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一位階:親和者

　　“怎么了嗎？”衛(wèi)斯理十分不解，他不明白坎特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

　　坎特緩了一陣，隨后收回震驚的目光，好似回到了平常，可他渾濁的眼睛里好像閃爍著其他東西。

　　“沒事?！睔夥绽鋱隽撕靡粫?，坎特才緩緩開口，隨后起身向餐廳外走去，口中發(fā)出囈語：“煉金魔素……”

　　衛(wèi)斯理眼看著這一切，坎特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什么地方他也說不上來。

　　“老頭子不會更年期了吧？這個年紀也不應該??？”衛(wèi)斯理自語道，隨手把餐桌上未收拾的餐具捆起來，等待第二天有人來刷，平時這種事情坎特是不會讓衛(wèi)斯理來做的。

　　滿懷著興奮與怪異感，衛(wèi)斯理回到房間，在盥洗室待了一會兒，回到床上思想開始發(fā)散。

　　衛(wèi)斯理一邊內(nèi)心琢磨坎特的異常，一邊皺起眉頭看著窗外。

　　小莊園雖然不大，而且略微破舊，但是也比衛(wèi)斯理地球上的居住環(huán)境好的多，他的房間在二樓，從這里看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巨大的月亮。

　　“好大的月亮啊，以前就聽說過一句話，外國的月亮比較圓，也沒去過國外，真不知道這里還是不是地球?！?p>　　衛(wèi)斯理暫時放下了對于坎特故事內(nèi)的畫面，看著月亮心里的思鄉(xiāng)之情噴涌而出。

　　巨大的玉盤努力綻放并不燦爛的光芒，仔細看連月亮表面的環(huán)形坑都能看清，這里的月亮每一次見都是非常大的，除非天氣多云，否則晚上基本上不用舉燈，外面亮的很。

　　衛(wèi)斯理看了好長一會，直到月亮上升到天窗位置才回過神，不過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古人總是用月亮表達思鄉(xiāng)之情，我以前一點也不理解，來到這里之后才覺得地球的好?！?p>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是這么說的吧？哈哈，我可是大吃貨帝國的公民?！?p>　　思想跑到了天邊，與明月一起共舞，衛(wèi)斯理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耳邊響起滴答滴答的聲，他的床頭正是聲音的來源，一只純機械鐘表，坎特每天都會為它上弦，雖然遠沒有地球上的鐘表精密，但在這里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的貴族物品。

　　春天的氣息在夜晚十分安寂，除去清涼的微風，幾乎什么聲音都銷聲匿跡了。

　　嗡……

　　一種聲音響起，不屬于激烈的響動，也不屬于風兒的喧囂，這是一種擁有共鳴感的奇妙聲音。

　　雖然閉著眼睛，但是竟然有色彩斑斕的光點在他的腦海浮現(xiàn)出來，這些光點有的懶惰，有的搖擺不定，也有的如同火光，堅定而且閃亮。

　　衛(wèi)斯理知道，他“看”到了魔素！

　　白天幻境里，魔素的形象其實來自莉莉斯，在她的感知里，城市一樣的絢爛組成才是魔素，這不禁讓他想起老師的教導。

　　魔素擁有它們自己的味道。

　　不過它們的顏色都是如此絢爛，甚至超出了色彩的限制一樣。

　　這就是靈視，衛(wèi)斯理明白，自己在無意之中進入了親和者的位階，可以看到普通人不曾看到的精彩。

　　衛(wèi)斯理睜開了眼睛，這一次，他的眼中光芒閃爍，使用魔法的象征。

　　衛(wèi)斯理摸索著站起來，視線中的一切物品都擁有了魔素色彩，這讓他的平衡感變得紊亂、糟糕，不過這卻是初學者必須面對的一環(huán)。

　　一步一步小心的在絢爛中前進，憑著記憶走到盥洗室，迎著無數(shù)的光點，他通過鏡子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金色，閃爍著的、如同太陽光一樣的金色。

　　“這就是我的魔法嗎？”衛(wèi)斯理下意識的呢喃道。

　　這時他才知道屬于煉金的色彩，神秘學中將它稱為：魔瞳。

　　指一切神秘學者魔素的具體體現(xiàn)，不同資質(zhì)擁有不同的色彩，它也是魔法師力量的基石。

　　“狗太陽，我也有今天！神秘學！魔法師！”衛(wèi)斯理有些激動，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接觸到魔法世界。

　　激動之余，衛(wèi)斯理還不忘擺兩個騎馬的造型，回想起記憶中遙遠的舞蹈和動感的音樂跳動兩下，如果不是沒有伴奏，他可以跳一整夜。

　　衛(wèi)斯理的視野中，閃光的魔素正在涌入他的體內(nèi)，雖然緩慢，但卻井然有序，龐大的魔素并未給他帶來詭異的影響。

　　“第一位階，親和者?！?p>　　開啟靈視屬于最基本的要求，更加嚴苛一點，他還需要熟練的掌握魔素開關，需要隨時進入冥想的能力。

　　終于，衛(wèi)斯理如愿以償，成功敲開神秘的大門。

　　……

　　一只眼睛緊緊盯著衛(wèi)斯理的房間，他親眼見到了衛(wèi)斯理進入靈視狀態(tài)，金色的魔瞳十分真切，像一柄大錘子不斷擊打他的精神。

　　隱藏在門后的身影收回目光，月光穿過貴族莊園的走廊，照射在他的臉上，愛瑟斯的表情流露出沉寂的色彩。

　　一門之隔，可能就是兩個世界。

　　“衛(wèi)斯理…………”

　　很長時間之后，小學生衛(wèi)斯理躺在床上，不斷嘗試再次進入冥想狀態(tài)。

　　一不小心得意忘形的衛(wèi)斯理退出了靈視，不過他卻沒有任何沮喪，反而不斷的進行嘗試，雖然沒有再次成功，但他的精神亢奮到了極點。

　　今夜，恐怕是個失眠之夜……

　　時間：凌晨3：33

　　傳說這是人類一天之中最脆弱的時候，神秘學上這也是魔素最活躍的時候。

　　莉莉斯躺在教堂的床上，與衛(wèi)斯理不同，她不僅魔法的使用都要進行限制，冥想也是絕對不可以的，魔素的另一面將會出現(xiàn)，那是誘導失控與瘋狂的根源。

　　“昏睡的未知，黑暗中的主宰?！?p>　　“您是月亮的化身，是精神的領袖。”

　　“您的仆人請求您的恩賜。”

　　“寶石！秘境通道?！?p>　　魔素輕微震動，莉莉斯用手指代替魔杖，手上紅色的戒指閃動，構(gòu)建出一片閃動的光幕。

　　不一會兒，一位擁有黑色長發(fā)的女人出現(xiàn)在光幕上面。

　　“莉莉斯？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去了。”女人說話帶刺，即使這么晚了，身上還是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

　　莉莉斯苦笑一聲：“阿尼艾絲，你說話還是這么尖銳，看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想這與死亡沒有多大分別?！?p>　　阿尼艾絲撥弄耳邊長發(fā)，她身上有種古典的氣質(zhì)，冷冰冰的面頰似乎不善顏笑。

　　她審視了莉莉斯一番，狹長的眼睛看到了嬌小模樣的她。

　　“失控的跡象已經(jīng)這么強烈了嗎？”阿尼艾絲的眼睛閃爍著屬于魔瞳的光，在她的眼中，莉莉斯渾身都在散發(fā)著詭異和不詳。

　　“看來你要死了，并且這一次可能真的沒有可能再活下來?！?p>　　莉莉斯嘆氣道：“是我的錯，一直以來的順風順水造就了如今的我，這也算是自食惡果吧?！?p>　　阿尼艾絲似乎在移動著，隨后蹲下身子在狹小的房間里翻找。

　　“你不必為我感到傷心，因為我將因為年齡的退減最終變成一團空蕩蕩的魔素，沒有其他人那種充滿詭異、恐怖的失控方式?！崩蚶蛩棺彀筒煌５闹v著，她感覺到能動用的魔素飛速遞減。

　　“我的死法將會相當干凈漂亮，這很符合女巫閣樓，你知道的阿尼艾絲，那個偏執(zhí)的組織實在太瘋狂，想要洗刷世界上一切物質(zhì)，真是惡心的教條?！?p>　　“如果不是從小將我們養(yǎng)大，我或許早就應該離開它，凈化本身居然會讓我感到惡心，太荒謬了?！?p>　　阿尼艾絲翻找的動作停了下來，再次看向莉莉斯的時候，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個造型奇異的沙漏。

　　“我沉默寡言的姐姐，你的妹妹莉莉斯就要因失控而死了，你在干什么？”

　　阿尼艾絲沒理會她，自顧自淡淡地說道：“這是我從一個古老的組織里買來的煉金物品，它可以減緩魔素流動的速度，延遲你失控的時間。”

　　好強的煉金物品。

　　可以延遲失控，可以說屬于魔法師的必備物品，平時雖然會讓魔法變得遲鈍，但關鍵時刻可以保住性命。

　　這種東西應該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吧……

　　“它的名字是：時間水壩，相對應的缺點就是身體代謝會非?？欤枰罅渴澄锖退?，一天消耗在二到五個金幣之間?！?p>　　聽著她的話，莉莉斯陷入沉默，內(nèi)心十分復雜，她曾經(jīng)是女巫樓閣的魔法師，后來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了，沒想到自己的姐姐也同樣不在了，轉(zhuǎn)身投入一個更加古老的組織。

　　她并沒有在意煉金物品，更擔心阿尼艾絲的情況。

　　“你還好嗎？”

　　“我會托人把它帶到貝德王國。”

　　“不會遇到危險嗎？”

　　“我會使用最好的信使?！?p>　　莉莉斯眉頭皺了起來，本能的感到了不對勁，不論阿尼艾絲多么冷淡，但還是她的姐姐，她會罵自己但不會不理自己，恐怕是那個組織有所問題。

　　“那就送來吧，我最近布丁吃的厲害，正好讓我消化的更順暢一些?！?p>　　“嗯，那就好。”

　　莉莉斯挑了挑眉毛，果然，組織不能提及，這是件麻煩事。

　　“我在永恒教會，暴風眷者查拉特是這里的主教，送到這里來就好了?！?p>　　提出查拉特的大名，作為一位十年前大海上的知名者，查拉特的名字就是可怕的天災。

　　阿尼艾絲卻搖了搖頭。

　　“我的信使走不了那么遠，貝德的邊界吧，也只能送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