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鎮(zhèn)上那些個以打獵為生的獵戶后,東丈便拿著野味來到了如意酒家的后廚,這里掌勺的是一個頗為壯實的中年人,大家伙都習慣叫他二叔,二叔逢人便笑呵呵的這個人,話也不多,這會正在后廚清理備菜。
“二叔,忙著呢,小子這得麻煩你些事?!?p> 手提幾只野味進門的東丈看到忙碌的二叔便開口笑道。
“你現(xiàn)在可是掌柜跟前的紅人,麻煩啥的麻煩,只要二叔力所能及的,你開口便是,別整這些個虛頭巴腦的玩意?!?p> 二叔手上動作不停,只抬頭看了東丈一眼便說道。
“我就知如意酒家里二叔是那個最爽快之人了?!?p> “有屁快放,你這小子什么時候也整那些個拍馬屁的活當了?!?p> 不理會二叔的笑罵,東丈只是賊兮兮的靠近忙活著的二叔揚了揚手上的野味,道:
“小子讓您幫的忙就是這些個野味?!?p> “咦,你去哪弄來的野味,好雖好,但量太少,也沒那么些人會點這么個玩意,除了那些達官貴人偶爾會嘗嘗鮮外,基本賣不出去的?!?p> 二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疑惑的看著東丈說道。
“不是拿去賣的,是弄好小子自個吃的,當然,也不占用二叔太多時間,只是往后每日到飯點了二叔弄好便差小二送到小子那里就成,如何?不耽誤二叔工夫吧?價錢嘛大家好商量,如何?”
東丈賊眉鼠眼的跟二叔娓娓道來,那諂媚的模樣讓老實巴交的二叔差點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盯著東丈片刻,在東丈快要在那個眼神中下冷汗的時候,二叔終于出聲了:
“那倒不會耽誤多少工夫,但這錢不錢的你休得再說,我看你這一天天的需量還挺大,這么的吧,你吃不完剩下的就給我了如何?知道你小子錢多沒地使,那就讓我家里頭那小子也跟著嘗嘗鮮,如何?”
東丈聽罷大喜起來,喜笑顏開的拍了拍二叔的手臂,說道:“那感情好,我一個人也造不了那么些個,那就,麻煩二叔了,便不打擾二叔忙活了,小子這就告退了?!?p> 說完也不等二叔回話,便一蹦二跳的跑開了,出了門來的東丈又開始思考了起來,本來自己還想在這個鎮(zhèn)上置買一處房產(chǎn),但隨意的一打聽,咋舌了。
動輒上千兩的費用把東丈可嚇退了,怪不得歐陽修跟蘇東坡都租了大半輩子的房子,實在是,貴啊,這還只是在小鎮(zhèn)里,如果在京都,想都不敢想去。
這可是真事的,歐陽修21歲到開封趕考,是租的房子,23歲再次到開封趕考,還是租的房子,24歲考中進士,等待朝廷分派工作,還是在開封租房住,38歲那年升至“知諫院兼判登聞鼓院”,仍然在開封租房。
宋太宗太平興國元年,大將軍田欽祚在開封買房,花了白銀5000兩,相當于銅錢5000貫。
宋太宗太平興國二年,割據(jù)福建的軍閥陳洪進歸降宋朝,宋太宗為了獎勵他,分別給他的幾個兒子各買了一所房子,每所房子花費白銀10000兩,相當于銅錢10000貫。
宋朝富庶不假,但物價也很貴的。
東丈知道接下來便是自己住處的問題了,也已經(jīng)打定主意把這個如意酒家當成自己的家了,這里有官家的授權(quán),有自己的釀酒工坊,完整的產(chǎn)物鏈,普通的惡勢力并不敢隨意招惹。
就是宿舍問題,現(xiàn)在自己還是跟其他下人合住,這就有點不方便了,雖說養(yǎng)著十幾號下人,但還有那么多的廂房,下房,空著也是空著,哪有跟錢過不去的,不是嘛。
心里這么想著的東丈便邁步往掌柜的住處去了,見到掌柜的東丈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因為有著東丈的開蓋有獎項目,現(xiàn)在每日生意興隆的如意酒家讓發(fā)福掌柜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聽到就這么點小事,便想也不想直接撥出一個廂房給東丈獨住。
這可把東丈高興壞了,終于,終于有了自己的獨立空間,而且院子里面全都是自己熟悉的叔叔嬸嬸,安全感瞬間直線上升,這在后世可是直接擁有了一套職工宿舍啊。
而且廚房還在旁邊,其他同事雖然也住旁邊,但他們是幾人擠一屋的,跟東丈可不能比,而且東丈還有人專門給送飯,在后世主任都沒這待遇,哇,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勞動力真真廉價。
就這么的,又過了半月有余,東丈的身子因為都吃這野味為主,身體也開始漸漸硬朗起來,不再像之前那么的文文弱弱,身體養(yǎng)好,住房也落實了,接下來便…
該讀書了,眾所周知,練武,沒有知識也是不行的,看那楊過跟那大武小武的區(qū)別,三個人都是同時被郭靖帶進門的,但是呢,楊過是被黃蓉帶著學了一年半載的四書五經(jīng),為他將來的理解能力打下了堅強的基礎(chǔ)。
而大武小武呢,以學渣的能力直接去研讀頂級武學降龍十八掌,你讓一個三年級的去讀初三年級的書,能讀得懂就有鬼了,這特么能學得到就真佛了,再加上郭靖那個人,典型的就不是當老師的料,嘴笨,人家弟子不明白他就一個勁的示范,再問,就再示范一次,再問,再示……
所以,同志們啊,我們主席說的話是不會錯的,知識,就是力量,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啊呸,跑題了,接下來就是花點錢弄個帖子讀讀書了,這武功秘籍動不動就文言文文言文的,給你練你會練?
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里,東丈拜了一個落魄書生為師,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把老師每日交代的作業(yè)都給完成了,是真的完成了,可不敢跟后世那樣,老師問,你怎么不交作業(yè),你來那么一句,我懶得寫,那是真能把這迂腐的老頭氣吐血的。
閑暇時間還經(jīng)常跑到隔壁的回春堂老中醫(yī)那里學習點醫(yī)術(shù),這話牽扯出來又是另外一個故事,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怎么把中藥跟食材一起烹飪的念頭,東丈嫌野味弄出來還是有那么些腥味,便三番兩次的往回春堂買中藥,一來二去便跟那里的老頭熟識起來。
外加?xùn)|丈嘴巴輕,逢人都笑呵呵的,還時常帶點小禮品,這擱在一個半大小子身上,誰不喜歡啊,所以,面對東丈的問題,老中醫(yī)都是知無不言,當半個徒弟來教。
所以,現(xiàn)在東丈每天除了老書生給的作業(yè)以外,還有老中醫(yī)給的作業(yè),學業(yè)壓力有點大,好在整天大魚大肉,營養(yǎng)肯定是跟得上的,還有富余,反倒是自己本職工作,算賬,花的時間是最少的。
就這么充實快樂的又過了一年,十三歲的東丈便開始制定自己的下一個計劃,也是重生以來最最重要的一步計劃,找人。
在這個時代,出遠門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別說東丈這種半大的孩子了,就是普通的青壯獨自一人外出也是很危險的,路上有山匪,有強盜,不小心碰到就是中獎了,所以,現(xiàn)在東丈最緊要的是找一個絕對信得過的人陪同自己一起遠航。
經(jīng)過東丈這一年半載的勘察,東丈心里便有了一個最佳人選,二叔。
二叔為人忠厚老實,做人爽朗磊落,沒有那些花花腸子,是東丈非常信得過的人選,但現(xiàn)在時節(jié)剛剛開春,等天氣在暖和一些便上路。
某日,東丈悄咪咪的來到后廚尋到了正在休息的二叔,左右看看這四周都沒有旁人,便輕輕的碰醒了正在打盹的二叔,在二叔一臉疑惑的表情下,悄聲開口道:
“二叔,我與你商量個事。”
“說事便說事,這么悄悄摸摸的干啥子?”
睡眼惺忪的二叔不滿的瞪了眼東丈。
“大事不得小點聲,像你那樣喊,誰都知道了?!?p> 東丈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瞧見東丈這小子確實煞有其事的模樣,二叔也不禁坐直了身體做出傾聽狀。
見罷東丈也不墨跡,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有一筆大買賣,您做不做?”
二叔聽了眉頭一挑:“哦?難不成你小子是要拉著我跟你去劫道?”
東丈白眼一翻:“這話可一點都不好笑,說真的,我尋到我生父在哪了,可這山高水遠的,我一個人不太安全,所以便尋思,二叔平時為人那么義薄云天,那么仗義的人,不尋那二叔,還尋旁人這不侮辱我二叔嘛,所以,便找二叔商量來了。”
“哦?這可是好事啊,那便是何地?”
二叔咧嘴一笑著說道,其內(nèi)心是真心為這小子開心。
“額,這個嘛,路途是有些遠的,前后只需耽誤二叔個一年半載,絕不至兩年,小子現(xiàn)在也有一些積蓄,便許諾二叔六百兩,如何?”
畢竟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東丈毫不吝嗇,且經(jīng)過一年來的相處,大家也都熟得像一家人了,誰心眼如何,有沒有花花腸子?xùn)|丈都知道,說白了這些下人都是些老實本分之人罷了,東丈相信這個人,而且自己這一走,應(yīng)該是不再回來了,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東丈沒看得這么重。
東丈把話說完,二叔便陷入了許久的沉思,生怕二叔不應(yīng),東丈又趕忙對二叔說道:
“且二叔不必為這個營生苦惱,小子可以找掌柜的簽字據(jù),待二叔回來那日,二叔仍然是如意酒家的掌勺人,如何?”
這話一出,二叔明顯就非常意動了,挑眉看向東丈:“你當真掌柜的肯答應(yīng)?”
東丈看他那樣子頓時松了口氣,事情基本成了,逐笑道:“那當然,沒有這個把握小子怎么敢跟二叔您老在這打包票呢,放心吧,過兩日便把字據(jù)拿與你看?!?p> 說完還拍了拍胸脯以作證明,看到東丈這幅鬼模樣二叔也笑了起來,說道:“誰不知如意酒家有你這么個聰明蛋,那鬼點子是一出跟著一出的,我就是被你說出的錢嚇唬到了,你才來多長時間就能有這么些錢了?”
“那也太長本事了,你也別怪叔多嘴,你這么個小娃娃出門在外別張口閉口自個多點多點錢,正所謂錢不外露,小心人心隔肚皮?!?p> “還有,叔用不了那么些,給叔兩百銀錢便是叔賺到了,剩下的你留著娶媳婦吧?!?p> “對了,說了這么多,你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聽二叔噼里啪啦說了一堆,聽到這話,東丈終于嘴角上揚著說道:
“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