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偷聽

　　臨近中午，飯?zhí)美锏娜硕嗥饋砹?。白教練指派了隊伍里最后兩個人去占座位，自己帶著剩余的人去打飯的窗口。

　　鄺之鈺和方嚴正好走在隊伍末尾，便脫離了隊伍往飯?zhí)媒锹涞目兆蛔呷?。方嚴一直都在找機會單獨和鄺之鈺說話，現(xiàn)在終于等到了機會。

　　飯?zhí)美锶藖砣送椫暣蟛介熥?，許多人都無意地主動避開他。方嚴習(xí)慣性地半摟著他的胳膊，全然不覺別人的避讓有什么奇怪之處。

　　“你覺得戴奇會不會——”等到兩人坐到了一張寬大的圓桌旁邊時，方嚴放開了鄺之鈺的胳膊，問道。

　　“我們是怎么覺得的，并不重要?！编椫曊f，“重要的是，教練和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方嚴皺眉。

　　“就算他是，也可以變成‘不是’。就算他不是，也可能變成‘是’。”鄺之鈺回答，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似的簡單。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自己漏掉了一些細節(jié)。

　　“那——”方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齷齪的事情，百口莫辯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見過。望了望打飯窗口那邊的隊友們，他懊惱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fā)。

　　鄺之鈺瞥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我是不是很沖動？”方嚴把手肘擱在桌子上，手插進頭發(fā)里，悶悶地低頭看著桌子，“之前我就因為偏見各種針對你，剛剛又因為自己看到的事情開始對……戴奇有偏見?！?p>　　方嚴的低落情緒一下子把鄺之鈺從思維風(fēng)暴中扯了出來。他看了好友一眼，沒有立刻安慰對方。他覺得方嚴不是沖動，而是有點過于嫉惡如仇，眼里容不下沙子。

　　默了一會兒，他伸手摸了摸好友的頭。對方這副沮喪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某個人。那人曾經(jīng)在沙發(fā)上可憐巴巴地抬眼看他，讓他心都軟化了。

　　“我覺得還好。畢竟沒有人是完美的。而且這也見不得是你的缺點?！编椫暟参?，聲音難得地柔和。

　　“唉。”方嚴嘆氣，“要是我能像你這么冷靜就好了?！?p>　　他算冷靜嗎？鄺之鈺幾不可見地搖搖頭，但是也沒有否定好友說的話，只是輕輕拍拍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慰。

　　“噗。”旁邊突然響起了嗤笑聲，是一個年輕的女聲。

　　兩人皆是一驚，以為教練等人過來了，但是聽聲音也不像是他們熟識的人。反應(yīng)過來后，方嚴“刷”地坐直，毫不客氣地看向發(fā)出聲音的人，正要拍案而起，卻一下子泄了氣。

　　鄺之鈺猛地看向那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人，是李斯然。她站在白熾燈下，俯身看著他們，背對著燈光，讓人看不見她的臉。她難得地用上揚的音調(diào)說道：“鄺之鈺，好久不見。”

　　鄺之鈺微動了一下手指，但是手臂仍然穩(wěn)穩(wěn)地壓在桌子上。

　　“確實是好久不見?！编椫暡恢览钏谷粸槭裁匆蛘泻?，但是他可沒有忘記在博物館里他們兩個事怎樣暗流涌動的。

　　他室友不在這里，那李斯然這次是為了什么？她是不是偷聽到了他和方嚴的對話？她聽到了多少？她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