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楓微微皺眉,卻是沒有躲閃開。
呂凝笙毫不猶豫地拔出來,鮮血濺出來,濺到她身上的嫁衣上,更顯鮮紅妖異,她再一次狠狠地插進(jìn)去,又再一次拔出來。
正堂外正和無妄對打的酩月看著這一切,大聲喊道:“酩夜!”她想撲過去,卻被無妄輕易攔住。
林夜楓臉色有些扭曲,卻硬咬著牙一聲沒吭,凝笙握著金釵一針一針地扎下去,直到她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金釵摔落在地上,她才一把抓住林夜楓的衣領(lǐng),終于撕心裂肺地叫出聲:“你為什么這么對我?。?!你為什么這么對我啊??!為什么??!”
林夜楓胸膛上的血滑落但他的掌心里全是血,他兩只手扶住渾身顫抖不已的呂凝笙,看著她崩潰的臉,只是吐露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他們照顧了你十二年?。?!為什么!為什么??!他們把你,把你當(dāng)成親生兒子對待,你怎么可以親手殺了他們!”凝笙喉嚨撕裂,眼角流出血一樣的淚,她用力捶打著林夜楓的胸膛,拼命地抓著他扶著自己的手:“你滾!你滾?。?!我要?dú)⒘四悖?!?p> 她的爹爹和娘親有什么錯,為什么要受到這樣的懲罰,竟然要被自己幾乎是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殺了!而她多么可笑,天天提醒自己要為爹娘報仇,卻要嫁給自己的仇人?。?!
凝笙近乎瘋癲,她想施展自己的精元把林夜楓殺掉,卻半點(diǎn)也感覺不到自己的精元,對對,連她自己也要被林夜楓殺了,她也要死了,她死沒關(guān)系,為什么爹爹和娘親也要死在她手中。
即便林夜楓被抓的鮮血淋漓,他也不肯放開握著凝笙臂膀的手,看著她此刻的瘋癲,他的心跳異乎尋常的抖動,他在害怕。
凝笙慘笑一聲,突然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她看著自己的掌心,開始拼命地往自己臉上扇巴掌:“都是我的錯,是我愛上了仇人,是我害死了爹爹娘親!是我??!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都是她的錯!都是!
如果她不愛林夜楓就好了,她愛上了仇人,她怎么對的起爹爹娘親的在天之靈,她怎么配做他們的女兒,她簡直該死!
她以為的愛情,統(tǒng)統(tǒng)是一場騙局。
她不斷重復(fù)著罵自己,不斷地往自己臉上扇著巴掌,林夜楓抓住她的手:“凝兒?!?p> 這一句話徹底刺激了凝笙,她用盡力氣推開林夜楓,瘋癲地仰天長笑起來,笑完她自言自語道:“酩夜,林夜楓,真可笑啊。”她朝著林夜楓看去,曾經(jīng)滿是深愛的眼睛里如今除了無窮無盡的憎恨分毫不剩:“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要?dú)⒘四悖 ?p> 林夜楓站在原地,手心里拿過方才刺入凝笙胸膛的淬元刃,什么都沒說,遞給呂凝笙。
酩月大驚:“酩夜你瘋了!”此刻她即便被無妄打到精元大傷,也顧不得了,酩夜不如青鸞珠,被淬元刃刺一下,怕是片刻功夫不到就會死。
羽仟也愣住了,而紫蝶涼涼地看著這一切。
呂凝笙毫不猶豫接過淬元刃,尖銳地刺向林夜楓,可是她的精力卻已經(jīng)到了極限,淬元刃劃過林夜楓的胸膛她的身體便軟了下去,心口處徹底炸裂開,凝笙噴出一大口血,噴在了林夜楓如墨的斗篷上,大片濕潤開,淬元刃摔落在地上,凝笙瞳孔渙散,閉上了眼睛。
“凝兒!”
“凝笙!”
“呂凝笙!”
針扎的痛楚蔓延到林夜楓全身,面前的女子倒下去,他把她接住在懷里的時候,他感到痛到幾乎不能呼吸,他身上的每一絲經(jīng)脈都痛到顫抖,腦子里有什么東西閃過,想抓卻抓不?。骸澳齼?,凝兒!”
他突然后悔了。
可他連后悔什么都不清楚。
羽仟一把推開林夜楓:“滾開!”
他一把橫抱起呂凝笙,對著紫蝶說道:“走!”
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凝笙嘴角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胸膛上的血,和林夜楓胸膛上的血落下,正堂里的地面大片大片的紅。
無妄將酩月打得痛苦不堪,見羽仟抱著凝笙出來,便不再戀戰(zhàn),抽身離去。
酩月被無妄的拂塵抽的遍身傷痕,她急忙走過去,看著林夜楓身上的多處汩汩流血的傷口,焦急道:“酩夜,你怎么樣了,為什么不擋呢!快坐下我替你療傷!”
林夜楓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涼薄,他一把用力扭轉(zhuǎn)酩月的手腕,痛的她慘叫一聲:“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要給她看那些東西!”
酩月痛到面容扭曲:“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我已經(jīng)粉碎她的精元了,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了,你為什么非要讓她死!為什么?”
酩月顫抖道:“你果真沒對她下死手?!?p> “對,我是沒下死手?!绷忠箺骱翢o遮掩地承認(rèn)了:“我是想讓她活著,我只是粉碎了她的精元,沒有戳穿她的心臟,她可以活下來的,她本來可以活下來的!”林夜楓越發(fā)陰沉,幾乎要將酩月的手腕折斷。
酩月痛到驚呼,卻依然不死心地問,“酩夜,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我愛上她又怎么樣,我不愛她你又能如何,我只是想讓她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你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
“我就是想讓她死,酩夜你不要忘了,你就是害死了她的爹娘,她早晚會知道的,早一點(diǎn)知道和晚一點(diǎn)知道又有什么區(qū)別!”她氣到發(fā)抖:“你這樣做,不怕我告訴父親嗎?”
林夜楓冷笑一聲,他松開酩月的手腕,繼而緩緩摸上她的脖子,用力一握:“酩月,我勸你最好不要威脅我?!?p> 酩月用力咳嗽兩聲,感受到握著她脖頸的手愈發(fā)用力,竟真的有要掐死她的架勢,她的表情悲切而痛苦:“酩夜,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她不過和你認(rèn)識幾日,她是青鸞珠啊,是我們的仇人,你忘了嗎?”
酩夜一把將她丟擲地上,冷淡拋下一句話:“你最好祈禱呂凝笙沒有死,如果她死了,我讓你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