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質擋在謝道韞身前,怒斥道士:“五、六個大男人想欺負一個姑娘和一個小孩,你們有夠好意思的?真不怕男人的臉被你們丟光???”
道士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為首的道士正是盛怒之下,看到又跑出來一個多管閑事、不怕死的更是惱怒,命令手下道士打死王質。道士們便圍著王質舉拳就打。比拳腳功夫?!正正合王質心意。道士雖然人多,但都不是練家子,出拳又慢又沒力,王質即使在五、六個道士中來去穿插,道士們還是一拳都沒打中他。其實王質本可以很快速地解決掉這些道士,只是心上人在旁邊看著,王質難免會有些表現(xiàn)欲,這也是男人的通病吧。王質戲耍完道士一番,再一個一個把他們?nèi)看蚺吭诘亍?p> 為首的道士看到手下通通被打倒,由憤怒轉為驚嚇,跑下祭壇強作鎮(zhèn)定的問王質:“你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王質道:“我知道,我得罪了五斗米教的人。”
為首的道士冷笑道:“明知道是五斗米教還敢得罪,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王質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得罪了,等我多得罪幾次,你慢慢就會習慣?!?p> 為首的道士被氣的發(fā)笑,指著王質問:“小子好大口氣,敢不敢留下姓名?”
王質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王質,有什么事只管沖我來?!?p> 為首的道士冷笑道:“王質,你給我等著,我五斗米教必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們走?!钡厣系牡朗考娂娕榔饋砀诶洗蠛竺?,敗興而歸。
王質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謝道韞抱拳行禮道:“在下王質,見過謝姑娘。”
謝道韞早已認出王質是那天的少年,心正砰砰跳,聽聞王質直接叫她謝姑娘大感驚訝,道:“你認識我?”
王質看著謝道韞的臉笑笑,然后認真地說:“在下仰慕姑娘已久,所以四下打聽,得知姑娘芳名謝道韞?!甭牭酵踬|說仰慕她已久,謝道韞臉上泛起紅云,假裝不經(jīng)意地側過身。
王質繼續(xù)說:“此處不太平,可不可以讓在下陪伴在姑娘身邊?”
謝道韞聽了心中一暖,回過身看著王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如果公子不嫌麻煩,還請護送我們到牌坊那邊,我們是坐船來的?!?p> 王質聽到謝道韞同意他陪在身邊,心中驚喜不已感嘆世界如此美好,連忙說:“不麻煩!不麻煩!樂意至極!樂意至極!”說完王質退到一邊,讓出路來,為謝道韞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謝道韞對王質略一欠身,道:“有勞王公子了?!北阕咴谇懊妗?p> 王質心中大喜,心想:終于有機會和謝姑娘肩并肩走路了。王質大步跟上,誰知道那個小孩在這時候插了進來,夾在兩人中間。王質恨得牙癢癢的,直想打他屁股,但又不好發(fā)作。
小孩對王質說:“大哥哥,你功夫不錯,來我家當府兵吧?”
王質不屑道:“我才不要!”
小孩疑惑地問:“為什么?”
王質道:“我說你一個小孩這么小就會招攬人了,長大了還得了。我問你,你家府兵有多少人?”
小孩很認真地想了想,道:“不清楚!”
王質道:“是算數(shù)沒學好嗎?”
小孩道:“不是,是太多了,而且經(jīng)常調(diào)動?!?p> 王質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孩道:“我叫謝玄,今年十一歲?!蓖踬|心想:巧了,今天認識了兩個名字叫玄的人。
王質又問謝玄:“謝姑娘是你什么人???”
謝玄道:“她是我長姐?!?p> 就這樣,王質被迫和謝玄聊了一路的天,一句話也沒和謝道韞搭上。謝道韞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沒有插過話,偶爾微微一笑。
到了牌坊,王質站在石階上看到一艘官船??吭诎哆?,四名婢女在岸邊侍立。王質在謝玄身前蹲下,從懷里拿出仙人給他的拳譜交到謝玄手上,道:“謝玄,你按著這本拳譜練習,以后功夫就會比我厲害。你先上船好不好?讓我和你長姐說兩句話。”
謝玄拿了書飛快地跑回船艙,婢女生怕他跌倒慌忙上前接應。謝道韞聽到王質支開謝玄要和自己單獨說話,心中既期待又緊張,抬起頭看著王質等待他說話。王質第一次近距離和謝道韞四目相對,王質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沒有一絲雜質,心中喜愛,先對她微微一笑,然后再誠懇地說:“謝姑娘,后天辰時可不可以和在下在朱雀橋邊一會?在下有些話想和姑娘說。”
謝道韞的興奮和期待忽然化作哀思,轉過頭望著遠處忽明忽暗的秦淮河河面,眼光流動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片刻才柔聲道:“好吧,后天辰時我們在朱雀橋邊相見?!?p> 王質大喜過望,抱拳道:“多謝謝姑娘!”
謝道韞下了兩級石階才回過身來說:“我走了。公子保重!”
王質心中雖有一萬個舍不得,口中卻不得不說:“姑娘慢走!”
王質目送謝道韞進了船艙,到船消失在黑夜中才離開。王質心中既感到興奮,因為終于爭取到和謝道韞單獨相見、可以向她一吐心聲的機會;又有一種莫名的擔憂,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和謝道韞存在某種感應。謝道韞剛才答應和他朱雀橋邊相見時,他能感應到謝道韞并沒有懷著興奮或期待的心情,而是有一種快刀斬情思的決絕。王質心想:不管怎么樣,能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很不容易,無論結果是怎么樣都必須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