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的臂力!剛好離得不遠的王陽看著墻壁上的箭羽忍不住贊嘆道。
可隨即,王陽更多的是一陣陣的后怕,要是這一箭真的射中了,那么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混亂的場面一時之間沒有得到有效的遏制,反而在呼聲中愈演愈烈,這倒是讓黃鶯逃出了所有人的勢力范圍,黃鶯伸手拉著知畫的袖子緩緩的往后退著。
同時,哈特爾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幾個樣子奇特的大胡子也沒有人看管,他們被捆著雙手,可絲毫不影響他們走路。哈特爾用被捆住的手推了推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不斷的起身,像是接龍一樣不斷的朝著遠處走去。
和這里不一樣的是,秦尚陷入了更加難熬的困境之中。
不斷從下面刺上來的竹子,以及周邊不斷扔上來的各色暗器,秦尚從開始的游刃有余,到現(xiàn)在的氣喘吁吁,雙腳顯得微微有些虛浮,臉上的傷口被汗水浸漬,鉆心的疼痛不斷的刺激著神經(jīng)。
微微呼出些氣體,胸腔內(nèi)燃燒著熊熊烈火,喉嚨鼻息間被冷風肆虐的疼痛感變得更加強烈了。
遠處,那個自視甚高的人終于再次拉弓,秦尚眼睛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雙腿的肌肉瞬間繃緊,手里的竹竿也被緊緊的握住。
外界的所有聲音這時候全都被屏蔽了,能夠進入到腦海里的只有那不斷放大的箭簇。
“來了?。?!”
強大的臂力拉滿弓之下,射出箭矢的速度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人體反應(yīng)的時間。
秦尚在腦海里不斷的構(gòu)思出箭矢在空中劃出的弧度,最終到達的目標地等等。
遠遠的,秦尚似乎還能夠看清方會極臉上的表情,那是胸有成竹的笑容嗎?為什么看起來如此詭異?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忽然間有些慌亂,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
四周混亂的場面將秦尚從思緒里再次拉了回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有人爬到了牢籠的上面,近距離的殺機瞬間爆發(fā)。
三個人,分三個方位將秦尚圍在了中間。
腳下是牢籠的中間部分,那只奄奄一息的豹子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了,只能看到腹部還緩緩的收縮著。凜冽的寒風瘋狂的肆虐著,火把上的火焰瞬間跳動了起來,不斷的搖擺著。
呼號的聲音像是鬼叫一般,給這場面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竹尖上已經(jīng)染紅了一大截,面對眼前迫近的三人,秦尚感覺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從上到下、從內(nèi)到外,每一處似乎都在哀嚎著,酸澀的疼痛感隨時都能讓他倒下去一樣。
越來越多的人爬上了牢籠頂部,和秦尚穩(wěn)如泰山的站法不一樣,這些人的動作多少有些生疏,甚至有幾個門外漢根本站不穩(wěn)。
“會死嗎?”秦尚心里如此想道。
“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一個聲音從腦海里突然間響了起來。
聲音里充滿了溫柔與眷戀,光是回想起來,全身都好像被溫柔包裹了起來,那淡淡的樣子似乎能夠穿越空間、時間的限制,直接沖到自己的面前一樣。
力氣似乎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恍惚的精神在一瞬間便定下了神,四肢百骸之中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流淌著,身體的疼痛感沒有絲毫的減輕,可眼神中卻放佛多了一些東西,那些是什么呢?
秦尚后來想了好久,才用一個名詞去形容它:‘勇氣’。
就在者一剎那,秦尚原本壓在心底的那絲不安強烈的爆發(fā)了出來。
剛才方會極躲在弓后面的笑容不是殘忍,也不是輕蔑,而是奸詐!
秦尚手里的竹竿輪了起來,一個橫掃千軍將所有人都給嚇走之后,他看向黃鶯的方向,這個時候黃鶯等人已經(jīng)不在原地了,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然而一切根本沒有給秦尚考慮的機會,那一箭到底還是射了出來,破空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幾乎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在黑夜里那箭影一晃而過,秦尚根本沒有看清最終到底射在了哪里!
偏僻的角落里,黃鶯被嚇得臉色蒼白。
她驚愕的捂著自己的嘴角,整個人半癱瘓在了地上,在她的眼前是張開雙臂,替她擋了驚人一箭的佛郎機人。
尖銳的箭簇穿胸而過,依舊滴著血液的剪頭無限的在她眼中被放大。
這個佛郎機人叫什么,黃鶯不知道,但這人是剛才秦尚救下來的那個倒霉鬼。
“霍特!”哈特爾悲傷的叫了一聲。
可緊接著,遠處破空的聲音再次響起,猶如催命符一樣令所有人變色。
被射中的霍特再次中了第二箭,他艱難的轉(zhuǎn)過頭,在夜色下黃鶯甚至沒有看清他的面孔,只感覺到對方喃喃的說些什么,卻什么都沒聽懂!
“快走?。?!”
秦尚終于看到了黃鶯等人的方向,在佛郎機人跟黃鶯都還處在懵逼狀態(tài)之中的時候,終于大聲的吼了出來。
被驚醒的黃鶯等人瞬間被暗處的王陽給拉進了墻壁后面。
破空的聲音依舊沒有停下,就在黃鶯后腳剛剛離地,原本腳印的地方,一支羽箭穩(wěn)穩(wěn)的扎進了泥土之中。
王陽眼睛的余光瞥到了那支羽箭之上,露出深深的后怕,萬一剛才沒有將黃鶯拽進來,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而秦尚那邊,已經(jīng)徹底被包圍了起來,無論是牢籠之上,還是牢籠的四周,烏泱泱的全都是人影。
入目所在,全都是各色的武器,一點能夠逃離的空隙都看不到。
最大的威脅在遠處,秦尚將眼睛看向了方會極,這時候他已經(jīng)放下了長弓,如果秦尚能夠看清的話,會發(fā)現(xiàn)方會極的右臂在微微顫抖著,放下的手指上已經(jīng)被勒出了傷口。
只是這一切,已經(jīng)被黑暗所包裹,讓真實無法顯出原形。
秦尚看不見,所以他的一部分精力依舊放在方會極的身上。
攻擊從混亂的開始就已經(jīng)讓秦尚有些招架不住,面前的這些王八蛋好像是在戲弄著秦尚一樣,他們一擁而上,從各個角度攻擊的話,根本不可能有人招架得住。
人又不是神仙,沒有三頭六臂,根本不可能防守得住四面八方。
秦尚躲過對方幾次驚險的攻擊,成功的挨了兩棍子,加上一些細密的小傷口。
很痛哎,秦尚真的想喊出聲來,可隨即而來的一根長槍,讓他不得不再次躲避。
雙腳在木棍上連續(xù)翻轉(zhuǎn)了好幾圈,以竹為棍,反過身便對著邊緣地區(qū)的人又是一擊。
那一處的幾個人躲的東倒西歪,頓時給了秦尚可乘之機,本想著以竹竿插過去像是跳高一樣借助竹竿的彈力逃走,沒想到后面幾根竹竿瞬間將那片空間給封死了。
可以想象,秦尚要是真的跳過去絕對會被捅出幾個窟窿。
秦尚的心沉到了谷底,眼前的絕境讓他一絲逃走的希望都沒有,這幫人是想活活折磨死他。
破空的聲音再次響起,秦尚心里頓時慌了神,精神繃緊的瞬間,全身好像被汗水濕透了。
“抓住繩子?。?!”
聲音從遠處喊了出來,放佛從水里撈出來的秦尚忽然間看向了邊上,那是一支弩箭,弩箭的后面綁著一根細長的繩子。
要是別人還猶豫一下,秦尚卻是不會猶豫,留下來也是死,他不如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說不得還有活命的機會!
動作快,收線自然也快,幾乎是在秦尚抓住那繩子的一瞬間,那根從遠處一直延伸過來的長繩開始不斷的收了回去。
從遠處看,繩子就像是從半空中懸掛下來的,斜斜的蕩到底下的。
秦尚抓到繩子的時候,那頭開始收回,秦尚險險的從半空中蕩了下去。
那是一道弧形,剛好經(jīng)過那些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的頭頂。
然而終究還是有那么一兩個反應(yīng)快的,秦尚身上挨了幾下擦傷,雙腳還蹬中了兩個朝著他要害刺過來的長槍,而他整個人也終于被那股力量給弄得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個圈,將那繩子轉(zhuǎn)的如同麻花一樣。
蕩秋千式的落地,秦尚雙腿如同裝了彈簧一樣落地的瞬間便已經(jīng)跑了起來。
而遠遠的高坡上,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的幾人將繩子剪斷,將射出那弩箭的弓弩收走了。
“轟!”
躁動的人群瞬間爆發(fā)了,人流如潮水般朝著秦尚逃走的方向呼啦啦的過去了。
惡意鋪蓋,有些人追不到秦尚,將手里的武器當做標槍一樣扔出去,可是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最佳的機會。
逃走的秦尚帶著濃濃的僥幸,幾乎落地的瞬間他不管身上的疼痛感,在房子的周圍繞了幾圈,終于是躲過了后面的追兵,前面一道身影帶著笑容看著這。
而秦尚終于用盡了所有力量,將最后的一點力量用在了腳上,身體陡然軟了下來。
王陽順勢抱住了秦尚的身體,嘴里輕聲道:“首領(lǐng),辛苦你了!”
而已經(jīng)昏過去的秦尚,卻是聽不到了,一天一夜的折磨過去了,他終于可以將精神狀態(tài)完全松懈下來了。
王陽將秦尚背在了身上,朝著身后那火光沖天,怒吼盈天的地方看了一眼,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