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夜色下,數(shù)道身影已經(jīng)無限接近場地的周圍。依靠著墻壁、草垛之類的東西,眾人掩蓋著自身的痕跡,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作為所有人關(guān)注的中心點,那個牢籠里的一舉一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趁著這種時候,王陽深吸了一口氣,他從墻后面探著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自己暴露了出來。
而這時候,正好看到了秦尚被豹子撞飛的場景。
“艸!”王陽嚇得臉色都白了,心里慌得跟撥浪鼓一樣,差點就沖出去直接將那只可惡的畜生給滅了。
好在籠子里面,秦尚像是滾地葫蘆一樣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之后,便雙手撐著身體又站了起來。
秦尚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撕裂一樣的疼痛,微微撐著身體,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嗓子眼泛著甜,就差沒有一口將鮮血給吐出來了。
用手臂抹了一把嘴角,濕潤中帶著些紅色的血跡,他將眼睛的余光看向了邊上的黃鶯主仆。
就在剛才他聽到了黃鶯的叫聲,這丫頭是哭了嗎?怎么眼睛這么紅?
秦尚的注意力僅僅被分散了一下,便又被面前兇獸的嘶吼聲給吸引了過去,豹子不知道是不是被秦尚這種小獵物給激怒了。
三番五次久攻不下,豹子的面孔上明顯多出了些煩躁的意味,周邊的火光閃爍倒是增添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王陽猜測秦尚已經(jīng)沒有多少氣力了,面對豹子這樣兇狠的畜生,即使是一個成年人面對也無法全身而退,更可怕的是這只豹子是見過血的,現(xiàn)在的兇性已經(jīng)完全被激發(fā)出來了。
沒時間了,王陽從邊上找了一個小石子,準確無誤的擊中了黃鶯的肩膀,后者回過頭來,正好看到角落里偷偷摸摸的王陽。
王陽用手勢簡單描述了一下,“我來救你”!
黃鶯看的很迷糊,腦子卻轉(zhuǎn)的很快,一想到之前秦尚說的話,多多少少猜測到面前這個人的意思,于是微微點頭,做了一個我知道的動作。
王陽頓時松了一口氣,能夠看明白最好,等下行動的時候會少很多的麻煩。同時將秦尚還有黃鶯主仆救出來是不可能的(佛郎機人他又不認識,不可能考慮到的),但他們優(yōu)先保證的應(yīng)該是首領(lǐng)的安全。
那籠子該怎么突破?
這個問題直接將營救的路線給切斷了,無論怎么樣他們都得沖破那牢籠門口,可是這么多賊人聚集在這里,如果貿(mào)然行動,不知道會不會恒生變故,缺少一個合適的時機。
秦尚再一次勉強避開豹子的攻擊,陡然間看到黃鶯轉(zhuǎn)頭的樣子,順著對方的眼光看過去,他的嘴角瞬間彎出了弧度,原來他們已經(jīng)來了。
胸口的疼痛已經(jīng)減輕了不少,為了證明一下自己還能活動多少,秦尚直接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身上的酸痛感還是很強烈,微微動一下,從上到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豹子的狀態(tài)比起秦尚來要好的多,那健壯的骨骼在皮囊內(nèi)不斷的摩擦著,每走一步都給人造成極大的威懾力。猙獰的牙口內(nèi)呼出帶著腥臭味的熱氣,不斷起伏的胸口,它的消耗也同樣驚人。
一人一獸,都在用同樣的眼神注視著對方,似乎在那么一瞬間他們就會扭打到一起去。
秦尚心里微微著急,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還不動手?
雖然不想承認,他現(xiàn)在最大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暗處的那些人身上,沒有那些人,根本沒有辦法保證黃鶯等人全身而退。
黃鶯?秦尚忽然間想起了什么。
難不成來的人很少?受限于人手的原因所以沒有把握將自己和黃鶯同時救出去?這個假設(shè)在腦海里一成型立馬就揮之不去了。
一想到唐玉生那個家伙,秦尚頓時有些想罵娘了。
自己失蹤的事情是主動造成的,但是分散在各地的那些家伙并不知道,按照唐玉生那家伙的尿性,絕對不會透露自己行蹤半句的。
只派遣一小部分的人尋找自己?不用想了,這家伙完全干得出來。
秦尚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然而形勢已經(jīng)不給考慮的時間了,就在剛剛豹子已經(jīng)發(fā)起了最后的攻擊。
匕首瞬間亮相,藏了半天的殺招,秦尚再也不藏著掖著了。
身法是瘋老道教授的,精、氣、神融為一體,他身體幾乎是貼著豹子出去的,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秦尚全身的力量都爆發(fā)了出來,匕首被雙手握住,利用慣性的力量直接在豹子的身上開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瞬間從傷口里飆射出來,那飽含著溫度的熱液瞬間染紅了秦尚半邊身子。
一擊得逞,秦尚絲毫沒有猶豫,頭朝下翻了一個跟頭,剛好到了門面前。門上橫著一柄大閘刀一樣的鎖,有點像是老式門后拴著的那個木鎖的樣式,運足力量的秦尚一巴掌將那鐵栓直接頂了上去,緊跟著一腳將門給踹開了。
守在門口的那個賊人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啦,就已經(jīng)對上了猶如野獸一般的秦尚。
由雙手持匕首,改為右手持匕,秦尚的身形很快,想當(dāng)初在夜晚的時候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四個倭寇偷襲而死,他現(xiàn)在的體力就算是被消耗了,依舊給了敵人很大的驚喜。
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秦尚的匕首已經(jīng)來到了第一個賊人的面前。
那賊人之前輕蔑看著秦尚的樣子歷歷在目,可這個時候只有恐懼凝聚在眸子里,在驚慌失措中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擋住這致命的一擊。
但沒有想到匕首的鋒利程度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想象,手剛擋上來,便直接被削掉了半個手掌,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體擠了上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匕首狠狠刺進了他的脖頸。
“不?。。 ?p> 這一生絕望的嚎叫聲在落寞的宴席上做出最后的絕唱,緊接著便是更大的聲響。
“殺人了?。?!”
“小畜生,爾敢?”
“我殺了你?。?!”
……
無數(shù)的人在憤怒中喪失自我,一場血腥的聚終于在那個小小的人兒從溫?zé)岬氖w上站起來的時候,風(fēng)向朝著另一個方向轉(zhuǎn)變。
高潮迭起,秦尚帶著無盡的嘲笑,朝著所有人豎起了那個國際手勢。
穩(wěn)坐釣魚臺的方會極似乎聽到了秦尚那嘲笑的聲音:“我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在座的所有人,你們都是垃圾!”
酒杯瞬間被捏碎了,方會極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瞪的跟個銅鈴一樣:“小畜生,我不殺了你,我不姓方!”
目瞪口呆、瞠目結(jié)舌、千言萬語似乎都堵塞在了滾滾黃河里,黃鶯跟知畫都傻了眼了,這猛地比野獸還野獸的家伙,是商清那個混蛋?
不可能吧?假的吧?
黃鶯是一個閨中女子,可最喜歡的的還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那樣的人,她崇尚英雄,渴望遇見英雄,秦尚的表現(xiàn),不是英雄嗎?
同樣的,暗處的王陽也懵逼了,這特碼的是我們的首領(lǐng)?
“太猛了?。?!”一個下屬忍不住贊嘆了出來。
王陽立馬如驚弓之鳥一樣,可看著周圍那群情激奮的賊人們,頓時覺得小題大做了。不對,這么好的機會如果不行動豈不是可惜?
想通這個關(guān)節(jié),王陽立馬正色道:“都給我打起精神,記住,我們的目標是救人,人救出來之后什么都不要管,立馬跑,聽明白了嗎?”
“明白!”
……
秦尚這個時候已經(jīng)完全放開了,自己就亂來了,怎么的?有本事你唐玉生不來救老子,看看你能不能頂住四大學(xué)院的壓力?
他也不是傻子,在做完那個手勢,成功挑釁所有人之后,便一個騰空,雙手使勁在木質(zhì)牢籠的桿上借了一點力,直接站到了牢籠的頂上。還沒有站穩(wěn)腳步,四面便飛來了好幾根頂端削尖的竹竿。
手忙腳亂的躲過幾根竹竿,秦尚終于能夠穩(wěn)定身形了。
平時打坐、站樁的本事這個時候就用得到了,雙腳像是帶著鉤子一樣牢牢的貼木頭上,腳邊是一根沒有掉下去的竹竿,頓時用腳一挑,竹竿立馬拿在了手上。
氣沉丹田,腰腹用力,兵器乃手足之延伸。
將長竹竿想象成自己的手臂,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好像豎起來了,同時時間開始變得緩慢,竹竿上那一絲絲的震動似乎都能夠感受到空間的一切。
一陣破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竹尖在空氣里劃出一個漂亮的舞花,長竹在身上打出一個漂亮的旋轉(zhuǎn),以點破力。
飛來的那物瞬間被竹尖給挑破,射來的力道失去了前進的方向,頓時如同蔫吧了一樣直直的落了下去。
等落到了地上,才看清那事物原來是一柄刀。
周邊更多的武器不斷的朝著上空扔了過來,秦尚手里的竹竿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將那些暗器一一打飛。
直到一根羽箭被險險挑破方向,擦著秦尚的臉皮,直直的插進遠處墻壁的時候,尾翼還在不斷的顫動著。
秦尚一臉冷汗的朝著那射箭之人看去,方會極持弓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