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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葉子夫人

第十四章 迷霧重重

魔女葉子夫人 怡章魚 3912 2021-01-10 18:16:00

  魏琳還是不太認同左之瑛的推測,他派了阿旺去大鹽城。

  結果,還不如不去。

  因為,阿旺呆了兩天,吃完小元將軍的“閉門羹”,悻悻然地回來了。他只問道,元站“盛情款待”了欽差丁馳譽,然后欽差走了,他病了。

  確實,派出張極之后,突然得知樊鐵被京城派來的御前侍衛(wèi)帶走,元站再也撐不住內(nèi)心的惶恐和哀傷,病倒在軍營里的小房間里。

  這讓一時間不知所措的左之瑛發(fā)了懵,尤其是元站壓根不見阿旺,比樊鐵被抓,還要讓人匪夷所思。她不知道元站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再怎么,見一面的能力,都沒有了嗎?”她心里這么想?yún)s沒說出來。

  如果,元站如魏琳所說的那樣,一夜間屈從于欽差大臣的施壓,而變成朝廷里的“內(nèi)鬼爪牙”,或者就是圖謀都督大位而誣告左凌豐,左之瑛是怎么都無法相信的!

  自己大哥舍命救下的元站,怎么可能在這場變故里,變成這樣!

  都督府里,左之瑛和元站,最相熟。

  曾經(jīng)有一次,左老夫人讓左之瑛嫁給元站,但她搖頭說不行;不為別的,左之瑛就是覺得對方?jīng)]有吸引自己的地方,遠沒有只遠遠看了一眼的魏琳,那么夜夜在她眼前、夢里,轉(zhuǎn)悠、出沒。

  .

  魏府,餐廳。

  仆人們利落地撤去了碗筷,因為她們都看出來,一晚上,桌上的成年人都一言不發(fā),包括注重養(yǎng)生和晚飯的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拉了粘著左之瑛不肯走的魏無恙,喜兒拉著魏娟,后面跟著新買來的小丫頭喬娜,知趣地退出了餐桌邊。

  左之瑛還是一口否決了魏琳的說法,“這里面,肯定有蹊蹺?!?p>  “我就不信了,他元站能多大能耐,借機搞了個代職都督也就罷了,怎得就擺了架子,不見人了!”魏琳仍然堅持自己的態(tài)度,“你大哥當時也是瞎了嗎?救下這種人!”

  “琳子,別說這么難聽。元站我比你了解,你這次得聽我的。”左之瑛用茶漱了口,拉起煩躁的魏琳,“這么生氣,吃進去東西也不好,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p>  他夫婦二人走到之前遇到山野達成的那座橋,魏琳來了興致,和左之瑛講起了那晚的經(jīng)歷。

  左之瑛因為后來一直病著,并不知道山野達成這些,只知道東瀛人自己撤走了戰(zhàn)船,她問,“那么,東瀛人如何就肯自己走了?”

  “聽王毅說,他們的使者,親自去了趟都督府,找到左凌豐,交了什么公文。”

  “然后呢?”左之瑛突然腦海里有些模糊的聯(lián)系。

  “什么然后?”

  “不是上交了公文嗎?那應該是對都督大人,有所求吧?”左之瑛解釋,“否則,怎么可能就這么撤走了?他們回東瀛,應該也不好交差吧。將心比心,你說呢?”

  魏琳背著手,在此看向橋上,分辨著是否還有味增的痕跡,說道,“這……得問王毅?!?p>  “先不忙?!弊笾锨埃∥毫盏氖直?。

  .

  左之瑛腦海里迷霧一般的印象,讓她一晚上幾乎沒睡著。

  翌日起來,她囑咐魏琳,務必在家深居簡出等消息,她自己則喬裝了一番,跑到馮歌的軍營附近,查看動靜。

  臨行前,魏琳不解地問左之瑛,干嘛打扮成這樣?

  左之瑛牽著馬,說,“等我回來,和你說。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p>  “啊?”望著妻子前言不搭后語地上了馬,魏琳只能說,他腦海里比左之瑛,還迷霧重重。

  馮歌被欽差丁馳譽直接委派到了位于大鹽城和東濱城之間的一個小縣城,木蓮縣,做駐軍主將。木蓮縣雖不比之前的廣安城出名,但在這里做主將,官階反而升了半級,最關鍵,木蓮縣的駐軍一直是有第二重身份——有朝廷直屬直轄的特殊地位,因此軍餉是由朝廷直接劃撥。

  這也是左之瑛要喬裝之后,才來找木蓮主將的原因。

  馮歌這樣明降暗升,也是丁馳譽對馮歌在宿州城城內(nèi)的表現(xiàn)的一點點親厚,他原計劃,如果比馮歌年輕幾歲元站推辭、或者擔當不起都督之職,那么,馮歌就是他向朝廷舉薦的第二人選。

  這樣,馮歌也算是他的一個,“自己人”。

  見到一身男仆打扮的左之瑛,眼中冒著英華將軍獨有的冷酷,剛剛到任才兩天的馮歌,立刻忐忑起內(nèi)心,面對左之瑛飛挺的眉眼和閃著光澤的鼻梁,他不由得一個激靈,盡管他什么惡,也沒做。

  “左大人,因……因何突然如此,深夜前來。”被堵在軍營的馬棚里的馮歌,說完,一張軍中少有的白凈面容,也開始莫名發(fā)紅。

  左之瑛見他在自己面前不自在,更覺得其中蹊蹺。

  她才不管眼下的馮歌什么高升、什么慌亂,立刻上前一步,直視對方的雙眼,“知道左都督大人的事情?”她故意沒有用“我大哥”來稱呼左凌豐,就是明白告訴馮歌,自己這次來,不帶著任何親近友善的私交。

  “上午,都在傳,可是真的?”馮歌架不住左之瑛的凌厲,不敢造次。

  “嗯?!?p>  馮歌,見左之瑛如此便猜到了大半,問她可是來打聽消息。

  左之瑛哼笑一聲,“你不也今天才知道?!”

  “左大人機敏,那么你如何這般前來……”馮歌停住不說了,只在草料味十足的馬棚邊,愣愣等著左之瑛發(fā)問。

  左之瑛并不正面回答,也絕口不提元站的“閉門羹”,故意用著對葉凡并不熟悉的鄙夷語氣,問他,“我只問你,我和魏琳走后,宿州城外,如何是葉凡葉將軍主正?”

  馮歌如實相告。

  “兩位大人走后,都督大人就病倒了,始終昏迷不醒。具體元站比我清楚,我當時去了王京大人那里幾天?!?p>  “但后來確是葉凡將軍突然來了,直接帶著樂正酩,孤身混進宿州城,破了里面那群反賊,才得以讓宿州城,不起戰(zhàn)事而化解危機。”

  左之瑛突然眼露兇光,質(zhì)問,“樂正酩?!可是那個假裝討好魏琳和阿旺,然后打算刺殺我大哥的人?”

  “是,是的?!瘪T歌見左之瑛挑了眉毛,立刻說,“都督大人好生了得,幾句話讓那小子,臣服了。”

  “哼,還有這一出!”左之瑛低頭沉吟,那場混亂里,她不知道的,太多了。

  “宿州城的大概我也看到軍報了的,我就問你,那么如何后來就,反了呢?”

  “什么反了?樂正酩沒反?。孔蟠笕?!”

  “不是他,那是誰,沖著那個什么狗屁欽差胡說八道?難道是你!”左之瑛猛地再次眼露兇光、盯著馮歌,面無表情的眼中,仿佛突然射出的兩把利劍。

  馮歌立刻手腳發(fā)冷起來,干干地咽動了一下。

  “大人,左大人,誤會??!”

  “這葉凡葉將軍如何能反了左都督!”他調(diào)整了呼吸,因為左之瑛移開了對視的眼,讓他有不再面對強烈的氣場,而記憶一片空白。

  他,用力思索了宿州城里的那幾個原盤“本地人”,然后沉著回道,“韓將軍和他的手下,不可能反;樂正酩,更不可能??!他都沒機會見到欽差大人?!睘榱司徍蜌夥?,馮歌低聲說了樂正酩最后臨別時,說的話。

  “樂正酩說,他要提出調(diào)離宿州城的,說想去北部邊防,此生不再回來了。”

  左之瑛當然比馮歌更了解葉凡,她只虛晃一勢,看看對方的反應,聽到他這拉東拉西的說些樂正酩的事情,急了。

  “那就是你!”左之瑛額頭青筋暴起,說著便將右手猛地按在刀柄上。

  “更不是我啊,大人!”馮歌見狀,立刻急了,也跟著額頭青筋暴起,原地轉(zhuǎn)了兩個圈,整理思緒。

  “具體我說不好,你得問葉將軍,他那時回來便在路上,嘀咕了一句,不好辦啊。”

  “什么那時,什么回來?”左之瑛口中問著,心里盤算著來去葉凡府上的時間。

  馮歌,便將那日和丁馳譽和葉凡一起,去漕運總督府赴宴的事情,前后說了一遍。

  “反正,出門之后,葉將軍和丁大人都臉色不好看,回程的路上氣氛怪異極了。”

  左之瑛,心里更加迷惑了。

  王京,她之前壓根沒聽說過,更沒見過。

  她不知道,王京的府邸里能發(fā)生了什么,而讓素未謀面的什么丁大人,對自己的大哥,如此狠毒。只能憑本能判斷,漕運總督府與都督府,互不打擾,王京應該沒必要對左凌豐,做不利之事。

  非但無功而返,反而讓眼前更加迷霧沉沉,回到東濱城之后,左之瑛也氣惱地一拍桌面,和對面等她的丈夫魏琳,詳細說了馮歌所表述的一切。

  魏琳,聽了也立刻反感起來,蹭得起身,打算當晚起身、沖到王京那里,問個明白。

  “我還記得他府上的大概,潛進去問個明白,總可以的?!?p>  左之瑛搖頭阻止,她不確定魏琳這么做,對眼前的局面有什么改善,因為王京的資歷比左凌豐,還高一些,魏琳這樣跑去質(zhì)問,老謀深算的王京,非但不會如實相告,反過來落井下石,都是可能的。

  .

  正當左之瑛計劃自己悄悄去找葉凡的時候,左老夫人的貼身婢女,小楓,回來了。

  小楓為了騎馬方便,裹著頭巾,這時走進來都不及拍打頭巾上的塵土?!拔沂鞘芾戏蛉嗣?,回來報信的!”

  “你這幾趟來回真的是辛苦了!姑母,可是去了京城?”左之瑛說完,趕緊命人去備熱茶和點心。

  “是?!?p>  小楓,示意周圍,左之瑛立刻屏退下人,只留魏琳和自己。小楓關上房門,將宮中之事細細說了,魏琳聽了個大概,左之瑛卻默默開始垂淚。

  “果然是……”她在小楓面前,將話咽了回去。

  左之瑛再次謝過小楓,并告訴她,大鹽城里的大概情形。

  “現(xiàn)在元站將軍接管都督府,但是剛剛知道,樊鐵被御前的人帶走了,”她講到這里,連自己都開始覺得氣急,停了一下,接著說,“所以,別說都督府了,大鹽城你也別回去。晚上我這里住下,正好還可以看看孩子們?!?p>  得知有了新的變化,加上左凌豐重傷之下北上,小楓只在魏府的東廂房住了一晚上,便收拾了路上的包袱,要了些盤纏,上馬去了京城。

  看著小楓臉色難看,左之瑛猜到,留在京城的姑母,處境也不會好。

  他們在猜測中,等到了新皇帝登基的消息,就在小楓離開東濱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左之瑛始終沒去千章縣找葉凡,她在小楓匆匆離開之后,突然想明白了,眼下她、魏琳、葉凡,甚至元站、馮歌等人,都是一個動蕩時局里,隨風飄曳的樹枝。

  一旦皇令至此,他們誰也逃不過被砍伐的命運。

  想到姑母在京城不回來、元站閉門不見客,左之瑛告訴魏琳,這些她都想的明白,獨獨樊鐵莫名被抓,她怎么都想不通。

  樊鐵,當時只是在富下城待命,那也是左凌豐的命令,如何就要治罪?

  魏琳聽了妻子的分析,說,“如果從軍令來說,樊鐵沒有錯;如果從皇令來說,治他懈怠之罪,也能說得過去。欲加之……”

  “懈怠?!”左之瑛不等丈夫說完,抬手示意,輕輕打斷了他。

  “我大哥的罪名里,有一條,說他‘懈怠海防實務’,是吧?!”

  “張極,是這么說,軍報還沒收到,不知道確切。”魏琳說。

  “哼!”左之瑛對著半空中,冷哼一聲,像極了立在她姑母。

  她一直迷霧一般亂七八糟的內(nèi)心,突然有了一絲絲牽連。不過,她還沒理清楚具體的,所以只是一哼,沒再說什么。

  

怡章魚

此時震驚之下,包括身處其中的左凌豐,大鹽城里的元站,以及不在大鹽城的魏琳夫妻、京城里的左老夫人,都不知道罪名里,這個“懈怠”,到底原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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