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跪求相信
輾轉四處,終于落定玉都,就此正式展開了我的小學生涯。因教材各異,爸爸也便就聽從了一小校長的建議讓我繼續(xù)從頭學起,故而,我的年歲比同班生略大。
一開始,因不熟悉學校的洗手間在哪里,不敢問的同時又已經(jīng)是忍到了下課,一個沒憋住就尿濕了褲子。被尿濕的椅子和地面讓當時的我感到非常地無地自容。
可是,有很多漂亮的小伙伴們在安慰我?guī)椭摇u漸地我便也放松了下來,覺得大家是可以成為好同學的。一邊哭,一邊說著抱歉的話,想要獲得理解和原諒。
就這樣,大家好奇起了我這名突如其來的插班生,問起了我的名字,還都記住了我。自此,我成了這班里有著一手笑話的一員。笑柄在手,江湖便從此不再悶。
也是在這個地方,我對哥哥和姐姐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對于好吃的,我們有獨食的時候,也有一起分享的時候,所以也會有吵鬧有歡笑。
對于好玩的,我們不僅會扎堆一起制作紙風箏一起放風箏,還會各逗各的小烏龜。
偶爾,一起上補習班時,會坐得比較近,為了方便一起偷吃零嘴;時而,一起放學后,會跑去買辣條,不是在避開老師的視線,就是在逃開父母的火眼金睛,從未閑過。
當然,我們也會有被抓包的時候。每回我被抓到就都要跟媽媽保證下次不會再買。而那時的這種約定根本就不值錢。每約定一回,就如期打破一回,除了媽媽會偶爾當真。
回回約定,回回毀;回回原諒,回回求。久而久之,媽媽也是沒轍了。不時,媽媽也會學著給弄些炸薯條,又或給搞些番茄切片撒白糖,又或去煮些黑豆,拿太陽下曬干。
雖然咱看似其樂融融,但是咱也并不十分親密。至少,我是經(jīng)常被拉下的那個。
放學的時候,哥哥和姐姐總是一起先跑掉,好像我跟不跟上都不算個事兒一樣。
一起出去玩,一起分享好吃的,我都是咱仨里怎么看都多少有點子不合群的人。
只有大家需要出門的時候,才會一致地想起我。
從小,爸爸在我們的心中就是十分嚴肅的,換句話說,就是脾氣特別不好,容易暴躁。只要誰不聽話,犯了錯,準是免不了一頓劈頭蓋臉的打罵。
記得一次,媽媽買了豬腸粉回家。我放學還沒到家,哥哥姐姐就先把它分著吃完了。也因為這個,我哭了個底朝天。爸爸知道后,把哥哥姐姐罰到家門外去金雞獨立了。
爸爸說,如果我原諒哥哥姐姐,就自己出去喊進來。我猶都不猶豫一下,直接出去喊了哥哥姐姐。也許是這一次吧,哥哥姐姐合起伙來更加地不接待我了,一味討厭我。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哥哥和姐姐想要出門去玩的時候,依舊想起我。
哥哥姐姐在不同的周末里,跟我約定好回家的時間,就會差使我去問爸爸。每次都是很順利地獲得了準許。
只是每次出門以后,我的行蹤就十分地縹緲。我不知道去哪里,往哪里去。因為大部分時候,我都沒啥需要出門的理由,除非我和朋友約了要一起玩。不過,這種情況,極其少。
我喜歡邀請同學們一起到家里玩。那時候,我們家有一個很大的地堂,可以穿梭在排排的樓房之間。
在靠近我們家的地堂上有一張乒乓球桌。我很喜歡這里。這里可算得上是我們家一起運動的小天堂。
記得有一回,我第一次被約了,我的好朋友梁婷婷邀我去她家里玩。
我興奮到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我提前了一小時出發(fā)。到學校門口等了整整三個小時,她依舊沒有出現(xiàn)。后來,我也就灰溜溜地回家了?;仡^,她給我道歉說家里有事兒,最后就沒趕上。
不過這一次,給我造成的陰影確實是存在的。我怎么可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一個人在校門口等了足足三個小時,腿都軟了,越等越焦慮,越等越失望,真的不好受就是了,還會胡思亂想。
年紀尚小,計較是不存在的,當然是直接原諒她了。不然就不會有后來的第二次相約。梁婷婷她騎自行車載著我去看了信宜的飛鷹《志在高飛》雕塑。
若不是我的QQ被盜了,想必我的這些要好的小學同學就還有剩,不至于說突然就斷聯(lián),還有那一群初中的男女同學。
往事不堪回首。一切也都在重建。想必斬不斷的那些美好,會在不久的將來,或說就明天,就下一秒,重現(xiàn)在我們都變得更好之時。
而再見的彼此,也將以更加奇妙的方式繼續(xù)著屬于彼此的未來,彼此的余生,彼此那更加了不得的友情之路。向世界的美好前進進。
記一天,就也是正常放學回家。我排著我的城北隊,牽著我前面同學的衣角,屁顛屁顛地跟著。
不消停的一路,又是麥芽糖的叫賣,又是糖葫蘆的叫賣,心是癢癢了,可卻苦于空空的兩褲兜。
一到家,一進門,氣氛安靜得很。就我一人,脫鞋有聲,換鞋也有聲,就連扶墻的手都輕了些。
“過來,”只見爸爸手里拽了個雞毛撣子,惡狠狠地沖我喊著。“哦”,我換好了鞋,就直接走了過去。
“你知道爸爸這里放了什么嗎?”爸爸指著魚缸旁的那堆雜物,問我?!斑b控器、紙、筆、還有你的證件和這些”,我答著。
“少了什么?”爸爸抱著滿是質疑的語氣,追問著我?!拔也恢?,是不見了什么嗎?”我哆嗦了起來,繼續(xù)回答著爸爸。
“你老實回答,爸爸的錢去哪里了?”爸爸繼續(xù)質問著我。“錢?什么錢?我沒拿,”我已經(jīng)開始抽搐了,淚花也在蓄勢待發(fā)著。
“還不老實交代是不是,還要說謊是不是?快點老實交代,不然,就讓媽媽去拿大棍子來,”爸爸兇巴巴地,不停地在追問著我。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爸爸你要相信我?!逼怀陕暤奈乙贿厬┣笾职?,一邊被爸爸那打往桌椅的雞毛撣子嚇到魂都快沒了。
“快點說,用到哪里去了?再不老實交代,爸爸就真的要打了,”爸爸一邊嚇唬著我,一邊不忘示意媽媽去把那大棍子給拿過來。
我實在拗不過,在媽媽拿大棍子的瞬間,我想到了下跪求饒。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若是我跪下,爸爸是不是就會選擇相信我多一點。
看著馬上要到爸爸手上的大棍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給跪下了,就正對著爸爸,嘴里還不忘發(fā)出那聲乞求,“爸爸,我真的沒有偷你的錢,真的沒有?!?p>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爸爸居然沒有絲毫的猶豫,還是一如既往地底氣十足,且無比堅定,就是不變地執(zhí)著,執(zhí)著于相信著那不見了的錢就是我給偷了去的。
“我已經(jīng)問過你的哥哥姐姐了,你還是不交代是不是,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別以為你跪下就可以犯了錯不用認。認不認錯!爸爸問你最后一次!要是再不認錯,我就打斷你的腿,”爸爸繼續(xù)地呵斥著我。
爸爸橫眉怒目的詰問讓我很是心寒。
“我說,我說,”我放棄了最后的尊嚴,也放棄了最后的希望,更是放棄了繼續(xù)掙扎。因為我已然知道,站在一旁看這出戲的人就只會繼續(xù)看著,沒有人會上前來幫我,除非也愿意接受如我這般的“待遇”。
就這樣,我接受著來自爸爸的盤問,“拿去哪里了,買了什么?”“我買了一個我很喜歡的水壺,”我回答?!斑€有呢?”爸爸追問?!斑€有辣條,”我回答道。
“還有什么,趕緊一一交代,不然飯都不給你吃,”爸爸繼續(xù)責問著我?!斑€有什么……還有什么……筆盒,大筆盒,其他的就沒有了,”我如此給爸爸交代著。
“就買了這些?那么剩下的錢呢?”爸爸又問。“剩下的錢被我埋在了學校的操場,就單雙杠的地方,”我繼續(xù)就爸爸的提問答復著。
“你現(xiàn)在去拿回來,”爸爸怒吼到?!巴邸艺娴牟恢涝谀?,這都是我編的,嗚嗚嗚”我崩潰大哭。
編不下去的謊讓我實在難受。我要是變不出來這錢,又該如何圓下這謊。我就這么地把自己給整破防了。
“你到底拿了多少錢?”爸爸再次責問?!?0?”看著爸爸的臉色,我繼續(xù)道,“20?50?”
“你是不是想讓爸爸趕你出門!你才肯說實話,”爸爸已然有點動搖,卻又有點摸不著頭腦,“100塊錢,你就這么偷了,花到哪里也不知道,交代不清楚,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還不說,就丟你出去,飯也不給你吃了,出去就永遠別回來了,死了都好,”爸爸對著我,不斷地咒罵著。
只見一旁的媽媽和哥哥站了出來?!鞍职?,錢是我拿的。”哥哥顫栗地說。
之后,我瞬間頭腦一晃,啥后續(xù)也不記得了。
是呀,爸爸之所以如此堅定,就是因為我在他心里是有過“前科”的。
我第一次拿別人家的東西,爸爸就是在場的。就是在中山,爸爸開了一家飯店,就去了批發(fā)市場采購餐具。
跟著爸爸一起去的我看上了一個白瓷筷枕,并就想著那么多拿一個不礙事,就直接拿了一個放自己的兜里。
爸爸付款的時候,就問我了,拿了什么都給拿出來吧,爸爸要付款了,然后我就從口袋里拿了出來,還了。
爸爸當時經(jīng)營的飯店,也沒有那么多的講究,筷子都是直接往桌子上一放,沒有這么多的儀式感的小家伙。
在我這,見識過爸爸的脾氣了,就絕對不會讓自己往火坑里跳的,頂多就是將注意力轉移到媽媽的身上去。
最可怕的一次見識,應該就是在中山被狗咬的那一次了。我明明就是聽媽媽的勸,每回爸爸喝酒都勸著點,不讓爸爸喝多,喝多會傷身,時不時還會發(fā)酒瘋,徹夜不斷地嘮叨,甚至打罵。
那一次,爸爸又心情不好,不好到酒喝得越來越兇。我就去勸了。我越勸,爸爸越不耐煩,狗也越兇,就把我給咬了,然后爸爸更兇,兇得一個勁兒地朝我和媽媽這邊接二連三地砸東西。
說實話,不就是為了防這種情況,才勸不要再喝的嗎??蛇@酒,就是越喝越上癮,越喝越不清醒,且容易情緒上頭。而爸爸又死要面子,覺得喝點酒就是男人可以干的事兒,就沒什么錯。
是,喝點酒沒錯??珊榷嗔?,自己的德行是不是該和清醒的時候沒差才算得體,而不是分不清喝多喝少的區(qū)別,還慣就自己一身酒氣,還帶著這身酒氣像個孩子似的大鬧現(xiàn)場,狠話不斷。
媽媽當時還得守著鋪頭,而我好意勸爸爸別喝多了酒傷了身而被狗咬了,還遭到爸爸的暴力回擊,說什么喝酒這樣的人身自由都受到了我們的控制。有時候,爸爸的理解能力是真的嗆人。
怎么還上升成了控制人身自由這樣的高度來了呢?真的就不是說不讓喝,或說不給喝,而是不希望不加節(jié)制地喝,把身體給喝傷了的同時,還把家庭關系給搞得更加地惡劣了,而不自知。
凡事都得講究一個度。特別是自己本身就承受不來的東西,像酒,就是喝多了會醉,會使人情緒上頭??纯串敃r,就是直接砸了個什么東西過來,玻璃都碎了,我就在媽媽的懷里藏著呢。
我能怎么辦呢,那么小,一邊要勸爸爸不要過量喝酒,一邊得安慰媽媽不要擔心我,我就是被咬了一口而已,我還能動,也還能說話,正常得很,就是被咬了以后整個場面亂得我心很碎。
看著媽媽哭得比我還兇的時候,我真的就是很無助,無助得我根本就不想顧及鋪頭前的路人怎么看我們,又會怎么議論我們。一心就只想著這鬧劇趕緊結束,好好睡一覺,明天就都好了。
就這三十年來,我看得也越發(fā)地清晰。爸爸這一生,有些壓力,真的就是發(fā)泄錯了人。該愛著的人是真的就被其傷害得太深太深了。明明那么好的一個愛人,卻硬生生地給踩到了谷底去。
隔天,爸爸備了一包栗一燒,一見剛放學回到家的我就抱了過來,對還殘留著不少委屈和心理陰影的我說,“爸爸昨天冤枉了你,錢不是你偷的,爸爸知道錯了,你可不可以原諒爸爸呢?”
其實我的內(nèi)心是知道的,爸爸是為了我好,為了教育好我,不行差踏錯。我也知道爸爸不是故意的,我更知道爸爸這樣道歉是已經(jīng)很低聲下氣了。
所以,我也就沒有多想,直接回復了“好?!?p> 我并不想為難任何人,我深知不被理解的無奈,所以我對自己能理解的范疇就自然順遂許多。
也許一切的開始都太痛苦,所以才會想趕緊結束掉這一樁。不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焙伪丶m結在這一時的不快里,就這樣結束掉吧。哪怕我還沒有從這個傷痛中完全走出來,先斷掉這些無謂的后續(xù),慢慢地抽身也是好的。
爸爸如此深信不疑也是有站得住腳的原因的。一切也都情有可原吧。
除了筷枕,我在中山居住過的那些時段里,也有過不少別的小動作。
比如,在開飯店以前,是先經(jīng)營的一家小店鋪。店鋪里,上架的多是即食類的,然后就是碗裝的泡面,也有一個大冰柜??傊际切┍阌谠谲囌竞蜍嚮驌Q乘的人靈活購買和即時享用的。
而這其中,我就有私藏了不少未開封的箭牌口香糖。
就某天,爸爸收拾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我這個裝了不少箭牌口香糖的月餅鐵盒。一打開,就都是完好的,可以放回去直接開賣。真的就挺后悔的,來不及吃就全部被收繳了,藏了個寂寞。
此外,和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的那段時間里,我養(yǎng)成了一個壞毛病。媽媽一直都是知道的,就是我會偶爾在早上的時候,往媽媽那個裝錢的紙箱子伸手拿上一塊五兩塊,跑隔壁買早餐吃。
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店就那么地厲害??傊?,她家的菠蘿包就是很好吃,因為貴就買的少。買的比較多的是那個五毛錢一個的紅色紙杯裝著的小蛋糕和一塊一杯的甜豆?jié){,或五毛一杯的原味豆?jié){。
這個壞習慣,就這么地一直跟著我,直到回信宜。在信宜,就改了。因為這沒有紙箱子可以給我伸手了,所以也就換了別的辦法搞零花錢。比如,跟著媽媽一起去買菜,或找準別的時機。
開始上學后,我總會瞄準周末的時間,跟著媽媽一起去買菜。然后,就可以主動地幫著媽媽收那些找回來的零錢,并從很多張的一毛兩毛里拿走一些,一開始我都不會選擇拿太大金額的。
慢慢地,我也就成了慣犯了。然后,媽媽也是知道的。因為媽媽腦子是會記賬的。畢竟她也是做過老板的。再說,買菜也是要講預算的。不過分地說,媽媽對每天的花銷是心里有著底的。
如果我拿多了,自然也是會被說的,甚至會被問拿去干什么了。當然,通常我也不會拿太大金額的。像五塊以上我就十分地謹慎了,這么大塊頭的,不僅容易被發(fā)現(xiàn),說不準還會被批評。
一般來說,買菜的時候,大于一塊包括一塊,我都會考慮很久很久。因為一塊是可以買很多很多菜了,不能浪費到零食這來。所以,那時的我還多是在一毛、兩毛和五毛之間努力地攢著。
忘了我要把錢儲蓄起來干嘛,應該就是想給自己買一個水壺吧??勺詈螅紱]有買成。反而,因為爸爸媽媽換了張新床墊而前功盡棄了。是的,我的錢全部藏在爸爸媽媽的那張舊床墊里。
小學的好多年里,我存的零花錢就都在那。也不知道后來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張舊床墊下有一個開裂的洞,那洞里有一堆的錢,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伙食費呀。拜托,請成為別人的力量吧。
雖然這一筆錢失去得很突然,突然得沒有人察覺到我的異樣。只能說我真的太能“藏”了。要是懂點事兒,就該給媽媽放著,何至于一分不剩。就當做化財消災吧,一定是這樣,沒跑了。
沒記錯,這時期的我,不是跟風染上了紅眼病,就是隨大流長了水痘,更是莫名其妙地長了一身的紅疹子。真的是一個完全不怎么閑的童年呀。期間,我還能掐著點三不五時就流流鼻血。
那紅眼病好得倒是挺快的,反而是那水痘還長臉上去了,一個不經(jīng)意就搞破了,還以為會好得快,誰知道就那么一個坑留那兒了。還有那身紅疹讓我躺了一周的床,還得被爸爸叨個不停。
幸好,當時一身紅疹動彈不得的我有著一位美麗又善良的母親大人在陪著我,照顧著我,并愿意成全我的那想喝一盒菊花茶的小小心愿。很奇怪地,當時的我就是想喝,還覺得喝了就好。
當然啦,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以后就立刻全好了。不過,我確實是在喝了那一盒菊花茶后心情大好。然后,慢慢地,一身紅疹就消退了下去,我也便很快恢復了正常,正常上學,正常吃。
再有就是本身有著胃病,還外加哥哥拳頭的意外夾攻而使胃病臨時加重。就那一句“別人哥哥對自己妹妹都很好,就你”把哥哥給惹毛了,我真不知道這話有多傷他的自尊,是真的不知。
我猜,哥哥是對自己的定義有什么絕對不可侵犯的地方吧,而我剛好踩中?;蛟S,哥哥覺得自己挺好的,就只是我不值得他對我好而已?;蛘哒f,我在他心里就不算得上是個多好的妹妹。
這么三十幾年了,好像也是差不太多??墒侨寺铮鼙3忠恢辈辉趺醋円彩且环N本事,也是一種不一般的能耐。至少,我覺得目前的哥哥是喊著還會勉強回應兩聲的。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的。
只要不是老死不相往來,我就覺得我有著一個哥哥。雖然不是說哥哥能給人以多大的安全感或多么值得我去依靠,而是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么一位能被我稱呼為“哥哥”的人就很溫暖了。
會發(fā)現(xiàn),人這一生,有的存在,其實不需要多么地有用,甚至不需要有什么用,就只是作為一個存在,一個一直都能健健康康著的存在,就夠了,就已經(jīng)有了這存在對自己的實際意義了。
這意義或許不那么清晰,可卻是有著力量的,一種不易察覺卻一直都在的力量。這種力量不需要多么地有力,也不需要多么地突出,就安安靜靜地,好好地活著,就可以讓人很是滿足了。
對誰好或對誰不好都是一種個人的選擇和自由。若是一旦有了執(zhí)著,就會產(chǎn)生過了頭的貪戀,會去羨慕,會去攀比,還會受傷。搞不好就像我這樣,傷及無辜的同時,還就此得不償失了。
就因為那突然附上的一拳,使得我更加重視起了自己的胃。漸漸地,為了養(yǎng)好自己的胃開始戒垃圾食品,就連家里的餅干和糖都變得和我越來越不親了。更多的時候會盼著媽媽出新菜式。
許是因為媽媽對我這偷雞摸狗的尿性十分了如指掌,也才會在爸爸威逼利誘我之時先覺察出了其中不妥,更是在審問的過程中最先料定了我不敢拿那么大的一張“紅?!保啪境龅母绺?。
小城市的網(wǎng)吧老板確實不怎么守規(guī)矩的。像我哥哥當時的年紀,一看就知道是不滿十八歲的學生??墒前桑@世界從不缺唯利是圖的老板。只要給了錢,就能進,就能繼續(xù)玩那電子游戲。
有沒有這樣的一種網(wǎng)吧老板,良心發(fā)現(xiàn)之余,故意弄個滾動屏幕,上面就頂一句“不義之財開的局十有八九都是輸”。讓那些愛玩游戲的孩子明白有些行為是不可取的,得懂得適可而止。
不然,就還是會像我,毫無商量地被認定為是賊,還得在屈膝吃盡委屈后去體諒那誤會了我的人的良苦用心,使其有了變本加厲的資本,使其有了可繼續(xù)傷害而不覺得會最終失去的錯覺。
有些原諒若是太輕易,對方也便忘得更輕易,也就有了再犯一次的可能,也就有了無所畏懼的底氣。錯了就是錯了。如果對方并不是懂得深刻反省的人,那么也就別奢望其不會再次犯渾。
這“百元大捷”的收尾之際,哥哥有沒有給我道歉,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有的就只是哥哥更加不喜歡我了。多數(shù)時候,也都不會帶我玩。就連大頭貼風靡的時期里,也湊不到一張合影。
有時候,我也會懷疑自己,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個妹妹,才使得哥哥姐姐都這么地不待見我。或者我到底在避諱著什么,總是不喜歡跟自己同學交淺言深,而是更喜歡專注于自家的關系。
難道說我真的被小時候的那出校園霸凌給搞出了什么心理陰影,也才不斷地在最親近的哥哥姐姐身上找那一份怎么都不會被動搖的感情??蛇@樣做的我,好像一直就都沒有怎么如愿過呀。
也算是個挺執(zhí)著的人了。直到初高中,姐姐也提出過疑問,說“你怎么就不跟自己的同學多交流交流呢”?;蛟S,我是真的在很多個放假的日子都只在姐姐面前刷存在感吧,才有了這茬。
此后,我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所以為的不可撼動的感情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無懈可擊,或那般理想,甚至說有的時候那些看似無法動搖的感情其實比任何一種自己還沒開始的緣分都要脆弱得多。
若說經(jīng)歷得足夠多,那么就會發(fā)現(xiàn)得越早。其實,有些人關系上再怎么親,那也只是關系上,跟在現(xiàn)實里的患難與共沒有那么多的直接聯(lián)系,也跟在生活中的考驗沒有那么多的借鑒意義。
再怎么短的一程,要走,那也是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再怎么危急的關頭,要過,那也還是得靠自己去過。再怎么孤立無援的境地,要想繼續(xù)向前向上,就必須得跟那個頑強不屈的自己犟。
總之,自己的人生就是得自己上。途中,若遇著誰幫了一把,那總也還是要還的。至于怎么還,天知道。既如此,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堅定選擇自己一個人從頭走到尾呢?即便誰都不理解。
放眼望去,這世界有誰能百分百地與誰感同身受嗎?沒有。
多的是想要罔顧事實而去追求那樣的一種理想。追著,追著,就以為“啊,原來真的有人能完全地理解我?!卞e了,沒有人能百分百地理解你,頂多就是與你那過去有那么一絲不謀而合。
每個人都有獨屬于自己的承受能力,也便有了獨屬于自己的理解能力。也自然地,這些能力也都會隨著時間,及在時間里經(jīng)歷的種種,而有所變化。至于是變強,還是變?nèi)?,就看自己了?p> 之所以能夠產(chǎn)生類似的見解,不過是人家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或者說更甚之的經(jīng)歷,也才能說出那般讓人覺得認同的話。否則,一切都只是空談。不是自己缺什么,而是那本就是別人的人生。
小學中年級,我也學到了“小時偷針,大時偷金”。也便問起了媽媽,“媽媽,我小時候也沒有偷過針,就只是拿過你的錢,這樣長大后,也會偷金嗎?會被抓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師在講解這一句話的時候,說到些什么,又或說提到了些什么。怕不是就是提到了警察叔叔一類的吧。那個年紀最害怕的不是被壞人抓走,便也就是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才所以,一放學,就回去追問了媽媽,生怕一覺還都沒睡著就被拉起來,然后被警察叔叔給帶走了。
也是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媽媽怎么可能會曝光我。那不過是自己犯了錯,自己心虛覺得沒理,才害怕的。
不記得媽媽當時怎么說的,總之,那之后,我也便學著金盆洗手,把這小偷小摸的毛病給改徹底了。
說實話,那種自己沒錢買卻想著據(jù)為己有的小玩具,真的就要做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更別玩進自己的口袋,因為這就是偷。
偷東西就是不對的。即便自己會有那種以后來還的想法,也不可以。既然都想到了未來會還,那為什么不可以未來有錢了再買呢。或許未來的小玩具更加地好玩,也更加地好看呢。
很多的想要都不必急于一時,一急就容易出錯。比如說,通過不好的方式去獲得,獲得的就不僅僅是滿足了一時的需求,還有可能是一個伴隨自己終生的壞習慣。就真真得不償失了。
到現(xiàn)在,我也看不清,哥哥喜歡玩游戲這件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從小學到當?shù)坪醵加兄螒虻挠白?,可這給哥哥帶來過怎樣好與不好的影響,實在是只有哥哥自己更為地清楚。
至少,在我看來,哥哥的那個脖子和肩頸在自然狀態(tài)下就很容易縮起來,不正常,不挺拔,不精神。
如果真的有特別想要的東西,那也有很多的辦法可以去合理合法地爭取。比如,跟父母商量。商量看看把成績提高多少,父母愿意給自己買一個心儀的小玩具或者去一次自己最想去的兒童游樂場。又比如,將自己的壓歲錢積攢起來,多少也是能滿足一下自己的需求的。
如果實在是沒辦法通過與父母溝通的方法去達成,那就嘗試著延長實現(xiàn)愿望的期限。這樣就可以給自己更充分的時間去規(guī)劃未來,去追逐夢想,去將可能的希望放大,無限放大,直到自己能做到。
小學時期的我,確實是偷過幾件自己買不起卻想要的東西。自然地,也都會更多地去光顧這些去過的店鋪。甚至說,有的時候,想給了錢后說不用找了。其實,就是之前拿多過,才愧疚,愧疚得想要找補。
又或許是老天知道我做錯了事,也才在我買零食的時候,讓我給選中了一包滿是蟲子的干果小零嘴。就這驚嚇,也算是個懲罰,也算是間接地受了個教訓,還了一份本就該給老板的零食費。
越長大越是想要找補。每每一逛街,也總是會想要經(jīng)過那些店鋪,買上一二。即便自己也并沒有想要那些個東西,可就是想要去支持個一二。貴了,也不覺得有什么,也就當做是交學費了。
正所謂“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好的行為,多也是從小開始慢慢形成的。
在自己都無法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么地惡劣的時候,有家長從旁指點是幸福的,有老師從中點撥是幸運的。若是其中的自己還很爭氣,懂得及時止損,懂得好壞對錯,懂得自我反省,就更值得了。
在我偷過的零食、小玩具、文具里,最貴的應該就是文具盒了。
當時的我,偷了以后,還想過要扔掉它。很奇怪吧,不是炫耀,不是好好珍惜,而是想要扔掉。因為隨著擁有它的時間越長,就越是不安,就越是覺得這東西不對,我不該用,不該拿,不該在手上。
最后,那個新的文具盒是用了幾次,忘了,是不是我給扔了,也忘了。
只記得這應該就是我做過的最后的一次掙扎。記憶里,已經(jīng)想不起來還有偷過別人家的什么東西了。
還記得,自己對這種偷的行為越發(fā)地抗拒,甚至是到了想把當時自己所有的錢都給老板送去的程度。
可那不吭一聲就換床墊的父母也是無意中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呀。給整了一頓的我,錢是沒得送了。
即便如此,我也有這么個印象。就有這么一天,我有了點錢,就拿著錢,到了那家距離學校后門不遠的店。文具盒就是從這里偷來的。
一進店,假裝轉悠了圈,趁老板不注意,往某個自己覺得不顯眼的地方假裝掉了錢,就準備趕緊撤了。別說,這也挺有“偷感”的。
可老板居然提醒我,搞得我不得不花錢買了些吃的。本想著通過這種不著調(diào)的辦法找個補,誰知道老板如此正直。在此,我誠心祈禱:愿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福報也越來越大。
玄乎的記憶里,總也有些玄乎的舉動。就當我是傻子好了。
本以為,我這如此不著調(diào)的偷,也就在小學時期給結束了個全。沒想到,長大后,還能自己給自己整了個高階版本。
是什么呢?沒錯,就是借錢。
有錢花在這個時下是多么重要的一個事兒。可我卻在被裁后的今天,將自己的經(jīng)濟自由給整出了一個大窟窿。
我以為我真的能靠自己一直養(yǎng)活著自己。畢竟,畢業(yè)工作后的我?guī)缀鯖]向家里主動地伸過一次手。我也希望余生也真的不要出現(xiàn)這樣的機會。
可現(xiàn)在的我居然開始有點慌了。因為借貸平臺搞到了我家人的手機號,并發(fā)送了一些因我個人信用貸款逾期而被列入惡意逃債的名單的短信。
然而事實是一開始我就把手機的電都充滿了,就為了不錯過官方的催款電話,以此避免因為我個人的情況而耽誤了平臺方的催收人員的工作。
也一再強調(diào)自己會還款,只是現(xiàn)在自己的手頭緊,或者說沒錢,沒錢到不得不逼著自己去走上了一條以貸養(yǎng)貸的路。也因此讓自己亂了心緒。
一開始我也只是為了成全自己,想要把這部已經(jīng)開始了的作品給完成了,也算是給自己的前半生一個像樣的交代,一個給予世界的愛心禮物。
誰曾想這一路走下來,會將自己推入到這般的境地,竟然在戒了偷的二十多年后被借貸平臺列入了騙貸、惡意逃債、全國失信人員的名單里。
各種套路接連襲來的時候,我真的有在叮囑自己別再接電話了?!昂眯漠敵审H肝肺”,就是這么地不值錢。
不管啦,就先這樣耗著吧。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也一定一定可以過了這一關的。加油,奧利給,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