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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墨劍華錄

第三十章 狹路

蒼墨劍華錄 鐫刻晨霜 5752 2022-05-15 11:47:30

  鏡州城南,一座臘梅小院。

  角落處,男子抖了抖手上一只喝干的酒袋,拍于桌上,微微抬頭,朝向柜臺旁邊靠放著的一個籮筐看去,口中隱約嘆息一聲。

  “不知老友何故嘆氣?”一道蒼然的聲音從外面院子里傳來。

  男子聞聲稍稍一怔,旋即回復過神色來,攜了酒袋,起身行至柜臺上的一個酒壇旁,拔開塞子,打起酒來。

  “沒想到你會親自過來?!边呌媚旧滓ㄆ饓兄疲吙谥械f道。

  “我們有幾年沒見了吧,最近正難得來這鏡州城一趟,老友又是如此難以相請,自然也就要勞頓一番了?!痹趧偛拍且坏郎n然的言語聲中,一黑衣老者出現(xiàn)中堂門下。一頭長白發(fā)向后整齊梳理,露出額上幾道凌厲縱橫的深紋,不曾留得須發(fā)的臉面上,雙目中精光熠熠。

  “只怕你來這鏡州城,卻也不只是為了找我吧?!蹦谴蚓颇凶拥目谥校瑥阶匝缘?。

  “嘿嘿,這么說可就太也見外,我自然是關心著老友的了?!蹦抢险咭宦曅ρ缘?,跟著時微微垂首,朝向那一個正靠放在柜臺旁的籮筐看了去,面上笑意已然盡皆肅斂,“不過,我最近聽瀾兒說來,老友你如今,似乎改變不少啊……”

  那男子眼下打好酒,蓋上酒壇回身時,側頭向那老者看去一眼,隨后邊徑自朝他方才所在的那張桌子走去,邊口中淡然而道:“人自然是會變的。不管你想與不想,愿不愿意,總也是會變的?!?p>  看著那男子從面前經(jīng)過,那老者眉間一凝,眼中光芒愈發(fā)躍動:“人當然是會變了。想老友你,當年行走在外,可不曾對那天墨門人半點留情,但如今我看你對著這樣一個天墨小輩,卻實在是寬容有加呢。”

  那男子此刻行回到那角落處的桌旁,不過卻沒有坐下,也沒有轉過身來,如此佇立得一刻,方才道了:“這是由我自己決定的事,我卻自有打算?!?p>  那老者的聲音有些低沉起來:“那么,我卻是想知道,在老友你的心中,是否還存有當年的那一樁打算來?”

  “另外,我還想知道,”接著說道時,那老者的口氣中仿佛已然帶著了幾分揶揄,“想老友你,當年從那天墨門中被廢了修為,逐出門墻,如今老友你的心中,是否還有一雪其恥的打算?”

  那男子徑自面朝窗外的身子微微一動,默然片刻,口中沉聲道:“這個自然是沒有忘!不過,”說著,他回過身,一道冷電般的目光看來,“我卻也并不是被廢除修為,也不是被逐出門墻。”

  那老者微微笑了笑,道:“結果都是一樣,這有什么區(qū)別嗎?”

  “當然有區(qū)別!”那男子口中冷冷一聲,一壓低頭上斗笠的檐邊,從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來一只黃銅酒杯,緊緊攥于手中,“我的命運沒有為那天墨門所左右,而是,在我自己手中。”

  “好好好!”那老者撫掌連聲,笑道,“那我就等著相賀老友你,重回那天墨山了!”

  那男子未作言語,佇立一時,將手中酒杯緩緩放下,后續(xù)開口也沒有接對方的話頭,只是言道:“還有一事,卻是要請尊下約束一下門人,不要讓他們再尋到了此處來。”

  那老者嘴角稍有一揚,道:“這有何難,老友既如此相求,那便依了老友之言。”

  后續(xù)時,那男子徑自面朝那老者,再無所動作,只悄然而立,又陷入一陣默然,在那老者作別離去之后,又過了好一陣子,方才回身坐下。他一手拿過酒杯,將酒袋里的酒緩緩倒入,某些角度看去,那酒杯已然被他捏得有些扭曲了起來。

  臨溪處,樹蔭茶鋪。

  凝眉不展的柳月亭正在這里坐下了,一臉無奈著。

  原本方才,在那“鏡花樓”客房中,他已經(jīng)遇著了他那位六師兄,只是后來,在他六師兄上了那兩盤菜后,就一度杳無音信。那之后,他向后續(xù)接著上菜的新小二一詢問,卻得知他那師兄號稱有急事,已然先走了。再待到他用過餐食后,至酒樓中一番找尋,果然就沒再找到他師兄的身影來。

  他當時心中就不由一陣感嘆,看來六師兄這次果真是捅了婁子了。

  想到自己接下來可能要再去城中找尋一番,很大可能就還要跟那“劉家堡”的人有所遭遇。念想著可不能牽連于人,他出了酒樓后遂同姜雪靈道別,一路搜尋他六師兄的身影,中途經(jīng)過宋鐵柱的茶鋪,就過來稍作小憩,行下一步打算。

  這眼下,由于方才他同那劉亦謀的一番當街打斗,吸引不少行人過來觀望,宋鐵柱的茶鋪中正客源如流,只是也不知什么原因,周圍并沒有看到那“劉家堡”中的人來。

  想那劉亦謀平日里在這鏡州城中作威作福,霸道橫行,今日眼見他被一個天墨少俠出手懲戒,打落入水,周圍的路人商賈多有拍手稱快,就現(xiàn)在柳月亭坐在這茶鋪中的一段時間里,周圍也頗有人向他投來感佩的目光,稱贊論道著。

  “我說柳兄弟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然而柳月亭這邊還徑自恍若未覺,正為他那六師兄的事心頭憂急。這時,那宋鐵柱剛好忙完一陣手頭上的活,走過來與他同桌坐下,向著他,焦慮兮兮地道。

  “什么做了什么?”正自琢磨得出神,聽到他這一句,柳月亭忽然一抬頭,訝異道。

  宋鐵柱痛心疾首道:“你不該輕易招惹那劉家堡的人啊,照我看,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過,我看他們現(xiàn)在好像就收斂多了啊,也沒有再敢出來胡作非為了嘛?!绷峦み@時往四周望了望,一個劉家堡的人都沒有,又看向宋鐵柱,笑道,“我看這位宋兄你是過度緊張了,哪有像你說的那樣。再說,我剛才也問過了那位就住在這城中的雪靈姑娘了,聽她說來,那劉家堡似乎也并沒有多邪乎嘛?!?p>  宋鐵柱嘆言道:“我看你真是太草率莽撞,倘若當時要不是那劉亦謀的招式被莫名破掉,你就知道厲害了!”說著,他也向四周望了望,口中又在神秘兮兮的,“總之,我老感覺此事沒有那么簡單,那劉家堡的人可不是善茬,你要多加小心了……”

  “不過倒是,”忽又面色古里古怪,“柳兄弟,你那招烈火劍法是怎么回事?。俊?p>  柳月亭愕然道:“什么怎么回事,就是我們天墨門中的火象劍道‘烈火裁決’啊?!?p>  “怎么可能,”那宋鐵柱聞言便即道,“那劉亦謀的一招‘五氣朝元’所聚之真元珠,直接被你劈成了兩半,又怎可能是天墨劍法?”

  柳月亭愈發(fā)奇了,道:“可是,這可不就是我們天墨劍法嗎,我?guī)煾覆沤塘私o我的?。俊?p>  宋鐵柱這邊凝眉一想,那劉亦謀家傳劍法中的一招精奧“五氣朝元”,一旦揮使出來,威勢所至,崩山裂地,從來只聽說過被規(guī)避掉,或者施用者自己中斷招數(shù),從也未曾聽說過被人斬成兩半的。又一想天墨劍法中的那一招“烈火裁決”,雖是一招成名已久的強力重斬,不過從來也只能斬人截物,而當時那劉亦謀劍上的一道“真元珠”本是真氣所聚而成,原是無形之物,劍招或可能斬斷軀體實物,但斬開旁人無形之真氣卻是無從說起。

  就當他腦海中這般琢磨,正感匪夷所思,忽然間卻是又想起來,當時柳月亭那劍下的火焰。再細一回想,隱隱間有所憶起那并不是尋?;鹧娴狞S或者橙色,而是有些偏紅的橙紅色,甚至還可說是有幾分血紅色來……

  “嗯,看來那就是了!”

  以他曾經(jīng)也是行走過江湖的人物,頭腦中自然有著一番見識。此刻一番冥思苦想罷了,忽就點頭著,口中煞有介事般地自言自語道。

  只是另一邊的柳月亭,聞言又訝異了:“就是什么了?”

  宋鐵柱抬頭向柳月亭正視過來,口中鄭重其事道:“我方才思忖了一下,柳兄弟的劍何以能劈開劉亦謀的那一道‘真元珠’來。如今看來,多半便是柳兄弟你那劍上火焰的緣故……”

  聞言時,柳月亭不覺心中一凜。其實他最早還不知道,只是自從上次,他在玄清峰上,從師父和師姐的口中得知自己已然煉氣初成,后來他一個人安靜之時,仔細去回想自己煉氣時所感知到的那種周身真氣縈繞的情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火象真氣初次練成,卻是在那青嵐峰上的石室中,并且還隱約中似乎跟那一個奇異的紅淵晶石有所關聯(lián)。

  他心中存著如此疑慮之癥結,此刻聽到宋鐵柱這般言及,不禁就開始心下惴惴。想原本自己好不容易方才突破這“煉氣”一關,不再是蘊秀峰一門下的累贅、太師叔的眼中釘,不再讓師父擔憂,不再讓人指點,自己也終于揚眉吐氣,如今卻是實在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心中有所懷著不安,向著宋鐵柱道:“不知宋兄此話是指?”

  言罷時他又回想,其實當時劉亦謀的那道真元珠發(fā)出時,更像是其徑直飛來,撞到自己劍上,而自己原先卻是沒有想過、也沒有指望能由此破掉他的招數(shù)。再至于,何以自己的一招“烈火裁決”能劈開那道真元珠,他一開始也只當是,對方招式施展未成便即強行催動的緣故,也全然沒往自己那來源有些奇異的火象真氣上作考慮。

  而宋鐵柱這邊,只見他此刻眼中仿佛閃爍著洞察的光芒:“凡這世間武學功法,但可斬卻具現(xiàn)之物,卻無相斬無形之物的說法。不知柳兄弟可有所發(fā)覺,你那烈火劍法之上的火焰,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了?”

  柳月亭被他問得愈發(fā)沒底起來,心里毛毛的:“哪有什么不同尋常啊,我們天墨門功法獨成一家,與世間功法有所差異也屬尋常,我看這位宋老兄你果然還是想得太多了吧……”

  他口中這般含糊回應,后續(xù)又想到,倘若自己這火象真氣果真有異,在那當日,以師父他老人家的道行修為與目光見識,定然是早也指出了。而眼下的這位宋姓仁兄,雖然也是曾經(jīng)游歷過江湖的資歷人,不過總歸對自家的天墨功法了解不多。

  再后來,他又憂心上六師兄范盈同的事,一時再沒多留心在這上面。

  從茶鋪中動身出發(fā)的時候,已是午時過后的未時。

  柳月亭先是向茶鋪中的其他客人打聽了城中幾處賭坊的位置,然后至各處一一找尋過,只是也依舊沒有找到他那六師兄。

  而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在城中這般穿插行走,多半就是要遇上那劉家堡中的人。不過卻也同樣出乎了他的意料,當他一度在城中各處賭坊間奔走尋人,并沒有如何遇到料想之中的圍追堵截。

  幾處賭坊看過,又在城中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找尋一陣,同樣無果后,就料想著了這樣也不是辦法。再一想,先前在那“鏡花樓”中同六師兄分別之際,曾從他口中得知一點二師兄何有年的事情,下山后一開始是直奔向那璃水之上釣魚。

  就思量著,與其這樣在城中大海撈針,還不如先去那璃水上找二師兄來。

  心中這般盤算定時,時辰已然又過去不少,他抬頭望了望那街道旁,屋瓦上西斜的太陽,徑直往西門而去。

  鏡州城西門之外,一條古道坦蕩而去。

  眼下柳月亭順著了古道,行出數(shù)里,便到璃水之畔。

  原本他先前幾次往返,路徑這條溪水,也在渡水的石橋附近簡單找過,不過當時也不能確定二師兄就在這溪水上釣魚,所以也不曾更深入找尋。

  再者,這條璃水近城一段數(shù)道支流匯聚,往南過了鏡州城后又更是繞青山而環(huán)玉湖,水道雖也不算多寬闊,繞于山形間卻很是潛深回折,倘若漫無目的地找尋也屬不易。不過如今有了六師兄的線索那就不一樣,只需依言順溪流上下游找尋即可。

  然而就當他正心有所念,踏上那一座溪上的石橋,剛快要走到石橋中央,心中恍然一動時,抬頭向前方看去,就見那前方橋頭后、古道旁的林子中緩緩現(xiàn)出來許多人影,陸續(xù)走到中間的古道上,看服飾均是那“劉家堡”中的人。

  他隨即又回頭往后看去,身后也有著同樣的一批人,踏上了石橋,漸漸逼近。那其中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子,正自臉上含恨帶笑著,朝向這邊死死看來,卻不是那劉亦謀又是誰?

  “老兄,別來無恙啊,我可是在此恭候多時了!”

  那劉亦謀口中一聲陰陽怪氣,同時橋頭兩邊的人齊向中間包夾過來。

  柳月亭長吁一口氣,回過身來,向著劉亦謀道:“我現(xiàn)在還有事在身,沒工夫陪你們玩。再說我之前劍下,已經(jīng)饒恕過閣下一次,倘若再動手,我可不能再確保閣下無恙。”

  “哼哼!”劉亦謀冷哼兩聲,道,“沒關系,等一下你落在我手里之時,我這邊可有大把的工夫來陪你玩!”

  說著,他臉上愈作不善之色,含恨切齒道:“你小子不但壞了我和雪靈姑娘的好事,還毀壞我的寶貝,我們之間的仇可有得算了!”

  柳月亭聞言一怔,那位雪靈姑娘的事也就罷了,輕薄無禮之徒咎由自取,但那“寶貝”之說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馬上就想起來自己先前好像還斬斷他的劍,遂就料想,他所說的“寶貝”應該就是那柄劍了。

  又一想他那“劍”上多處鑲珠嵌玉,早沒了實用性,放在家中當個賞玩的飾物還行,若要拿來御敵打斗,怕不純粹是個花架子。當即口中不禁一笑,有些揶揄著道:“既然是閣下的珍視之物,何不好好保管?如今壞了,可也怪不得別人?!?p>  那劉亦謀聞言一窒,又恨恨而道:“哼,我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

  話音才落,他將左手中一個黑布纏裹的事物交到右手,握持住一個端頭。

  柳月亭就朝他手中看去,見那物事雖然纏滿黑布,不過從那外形和他拿握的姿勢來看,似乎像是一把劍。

  他跟著又抬頭環(huán)顧,此刻那前后劉家堡的人,已然快要將自己團團圍困住。不由臉上神色一肅,心想這形勢可不太妙,就算自己能單挑那劉亦謀,終歸還是雙拳難敵四手,倘若那許多人一起一擁而上,自己可沒辦法應付。

  更何況那劉亦謀此刻手中拿著的那一件東西,又讓人隱隱中莫名在意,難以忽視,還要分心去重點留意。

  心念急轉間,暗自盤算定。

  他朝那正自步步逼近的劉亦謀徑直目視去,屏息凝神,左手下意識用力握緊劍鞘,感受到其中隱約透出的一股炙熱,發(fā)動一招“烈火裁決”所需之真氣已然盈聚于劍身……

  須臾,就在那劉亦謀堪堪走近到丈許開外,他一于頃刻間拔劍,朝前急踏出幾步即到那劉亦謀跟前,舉劍便刺。

  而那劉亦謀那邊,見狀也無多慌亂,顯是早有預料,揮舞手中那件裹布的物事便格開一招直刺。

  不過柳月亭這一招也只是試探的虛招,并沒有使上多少力。當他的劍被那物事一旦格開,細一感受那從劍身傳來的質(zhì)感,基本上篤定那東西可不就是一柄劍來。

  心中再不存疑。

  他劍下當即也不如何拖沓,借著手中劍被招架了開,旋即又圈轉開來的力道,劍身旋轉指天時,已然化作了一招“烈火裁決”斬出。

  怎料轉眼又心生一驚時,那劉亦謀當著他這一招斬下,卻非但不行躲閃抑或是招架,反卻是一個雙手揮動,將那手中之物從下往上,朝著他的落劍方向直直迎來。

  頃刻間,在“錚錚”兩道巨響聲中,他手中之劍先是被斬斷一半,接著那劍尖一段又繼續(xù)朝下急墜,直撞在了石橋地面上,幾個彈跳開去--

  柳月亭收回來手中的半截劍,目光落去,剛怔得一剎那,那劉亦謀的一招直刺反擊已至。

  此時二人相距甚近,對方的這一招刺出時就已然快要刺到了他身上。

  間不容發(fā)之際,他見右手斷劍既然難以再用,果決反握左手劍鞘向前急劃而出,貼靠在了那劉亦謀直直刺來的劍身旁側。

  跟著時,他左手臂順時針圈轉一周,牽動著那劉亦謀一招直刺的劍也圈轉一周,卸去其劍上的力道。后續(xù),當他左手中劍鞘連帶著對方的劍,圈轉到最左側,又驀地里往右一個橫揮,那劉亦謀便被自己手上的劍勢拖帶著,往一邊的石欄上直刺了去。

  不過,就在那劉亦謀的劍快要刺上石欄,他側劍一斜,伸出手在石欄上一個支撐,已然又回過身,臉上恨恨不已,再度舉劍朝柳月亭刺來。

  只是這樣一來,二人之間就已然拉開了一定距離,柳月亭也不多想,當即以左手握在劍鞘的尾部,將劍鞘口對準了那劉亦謀的劍尖,直推過去。

  而對面劉亦謀那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自己手中的劍已然插在了柳月亭的劍鞘口,又只不過那劍鞘口似乎稍小了點,自己的劍只插入了兩寸便即卡住不前。他心中一喜,跟著就要拔劍,不過隨即又豈料,那柳月亭眼見奪劍不成,當即左手持了劍鞘向天奮力一揚,緊接著自己手中的劍就被順勢一個拖拽離手,“鏘啷”一聲中離鞘,朝向天空直射而上有如離弦之箭。

  下一刻時,正當他望天無措,胸口間猛然挨上柳月亭的一道肘擊,身子當即不住連連倒退。

  而這眼下,柳月亭的這一擊還不僅僅只是一道肘擊,他這一擊之后已然順勢將右手中的半截劍插回入左手劍鞘,卻原來是他在一個前沖收刀的動作中順帶了一道肘擊。

  后續(xù)再借著前沖的余勢,他迅速一個俯身,用騰出的右手撿起那地上的另外半截劍,靠近石欄時幾個踏步一躍而上。再接著,已然從那不盈一尺寬的石橋欄桿上,往溪岸邊徑直掠行去。

  此時那劉亦謀方才跌跌倒到,退至欄桿邊,余勢不減之下,又一個翻落了入河。

  眾人間的一片驚呼聲中,再轉眼,柳月亭已然掠行到岸邊,接著又憑“逐風訣”攀上了順溪的茂林之巔,直往溪流的下游方向而去,眼看就沒了身影。

  再下一刻時,在又一道“錚嚀”的響聲過,方才劉亦謀那柄直飛上天的劍從空中墜落下,直直插入人群外圍的石橋地面。黑布在空中飄散了開去,露出那劍鏜之上的一道陰陽太極圖紋,以及劍刃起始處刻著的兩個篆字--“天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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