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堪白行事果決,該褒的褒,該殺的殺,一場謀反被悄無聲息的扼殺在搖籃里,只有天子因疾而終的大婚成了一場笑話。
轉(zhuǎn)眼間,兩年過去了。
商慕琉已經(jīng)過了十七歲,季堪白并無專權(quán)的打算,手把手的將政事交付與她。
商慕琉仍舊需要他的輔佐,所以他依然是大昭說一不二的丞相。
但因為夜昀的死,兩人之間到底還是有了隔閡。
今年的酷暑來勢洶洶,商慕琉的身體本就偏于嬌弱,在宮里中了暑。
避暑行宮距京城不遠,一來一回并不勞民傷財,季堪白便應(yīng)了總管嬤嬤的請示,讓商慕琉離宮避暑。
商慕琉苦夏,到行宮已經(jīng)瘦了一圈。
她沒精神,整天貓在寢宮不出來,宮女們也都樂得清閑,若不當(dāng)班,就背著她在行宮里到處游玩。
商慕琉知道,但愿意給她們放這個假。
成年累月的待在皇宮,她這個被伺候的都受不了,更別提伺候人的。
宮女躲懶,她也有好處。
入夜溜出寢宮乘涼,背后不會有一大票宮女太監(jiān)尾隨。
這晚,商慕琉溜到人跡罕至的寒溪涼亭。
坐在涼亭邊上,她倚著廊柱,從腕上褪下一只金手釧。
夜昀死后,她的心就仿佛缺了一塊。
昌國公和夜昀均以公侯之禮風(fēng)光下葬,可直到封墓,她都沒能再見夜昀一面。
宮里所有跟夜昀有關(guān)的器具,在季堪白的授意下全部被清除。
若不是她偷偷藏起了這只夜昀送的金手釧,此時此刻,她連睹物思人的“物”都沒有。
經(jīng)過兩年親政,商慕琉也隱隱明白了季堪白與昌國公政見不和,可再怎么不和,季堪白下手也太狠了。
真的太狠了。
明明有那么多種辦法,他偏偏給昌國公扣上萬劫不復(fù)的謀逆罪。
算了,人都沒了,不想了。
再想就魔怔了。
她正要套上手釧,背后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什么人!”
商慕琉受驚,手一抖,只聽“撲通”一聲,手釧落水了。
“?。 ?p> 她下意識的探身要去撈手釧,背后那人一把將她拽回涼亭,將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噼里啪啦的問道:“你是刺客還是宵?。俊?p> 商慕琉又惱又急,不等她回答,那人卻是收了劍,蹲下來壓低聲音說道:“你是小宮女吧?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這里做什么!”
“滾開!”商慕琉扭身伏在涼亭上,急得發(fā)抖,“手釧……手釧掉水里了……”
那人聞言又拉了她一把:“別靠近水,這個池子挺深的,你東西掉進去了?”
商慕琉恨得捶他,眼淚都掉出來了:“都是你!都是你!你去把手釧撈上來!”
這時,烏云破月,天地一片清輝,她看清了自己捶的是個年紀輕輕、眉清目秀的普通侍衛(wèi)。
想也知道,她的親衛(wèi)御林軍都在寢宮附近巡邏,不會到這種沒人的地方走動,也不會把劍架在她脖子上。
侍衛(wèi)被她連捶幾下,也不生氣,無奈的說:“小姑奶奶,你讓我現(xiàn)在下去,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難道讓……我下去撈?!”
商慕琉理直氣壯的裝起了小宮女。
她不想暴露身份。
不然,她藏手釧的事肯定會被季堪白知道。
侍衛(wèi)探身看了看池子,一舔嘴唇,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撈我撈。但今晚不行,明晚你再過來吧,保證給你撈出來?!?p>

YY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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