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跟張明明對視著,仿佛料定張明明不敢對他怎樣。
山上太陽來的早,溫度已經(jīng)讓張明明剛換的新皮痛癢難耐,尤其是昨晚在冰盒里腐爛的幾個部位,更是發(fā)出一股濃郁的腥臭味,張明明困在這些難忍的痛癢中間又被花斑狗一激,大手擒住花斑狗的脖子就狠狠箍了下去。
就當(dāng)花斑狗要斷氣的時候,張明明的手一松,手里的狗掉落地上,舌頭掉出來,勉強沒死。
“怎么?下不去手?你這種隨意就能背叛隊友的人,會下不去手殺了一條狗嗎?”花斑狗又是出言相激。
張明明看著眼前似乎是一心求死的花斑狗,冷笑道:“殺了你何其容易,之所以現(xiàn)在還留你不死,是因為我意識到一件事?!?p> 花斑狗面不改色的看著張明明。
張明明接著說:“我發(fā)現(xiàn),你之所以這么想讓我殺了你,只有一個原因?!?p> “什么?”花斑狗問。
“是因為你實在是——太怕死了。”張明明說,“你說你是公會干部,如果公會知道你為我們翻譯了名冊,我想你的下場要比在這,看著日出,死在我手里,難過的多。也許你還有家人在他們手里,我記得閆先生說,他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剛生出一窩小奶狗?!?p> “七條。”花斑狗說。
“七條小奶狗,現(xiàn)在也該長成大狗了?!睆埫髅髡f。
花斑狗一點沒有了剛才囂張的,一心求死的氣焰,沮喪的說:“夭折了一條,現(xiàn)在還有六條,我不知道他們都在哪,公會情報部的那幾頭狼只送來過一次他們的照片,六條很健康的崽子?!?p> 張明明蹲下?lián)崦趩实幕ò吖贰?p> “我懷了七條狗仔,本來應(yīng)該退出基地安心生產(chǎn),享受三個月的假期??墒悄穷^花豹突然搬到現(xiàn)在的水庫邊上。新房子很難監(jiān)視,老房子里可以派老鼠螞蟻之類潛伏在里邊,但是新房子,即便樹上有個鳥窩都會被剛搬進新房滿心歡喜的房主捅掉,所以,我就被揪出來了,我生產(chǎn)在了花豹的房子里,而且他也確實沒有趕我走。一切都進展很順利,直到你們帶著老虎跟獅子進來——臥槽,什么人會在自己別墅里養(yǎng)著老虎跟獅子啊,碰見你們算我倒霉?!被ò吖氛f。
“那你覺得你就能一死了之嗎?你死了他們就不知道名單是誰翻譯的了?”張明明質(zhì)問道。
“我死了,這張名單經(jīng)手過的人就只剩劉程了,只要我一死就,我的身后名就是‘不愿配合你們而被殺’,而不是‘翻譯名單的叛賊’。這筆賬我算的清楚。”花斑狗說。
看著太陽越升越高,空氣也逐漸炎熱起來,張明明身上的痛癢愈加劇烈,但是眼前的花斑狗似乎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花斑狗之所以佯裝要幫忙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把它帶出來,能留個全尸給工會的人看,以免被老虎或者獅子吃了,下落不明,讓公會的人起疑心,牽連到還活著的那六條狗仔子。張明明想到這便強忍痛癢,繼續(xù)跟花斑狗交涉:
“劉程在你們公會什么地位你自己明白,就算別人知道是他把名單交給我們,甚至是幫我們翻譯,看在伍福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受到什么懲罰,那個伍福反倒會為了偏袒劉程,替這件事找個替死鬼,你就是最好的那個替死鬼,更何況你并不是完全被冤枉,你確實翻譯了名單,你那還活著的六條狗崽子,無論如何都會受牽連。你我都知道,想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p> “什么?”
“跟我合作?!睆埫髅髡f。
花斑狗聽到這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尖銳的笑聲回蕩在山洞里非??植?,良久笑聲散去,花斑狗不屑的看著張明明說:“你要我相信你還不如讓我相信一個貓科動物?!?p> “我沒有讓你相信我。我讓你幫我,順帶幫幫你自己,否則你一心求死,即便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你的狗崽子還是會被當(dāng)做叛徒的子女,你即便死了也會被伍福拿來掩護他的男寵,你自己看著辦,如果還是想死,我可以幫你。”張明明冷靜的說。
聽到這花斑狗沉默了。
烈日下張明明身上的潰爛和創(chuàng)口被汗水浸透,刺癢疼痛,一上午沒有喝水,張明明的心臟已然受不了這副高大的身軀,幾乎暈倒之際,終于聽到花斑狗松了口:
“集會地點,就在這?!被ò吖氛f著帶路走進山洞。
。。。
閆先生的別墅里,眾人因為張明明的出走備受打擊,約翰正在收拾行裝,準(zhǔn)備即刻出發(fā)去海邊尋找艾文等人,文鳥則正忙著調(diào)動所有鳥類幫忙尋找張明明的蹤跡。
“我跟你一起去吧?!遍Z先生一邊幫著收拾一邊跟約翰說。
“不用,想找到水底的那三個人,單靠嗅覺不行的,必須要靠靜默會那些人的意識共鳴,而且意識共鳴也有距離限制。我只能盡力,你留下也許會對文鳥有點幫助。”約翰一邊忙著手上的工作一邊說。
閆先生看著一邊打坐的小和尚,感到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由著約翰自己收拾東西。
“張明明是我放走的?!毙『蜕型蝗煌回5恼f。
約翰手上的工作突然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