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懷疑

　　“好啦，大家都別喪氣?！卑捉叹氁娨蝗喝舜诡^喪氣地走來，便將他們帶到走廊邊上，安慰了一番，“輸了就輸了，又不是贏不回來。走吧，帶你們?nèi)コ灶D好的?！?p>　　說罷，她領(lǐng)著眾人往門口走去。

　　“你剛剛要說什么？”鄺之鈺拉著方嚴放慢了腳步，稍微和大部隊拉開距離。他不是好事的人，可是方嚴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非常不舒服。

　　“就是，”方嚴緊緊扣住他的手臂，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昨天你不是有事先走了嗎，我收拾得比較慢，是最后一個離開運動場的?！?p>　　鄺之鈺沒有打斷他，“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你知道的，我們和其他學(xué)校的訓(xùn)練時間是錯開的。按理來說，不同隊伍的人是不會同時出現(xiàn)在運動場內(nèi)?！狈絿兰m結(jié)得幾乎把眉毛擰成一團了，下意識地往鄺之鈺身上貼，仿佛要緊挨著他才有力量似的。

　　“但是，我昨天在走廊上看到一個人，手上拿著一個信封。戴奇就跟在他后面。我當時不知道那人就是天航大學(xué)的教練，但是我看到戴奇追上他，還跟他說了幾句話?！闭f罷，方嚴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仿佛擔心被人偷聽一般。

　　“嗯?！编椫暡恢勒f什么才好。結(jié)合今天比賽的情況，戴奇認識天航大學(xué)教練這件事情，確實非?？梢?。但是，他不喜歡在沒有證據(jù)之前就給別人下定論。

　　“你怎么看？”方嚴問。

　　“我不知道?！编椫曊f。俱樂部并沒有限制隊員的交際圈。如果戴奇在進俱樂部之前跟對方的教練是認識的，也無可厚非。

　　“我希望我猜錯了?！狈絿垒p聲道。

　　運動場外，陰沉的天空給人心里增加了沉甸甸的感覺，慶幸的是空氣不再是炙熱的溫度，反而多了一絲清涼。

　　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運動場外的公交站。戴奇還沒有跟上他們，其他人也沒有發(fā)覺他不在，隊長李俊也忘了點人數(shù)。鄺之鈺和方嚴默契地沒有提起這件事。

　　白教練看了一圈，想活躍一下氣氛，卻無從下手。她無奈地問：“你們這么喪氣，是因為覺得教練太差了嗎？”

　　“當然不是?！北娙思娂姷?。

　　“那就是說，你們覺得教練還是挺不錯的？”白教練調(diào)侃，“那你們有什么好喪氣的？害怕我不能帶你們翻盤嗎？”

　　白教練很少用這么輕快的語氣跟大家說話。以往的她，要么語重心長，要么熱情激昂。她的這一反差，總算讓大家提起了興趣，紛紛投以驚奇的目光。

　　“走吧走吧，上車了?！卑捉叹毢脷庥趾眯ΑＫf了那么多安慰的話，這幫孩子一句都沒聽進去。她不過是換了語氣，他們就像遇到百年奇聞一般。至于嗎？

　　“教練，這車不是通往學(xué)校外圍的？”方嚴提醒，“我們應(yīng)該等其他的接送車?！?p>　　“誰說要帶你們?nèi)ネ鈬燥埩耍俊卑捉叹毾掳鸵稽c，趕鴨子似的催促他們上去。

　　“可是內(nèi)圍沒有飯店啊?！狈絿勒f。

　　“對啊，所以我專門帶你們?nèi)ワ執(zhí)贸源蟛?。”白教練說。

　　眾人笑起來了。沒有想過白教練這么嚴肅的人也會玩文字游戲。

　　氣氛又活躍了一點。

　　鄺之鈺依舊和方嚴坐一塊。方嚴本來想拉著他繼續(xù)討論戴奇的事情，但是看到滿車的隊友，只好作罷，悶悶地不說話。正好輸了比賽，他們倆這副低沉的樣子絲毫不會引起他人注意，大家只會覺得他們還在因為比賽的事情而沮喪。

　　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一個多小時了。鄺之鈺望著車窗外，把通訊器拿了出來，卻不打開來看。比賽輸?shù)酶蓛衾?，隊友認識對面的教練，這些事情不?？M繞在腦子里。

　　他知道方嚴在懷疑什么。校級聯(lián)賽不同于職業(yè)比賽，一年只有一次，沒有積累太多的視頻資料。想要研究校級聯(lián)賽的對手，大部分隊伍只能了解一個大概。所以，天航大學(xué)今天的出色表現(xiàn)，到底是因為戰(zhàn)術(shù)的意外取勝，還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幫助呢？

　　他刻意壓下的記憶，浮現(xiàn)出來了。

　　鄺之鈺記得，在戴奇投球的時候，天航大學(xué)的人有一個非常奇怪的舉動——那人下意識地防守戴奇的左手邊，仿佛知道戴奇是左撇子一般。可是，戴奇在比賽中一直都是左右手交替運球，沒有任何左撇子的跡象。

　　“叮咚”，通訊器提示音。鄺之鈺點開，看到戎珺發(fā)來的消息：你們今天的表現(xiàn)很棒的，只怪對手太強。

　　對手太強，是嗎？鄺之鈺收起通訊器，不想回復(fù)。

　　“你覺得怎么辦才好？”方嚴實在按耐不住，飛快地問道。

　　“我覺得，最好找他談一下。”鄺之鈺說。

　　窗外，云層越來越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