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高徒仲由,字子路,是“孔門十哲”之一、“二十四孝”之一。
子路少年時家里很窮,長年靠吃粗糧野菜度日。有一次,身體虛弱的父母想吃米飯,可是家里斷米已經(jīng)好多天了,子路想到要是到親戚家借點米,就可以滿足父母的這點要求了。于是,小小的子路翻山越嶺走了幾十里路,從親戚家借了了一小袋米背回來,讓父母吃上了難得的米飯。鄰居夸子路是一個孝順的孩子。
子路性情剛直,好勇尚武,初次和孔子見面時,曾無禮于孔子,瞧不起孔子的學說??鬃訉λ麊l(fā)誘導(dǎo),子路深受觸動,請求成為孔子的學生。
孔子有一次問子路:“你喜歡什么?”
子路說:“喜歡長劍?!?p> 劍不離手,是子路的一大特點。由于他忠勇好武,很多時候?qū)嶋H上承擔了保護孔子的角色??鬃釉u價子路時說:“自從仲由跟了我后,我就沒有再聽到過惡意中傷的言辭了?!?p> 孔子周游列國期間,子路更是一位出色的侍衛(wèi),匡地、蔡地遇圍期間都有子路仗劍緊隨左右,讓圖謀不利于孔夫子的列國大夫深為忌憚。
子路為人伉直魯莽,敢于對孔子提出批評,勇于改正錯誤,深得孔子器重。他也常遭師之痛責,說他“好勇過我,無所取材”,“不得其死”,等等。
孔于曾評價子路:“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p> 意即子路經(jīng)過孔門的洗禮,學識水平有所提高,但身上的野氣未能脫除干凈,故孔子說他只是“升堂”,而始終未能“入室”,即子路未能成為儒雅君子。
子路很尊敬孔子,孔子得了疾病,子路真情地為他禱告。但對于孔子的言行,如果他有不同的觀點,會毫無保留地提出來,從不隱瞞??鬃右娔献訒r,子路不高興,因為南子“美而好淫”,急得孔子指天發(fā)誓:我決沒有做什么過分之事。當孔子談衛(wèi)國的政治需要“正名”時,他就說孔子太迂闊。
孔子說,只聽了單方面的供詞就可以判決案件的,大概只有仲由吧。子路做蒲邑宰時,斷案時聽到一方說完就知道誰對誰錯,在他的剛正謀斷下,涉案眾人都非常信服。
孔子常讓弟子談志向,每次仲由都搶先發(fā)言,而且多數(shù)是談他如何勇敢,教別人如何勇敢,以及如何打仗等等。
子路在邵邑這個地方任職的時候,魯國的掌權(quán)者季氏限百姓在五個月內(nèi)開通一條運河。當時的生產(chǎn)力低下,這是很難完成的任務(wù)。而子路在他的行政區(qū)內(nèi)正好負責這個事,為了加快工程進度,在公家的經(jīng)費不夠,工地伙食很差的情況下,子路自己掏腰包給大家改善生活。
孔子聽到了這個消息,馬上派子貢去,把子路做好給工人吃的飯倒掉,還把鍋也給砸了。
子路是個急脾氣,跑去跟老師理論,對孔子說:“你天天教我們行仁義,要做好人做好事,現(xiàn)在我這樣做了,你又反對我,還教子貢來搗亂!”
孔子教育子路:“由啊,你真是糊涂!當了君王,應(yīng)該愛天下;當了諸侯,應(yīng)該愛郡內(nèi)人民;當了大夫,管好職務(wù)內(nèi)的事;作為普通人,愛自己的家人就可以了。超過了范圍的仁義,雖是仁義之舉,但是侵犯了別人,所以你錯了。”
孔子曾多次談到子路擅長“政事”,并向主政的季氏等人介紹說:對于子路,可以任命他來治理千乘之國的后勤事務(wù),至于是不是仁,我就不知道了。
孔子在魯國做“中都宰“、“大司寇“的時候,子路開始步入仕途。最初,他在季孫氏那里干點小事,后來得到信任,升為“季氏宰“,即季氏家族的總管。其后,還做過費邑宰。
小邾國一名叫射的人,帶領(lǐng)句繹的人來投奔魯國,專門指名叫仲由代表魯國出來定盟約,而其他人一概不信。用冉求的話說就是,“千乘之國不相信盟誓,而相信仲由說的話。”
在孔子客居衛(wèi)國時,子路做了衛(wèi)國蒲邑宰,以政事見稱,任內(nèi)開挖溝渠,救窮濟貧,前后三年,政績突出,轄域大治??鬃舆^蒲邑,三稱其善。
公元年前480年,衛(wèi)出公立了十二年以后,他的父親,叛逃在外的老太子蒯聵回國,企圖奪取君主之位。
這時子路在衛(wèi)國卿大夫孔悝那里做官??足κ秦崧樀耐馍⒉毁澇韶崧槉Z權(quán)。
孔悝的母親伯姬,即蒯聵的姐姐,卻歡迎蒯聵,原因是她在孔悝的父親死后,愛上一個叫渾良夫的仆人,蒯聵支持她這一段愛情,并允許她改嫁。結(jié)果,伯姬和渾良夫當了蒯聵的內(nèi)應(yīng)。
蒯聵潛回衛(wèi)國,住在孔悝的菜園里。孔悝的母親強迫孔悝參加政變。他們匆忙行動,歃血為盟,連牛也來不及找,就抬了一頭豬來。伯姬拿著戈,蒯聵帶著五個武士,把孔悝從廁所里尋了出來,把他架上立盟約的高臺。
孔悝的母親脅迫孔悝弒衛(wèi)出公??足Φ募页紮鑼庍@時正在烤肉吃酒,就趕快派人去告訴子路。子路臨危不懼,讓欒寧趕緊找了一輛車,護送著衛(wèi)出公逃往魯國去了。
子路自己則冒死沖進城中救援孔悝,恰巧孔子另一個也在衛(wèi)國做官的弟子子羔從城里出來。
子羔說:“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城內(nèi)大亂形勢危急,我們?nèi)松儆谑聼o補,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
“我是趕來救人的?!弊勇反罅x凜然:“吃人家的飯,在人家出事的時候不該怕出頭?!?p> 子路瞅了一個使者出城的空,沖進城內(nèi)。
子路一心想救出孔悝。他大聲對蒯聵說:“何必一定扣住孔悝?就是殺了他,也還會有別人來繼續(xù)反對你的,我警告你立即放了孔大夫!”
但蒯聵沒有聽。子路想到蒯聵膽小怕火,便在土臺子下放起火來,心想蒯聵害怕就會釋放孔悝,或者等他逃離,就可以乘機救人。
蒯聵果然怕火,但沒有放出孔俚。他看到子路人少,就派了石乞等兩員勇將和子路廝殺起來。
盡管子路英勇,但此時年已63歲,難敵正當之年的兩員猛將。混戰(zhàn)中,子路受了重傷,石乞揮戈擊斷了子路的冠纓。
子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系好冠纓,這時石乞等人沖上來把子路砍成肉醬。子路臨死恪守“君子死,冠不免”,即使臨死也要衣冠整齊!
蒯聵終于取得了衛(wèi)國的王位,這就是衛(wèi)莊公。子路被葬于衛(wèi)國澶淵之地。
孔子一聽說衛(wèi)國發(fā)生政變,就感到不安,預(yù)感到悲劇的發(fā)生。他十分不安地說:“高柴還可以安全回來,仲由是危險了?!辈痪霉粌葱诺搅?,孔子就在院子里哭起來。
子路的伉直好勇,在師從孔子之前就已經(jīng)形成。他說話辦事從不摻假欺瞞,孔子評價說:“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子路無宿諾?!币庵^子路承諾今天做到的事情,決不會等到明天。
孔子對子路忠心不二,講信義的品性深有了解,他曾斷言:“如果我的主張行不通,我就乘上木筏子到海外去。能跟從我的大概只有仲由吧!”
孔子老年時牙口不好,喜歡吃肉醬。子路死后,孔子覆醢,不再食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