好歹!”言語間,一謹已是來了火氣,繼續(xù)拉扯白玉,手上力道更重了些。
“天吶,你這小烏龜!好嘛好嘛,你撒開我,我說與你聽!”見一謹仍舊不明所以,白玉無奈,只能耐著性子繼續(xù)開口“道爺回屋前可有留話?”
“留話?”一謹一怔,腦中回想,他倒是記得自己師叔祖回屋之前,的確留有一言,當即張口說道“師叔祖說,我道門長拳多有授與世人修習,怎的,這有何不妥?”
“唉...小烏龜,你知道狗熊怎么死的嗎?笨死的!道爺都說了,世人皆可學來強健體魄,那為何偏偏我學不得?”
“???”一謹猶豫一陣后,似是又打定主意,繼續(xù)開口“可是...可是師叔祖說你未拜師門,便不得學我玄清武學啊”
“你你你,你氣死我得了,你自己說的,這長拳天下道士都會耍,能算作是你玄清一脈的武學嗎?”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我的小道長,小道爺!您找點正事做行不,要不您老人家去伙房看看有啥吃食,或者您回屋歇會,好生將養(yǎng)您的身子骨,讓我自己呆會,我謝謝您嘞!”言罷,白玉似是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走到柴房屋檐下,盤膝席地而坐,雙眼緊閉,眼看著是打坐入定,修煉真氣去了,不過白玉此時心境,是否會在修煉時走火入魔,外人也不得而知。
一謹站在院中,瞅著不遠處打坐的白玉,半晌過后,才恍然大悟,開口道“噢!師叔祖他老人家原來是這個意思!”
白玉“............”
老道屋內
“一謹這娃兒,真是笨的可愛!”老道太武臥于床榻之上,翹著二郎腿,滿臉笑意。
自此之后,仿佛刻意為之,一連數日,老道太武都會在院中耍上一整套長拳,白玉早先只是站在檐下靜靜觀瞧,直到三日之后,才跟在老道身后,臨摹老道身形,拳法招式,倒也有模有樣。
一謹起初也同白玉一道觀摩,只是他確實天資有限,眼看著短短修習數日的白玉,在招式上就已比自己精妙許多,便失了興趣,心道反正自己師叔祖也沒讓自己跟著練習,況且自己還有傷勢未愈不是,倒不如好生將養(yǎng)來的實在。
之后的后山,便能看到這樣一道風景,白雪皚皚,空地之上,一老一少,耍著一套已不知重復過多少遍的拳法,拳影交錯,雪花飛舞。不遠處,一位小道童,雙手執(zhí)簫,簫聲悠揚。
就在白玉苦練長拳之際,山下,江湖,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眼下正值年根,家家戶戶著手采辦經年用度,張燈結彩,神州大地,洋溢著喜悅,不過這喜悅之下,卻是暗流洶涌。就在這整年的最后一天,衍國老皇帝皇甫云,大筆一揮,頒下圣旨,邀天下武人入仕。成立天斗府,協(xié)助管理江湖之事。
自古以來,江湖不涉廟堂便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哪怕是一些門派與朝堂之上暗通款曲,也是自己家關起門來之事,況且無非是傳遞一些江湖小道消息,往往被人得知,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是敢明著做朝廷鷹犬,被江湖人士鄙夷不說,更有甚者,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不過這衍國,卻是有些特殊,不說皇帝皇甫云未起勢之前,便與江湖上眾多門派有舊,單單是推翻前朝,也是借用江湖勢力,一戰(zhàn)而勝,明里暗里,便多了幾分曖昧關系。但任誰也沒想到,如今廟堂之高,竟是明著成立機構,插手江湖之事,不由引得這天下,風聲鶴唳,一片肅殺。
北地劍冢前廳
老宗主坐于主座之上,手中拿著官家詔令天下的榜文告示
“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