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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元神錄

八.帝畿往事

山海元神錄 蒼穹一嘯 3979 2021-10-16 10:10:00

  來至城內(nèi),只見夏棄疾已聞訊帶人趕來迎接,眾人一見俱是歡喜不勝。說起別情,那日夏棄疾與三人分離之后,兩翼人大漢輪流載著他飛越江海,因岱萊之?dāng)尘加谏剿g,一路之上倒沒遇到什么險阻,加之兩翼人可以輪換休整,因此只兩日功夫便回到了帝畿。帝畿療傷器物一應(yīng)俱全,將養(yǎng)了數(shù)日也就痊愈了。

  夏棄疾見楚楚傷勢也已無恙,又聽聞吳銘拜了自己兄長為師,繼而又得鬼谷隱士傳授,更是興高采烈,道:“銘兒造化不淺,不愧是度維一族派來的強援。將來破敵鋤奸之戰(zhàn)可有勝算啦!哈哈!”

  吳銘聽了連忙遜謝。接著夏棄疾招呼三人一起上了車馬,一路上眾人邊走邊聊,徑直來到一處館驛大門外。夏棄疾停步向吳銘道:“銘兒你先在此處歇息一晚,明日尚有重要安排,盼你能從容應(yīng)對!”

  “重要安排?夏師叔可否今日告知?弟子也好做些準(zhǔn)備!”吳銘不解問。

  “你一路舟車勞頓,今日便好好歇息吧,有何安排到時自知。楚楚姑娘還需請你隨我回宮復(fù)命!”后一句話卻是向楚楚吩咐。

  楚楚“嗯!”了一聲,垂首道:“遵命?!甭曇舻突?,似是頗為傷心。吳銘向她看去,只見她珠淚悄垂,也正向自己撇來,眼中盡是婉傷。吳銘心中不禁一動,忽想起與楚楚初見之時她和自己說的話來:莫非楚楚此番歸去,是要回到異人族中,以后再難相見了?又想起在云夢嶺中楚楚那一番傷感言語,胸口猶如被重錘一擊,忙道:“楚楚姑娘為接我來此,比我更加勞累,不如讓她也在這里安歇可好!”

  “此節(jié)我也明白,只是公主殿下怪罪下來,我倒不怕,只擔(dān)心楚楚姑娘被責(zé)!”夏棄疾無奈答道。

  “讓我去吧,否則燕離公主嚴(yán)厲,夏師叔必會受到牽連!”楚楚見吳銘不舍,心中頗感安慰,收淚低聲說道,語意甚是堅決。吳銘聽二人如此說,也不知這燕離公主是何方神圣,讓眾人如此敬畏,卻不好再提,眼望華去病,盼師父能再勸說兩句,將楚楚留下。

  華去病知吳銘關(guān)懷楚楚,況且這一路患難與共,心中也頗為不舍,于是道:“路上已經(jīng)耽擱了幾日,也不爭這一兩晚時間,夏兄弟,我看還是讓我們?nèi)艘黄鹪诖颂幮⒁煌?!至于向公主?fù)命之事,你今日回去稟告一聲,如有怪罪,就說是大哥我的安排,如此可好?”

  “但憑大哥做主便是,也不必說是你的安排!”夏棄疾慨然道:“這本就是公主殿下她......”說到這,忽覺不妥,住口不言。

  “公主本也是為公事著想,那就有勞兄弟了!”華去病道。

  接著夏棄疾吩咐隨行眾人將一應(yīng)日常用度之物搬下車來,又叫來驛館中人為三人各自安排好住所,諸事齊備之后,便與華去病等告辭。

  “兄弟此次回復(fù)公主時,切勿頂撞公主,諸事還需退讓三分!”華去病臨別又是細(xì)細(xì)囑托了幾句。

  “我理會得,大哥不必多慮!”夏棄疾應(yīng)道,說完向眾人一拱手,帶了本部侍衛(wèi)疾馳而去。待夏棄疾去遠,三人便轉(zhuǎn)身來到館驛之內(nèi)。華去病讓二人先去洗漱沐浴,傍晚時分再一起來廳中用飯議事,吳銘與楚楚應(yīng)了,分回各自房中休息。

  吳銘心中諸多疑問無人解說,心中煩悶,在自己屋內(nèi)只草草收拾了一下,便坐在椅上發(fā)起呆來。好容易熬至黃昏時分,連忙開房門來至飯廳。見廳內(nèi)只有師父一人獨坐桌邊,桌上酒菜已備,華去病正悠然獨酌。吳銘不愿打擾師父,來到桌旁,垂手侍立。

  “咱們師徒不必拘禮,你先去叫楚楚姑娘一起來吃飯吧!”華去病吩咐道。

  吳銘領(lǐng)命,來到楚楚房前輕扣屋門,過了片刻不聞應(yīng)答,心中擔(dān)憂。低聲叫到:“楚楚,師父等你我一起吃晚飯,快些開門吧。”又等候了半晌,仍然不見有何聲響,吳銘大急,剛欲撞開房門。

  此時只聽屋門響處,一陣淡淡幽香飄至,楚楚薄施粉黛,亭亭立于門前,俏臉生暈,大是嬌羞。吳銘一時之間不及反應(yīng),癡癡的立于當(dāng)?shù)?,半晌不知自己為何而來。楚楚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含羞問道:“銘哥哥,我這樣好看不好看?”

  吳銘這才緩過神來,心中一甜,紅著臉吶吶的不知說什么好,半晌道:“師父叫咱們?nèi)コ酝盹垺!背绦Φ溃骸澳沁€不快去!”說著挽起吳銘手臂歡然向廳中走去。

  華去病在廳中早已不耐,見二人到來大聲責(zé)備道:“兩個小鬼只知胡鬧,如此上好酒食也不知趕緊趁熱食用,今后可有的苦吃嘍!”吳銘與楚楚聞言不禁臉上又是一紅。

  “呸!做人師父天天只知飲酒,還說別人胡鬧!”楚楚回嘴道。

  “你這小丫頭,越來越是伶牙俐齒,小心我把你送回岱萊山中!哈哈!”華去病假意嚇道。

  “我才不怕,有銘哥哥相伴去哪兒我也不怕!”楚楚低聲道,心中一時柔情似水,充滿驕傲。

  吳銘聽得楚楚突然改口,又感楚楚偎依在身側(cè),當(dāng)著師父之面輕聲低訴,開始還略覺尷尬,待到楚楚吐露真心時,不覺大為感動,胸口一熱,只想今生縱然為楚楚粉身碎骨也是渾然無懼!

  華去病聽罷,抬頭看了看兩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此中尚有很多難處,你們坐過來吧,咱們邊吃邊聊!”

  吳銘見師父臉有憂色,自己又有許多事情需師父解說明白,于是拉著楚楚過去坐于師父身邊。華去病不待吳銘開口相詢,又續(xù)道:“你可知今日提到的燕離公主是何人?”

  “弟子不知,正想聽師父解惑。”吳銘答道。

  “帝畿南遷之前,我族尚與岱萊諸族共存于西北各處,其時也未如今日之開化。但岱萊族為金石所成,其族人雖遠較我族各部年代久遠,不過金石活性不足,需修得千萬年才能獲取元神。而人獸皆以草木為根基,生而有靈,繁衍極速,故此我族于帝畿演化壯大幾世之后,土地漸趨不足,加之偶有瘟疫肆虐,以致內(nèi)戰(zhàn)不息,子民只能另覓他處求生,也便有了我族先民在陸上與岱萊相互征伐之事。”

  “嗯,那為何我族遷至陸地便會與岱萊爭斗?”吳銘問道。

  “這自然是因先民開墾山河土地,損毀岱萊一族肢體,加之我族四處采礦冶煉,更是逐漸傷及其本元。故而岱萊一族不堪其擾,奮起一搏!”華去病答道。

  “那還是我族先民有過在先了?!眳倾懙馈?p>  “正是如此,不過先民為我等子孫后代能萬世永存,不肯退讓也是情有可原。爭端即是由此而起,開始之時,我族尚占優(yōu)勢,其中一位巾幗英雄功績極為顯赫,曾領(lǐng)兵設(shè)伏大敗岱萊之?dāng)?,使之一蹶不振?!?p>  聽到此處,吳銘忽然間想到燕離公主,不知與這位女將軍是否有所關(guān)聯(lián)。果然聽師父續(xù)道:“這位女將為我族先王之妻,名叫婦好,為彰其功績,母系一支軍中統(tǒng)領(lǐng)皆由其后人接替。今日說到的燕離公主即為其嫡系后裔,楚楚所在之異人族分支也屬她來掌管。”

  “原來如此,我也是此刻方知,多謝華師父啦!”楚楚在旁聽華去病敘說古事,不由大感興味。

  “為何后來我族又遷至東南一隅呢?陸上也并無太多先民遺存?”吳銘聽的入神,追問道。

  “呵呵,那自是后世君王不肖,沉溺享樂。又少了賢者輔佐,才使得我族無心上進。加之岱萊族演進雖慢,但其族人天生勇悍,身軀巨大無比,兼有操弄熔巖、地震之術(shù),又過了千年之后,我族在其陣前也就不堪一擊啦!”華去病笑道,語氣中似是頗含不屑:“我族自陸上各處敗北之后,只得又渡?;氐降坨埽艑⑨啡R追兵阻隔在岸。如此又是幾百年,不斷有族人叛逃至岱萊蠻夷,并進言岱萊首領(lǐng)以其族人之身填海攻往帝畿。帝畿眼見自身不保,才動用其萬年元神,化身為鵬,由北冥飛越至此沉眠!”華去病又徐徐回道。

  “難道帝畿竟是活的?”吳銘和楚楚不由的齊聲叫道,這可大大出乎兩人預(yù)料。

  “帝畿入海為鯤,上天則為鵬。千年之中如無外物驚擾則浮于海上長眠,其身廣數(shù)千里,我族正是發(fā)祥于此?!比A去病接著道。

  “怪不得帝畿之上不見山川湖泊,只有土木花草。原來是這個緣故!”吳銘恍然大悟。

  “正是如此,岱萊族以山嶺金石為身,豈可讓帝畿負(fù)他們在身,如若這樣,那人族可無安身之地了。”華去病接道,吳銘與楚楚一齊點頭稱是?!霸僬f這燕離公主,雖是女流之輩,但治下極嚴(yán),我與夏兄弟平時也都讓她幾分,楚楚明日需多加謹(jǐn)慎,如有責(zé)備,忍耐下來也就是了?!背牶螅吐暣饝?yīng)了。吳銘見楚楚甚是委屈,向華去病求道:“也還望師父在旁多多照看!莫讓楚楚過分受罰?!?p>  “為師自有分寸。來,干了此杯!這就安歇吧!”說著仰頭飲盡杯中之酒,起身飄然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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