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工、實習工,跟正式編制的成員,待遇自然是不一樣的。比如類似這五枚戒指的東西,何言笑都沒從梅鶴影身上摸出來過,可想而知種玄境之人也未必都有儲物戒。
“儲物戒?”
“一共有五枚。每個地方的靖安司,正式的成員都只有五個。不過,現(xiàn)在的考核都是走個形式,我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直接開啟玉匣的?!?p> 何言笑知道自己可能有些不一般,卻懶得去想沒有頭緒的事:“這……像那種大的國家,五個人夠用嗎?”
染紅纓點頭:“大的國家,大的城市,每一個成員都能獨當一面。自然不能用開脈武者比擬。再說除了正式成員,并不妨礙核心成員雇人?!?p> “嗯,也有道理?!?p> 假設靖安司也有層階劃分的話,保不準玉皇洲的靖安司高手,會有搬山挪岳的大神通,甚至還有自己的勢力,的確不必招太多人。
然而現(xiàn)在靖安司沒落了,這些儲物戒就空放著……何言笑覺得有些奇怪:“指環(huán)如果死了主人,也會被自行收回這桌案上的玉匣嗎?”
“對?!?p> “哦?!?p> 何言笑不再多說什么,自己拿了一枚咬了下手指,學著鹿小可愛滴了滴血上去。霎時間,這枚戒指就扣到了他的手指上,尺寸剛巧合適。
然后,何言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嚴肅的事情:“這東西怎么用?”
“沒有種玄境界是用不了的。據(jù)說在靖安司鼎盛之時,最下級的分部都未必能湊齊五個種玄高手?;旧现挥刑幚硭惺挛锏拇姓?,才是種玄境界的高手?!?p> 就說嘛!
開脈武者根本用不了術法,也沒有修仙者的什么靈識元神,怎么用儲物戒?
不過,鹿小可愛卻輕輕嚙咬了一下何言笑的褲腿,然后變魔術似地把玉匣變沒再變出,睜大了純凈的鹿眼看著何言笑可勁地邀功。
“那沒事了?!?p> 鹿小可愛能用,等于何言笑能用。
何言笑跟染紅纓都沉默了。這頭鹿擺明了來歷非同一般,可惜就連染紅纓都猜不透鹿小可愛的底細,就只能隨它去。
反正對何言笑無害,還能當個奶媽用,給它一個“編制”也是順理成章。而剩余三枚戒指,則安安靜靜地仍在匣子里。
而染紅纓心下自己得離開,何言笑有個“種玄”奶媽跟著,總歸安全有保障。
何言笑拿起那塊木劍信物,剛剛他打開玉匣時他就意識到。其實他的權限應該遠高過一個剛通過考核的成員級別,不然沒道理能輕松開啟這個玉匣。
而關于這一點,注意力從鹿小可愛身上收回后。染紅纓靜默一陣忽然有了決斷:“等我這次回去,下次再過來,或許能給你更多的解答?!?p> “嗯……”
“放心。就算是面對師尊,我也會遵守承諾,不透露你的秘密?!?p> “我自然信得過染姑娘?!?p> “都同生共死過,還這么生分?”
臨別之前,染紅纓對何言笑清麗一笑,落落大方:“叫聲染姐姐都比姑娘中聽?!?p> “那就姐姐咯?!?p> 現(xiàn)在自己還是個菜雞。何言笑總歸臉皮得厚一點,叫得叫一個親切暖心又從容:“可是,染姐你下次怎么過來?”
“近日所見,你很重要……我準備退出玉皇洲的靖安司,然后橫跨三個大洲徒步前來暮汐洲。等到那時,說不準我還有機會,跟言笑你做戰(zhàn)友?!?p> 萬事過心不縈懷,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染紅纓沒有跟何言笑說,徒步從玉皇洲來暮汐洲,將會遇到多少艱難險阻。
而雖然看出何言笑身上有許多秘密,但染紅纓就是這樣的人,絕不做違逆本心的行為。
就算對何言笑能開啟玉匣十分好奇,她也會先處理好自己的私事,一口一口吃飯。
何言笑動了動嘴唇,也沒其他的表示,干脆提議道:“不能我借你一枚戒指,然后等你回去解除身份,然后傳送過來?”
“沒試過,不知道。但我不需要?!?p> 染紅纓直截了當?shù)溃骸拔揖退阋賮眈銍?,八成也不是三天兩日的工夫。剩下三枚戒指,你還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況且,靖安司傳送需要能源。每個月只能傳送一次來回,沒你想得那么方便。”
“這,我知道了?!?p> 關于這個話題,兩人默契地就此打住。
只因何言笑把玩著木劍信物時,兩人同時看向議事廳正中上座后方,偌大的米黃底色屏風。此時此刻,它上面的空白處正一條條羅列著,自古至今有關雍縣的一些不平之事,以及其他縣城的詳細求援信息。大大小小不分巨細,顯示得清清楚楚。
“簡直就跟一個布告欄一樣?!?p> 何言笑往最下方掃了掃,果然有他找染紅纓求援的訊息。染紅纓亦不禁閃過一絲驚色:“原來,有主的靖安司,是可以自主選擇執(zhí)行的委托???”
“那不然呢?”
“這樣能夠規(guī)避許多風險?!?p> 有了這么一個相對功能齊全的靖安司做對照,染紅纓頓時有些羨慕:“如果玉皇洲我在的那一處,也能打開玉匣取出信物就好了?!?p> 何言笑玩笑道:“那小弟我在這等姐姐來投靠?!?p> “嗯,再說吧?!?p> 染紅纓不太確信,回去之后多久能再與何言笑見面,并不隨便許以承諾:“咱們這就去街上買些衣服食材存儲起來,省得你什么都缺。晚上的話,我把一些有關靈機、種玄的修行心得,盡量寫在一本書上。這樣明天離開時,你一個人也好有個參考?!?p> “這就麻煩姐姐了?!?p> 何言笑頓時心下一喜,然后有些懷疑地問:“你懂日常采買嗎?”
“買些日用品而已,又有何難?”
事實證明,何言笑根本不該相信,一副云淡風輕模樣回答他的染紅纓。
每每與商戶交流,對方看她行裝脫俗,報得價格總會高個幾成。但染紅纓自始至終,都是“嗯”一聲,跟她平時的安靜超然沒什么不同,然后就示意何言笑給錢。
捏麻麻的,冤種啊!
這樣買東西誰不會?
不過染紅纓都要走了,何言笑卻也不好拂逆了她的善意,就純當是報答救命與指點之恩,陪姐姐逛街消遣了。
所幸一個小縣城,并沒有什么值得大買特買的地方。就備了幾套棉被等床上用品,定了幾件衣服之類,以及灶臺用的一些調(diào)料食材。
其他的話,就留給何言笑自己查漏補缺?;剡^頭,兩人又一起把靖安司內(nèi)內(nèi)外外清掃了一遍,總算有了點蓬勃生氣。
隔日一早,何言笑再去敲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染紅纓睡得那間客房空無一人,只在桌上留著一封字跡清秀寫著“言笑親啟”的親筆信,以及一摞裝訂好,匆匆寫成、墨跡未干的武學心得。
來時匆匆,去不留痕,給人一種秋楓靜美不可留的悵然。
一時間,何言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這才意識到,短短兩天而已,他又是孤單一個人了。
“走了么?”
“咿呦~”
“……”
拾起染紅纓留下的信,何言笑耳邊傳來鹿小可愛的叫聲,不由心下一暖溫柔地俯身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一直叫小可愛怪猥瑣的,咱們?nèi)€名字叫糯米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