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時空門
俯身看了看路旁那條清澈的溪流,以及身在其間相互追逐嬉戲的小魚兒,又抬頭看了看旁邊的翠綠青山。
風玄昊不禁想起以前世界看過的那句“親近山水,是人類隱藏在骨子里的本性,也是一種亙古不變的居住情結”,并深以為然。
走進云海鎮(zhèn)后,他切身感受到這個山間小鎮(zhèn)的靜謐之美,沒有城市的喧囂和繁華,只有那讓人忘卻俗世煩惱的恬靜與質樸!
一曲清溪,一彎小徑,一縷陽光,一幅意境悠遠的山間小鎮(zhèn)圖立即呈現(xiàn)眼前,此時的他無比想念那些攝像器材。
發(fā)覺自己有些走神兒,他立即晃了晃腦袋,集中精神繼續(xù)傾聽師父的敘述。
“那天,師父為了救你,耗費了大量精力,結果閉關達半年之久,才恢復如初。”三師父柳默然一邊走路一邊述說過往,“師父出關后,將我們師兄弟三人叫去草屋,詢問了一些你的情況。我們將知道的一切告訴了他老人家后,師父卻沒有什么表示。我們離開的時候,在草屋外還遇到了阿福師叔,想來他們的談話內容也與你有關。”
聽過三師父的話,風玄昊立即想起之后發(fā)生的那一次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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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哥兒,你身體怎樣了?”觀主純陽子笑瞇瞇地問。
“多謝觀主關心,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
“在云海觀生活還適應嗎?”
“已經(jīng)完全適應了?!?p> “那就好。風小哥兒,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去找默然,當然也可以來找我,千萬不要客氣。”
“我會的,觀主。您找我是……?”
“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就是想和風小哥兒聊聊,請教一個問題?!?p> “老神仙,小子可擔不起這‘請教’二字,您這是折煞晚輩。觀主,你有什么想問的,小子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觀主純陽子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大人”模樣的孩子,感到甚是有趣。
“風小哥兒,如果你發(fā)現(xiàn)有這樣一個孩子,看著四、五歲的樣子,說話辦事方式卻如同四、五十歲人一般,你會作何感想?”
“雖然看著讓人意外,但還是可以解釋的。”
“哦,作何解釋?”
“我想這個外表四、五歲的孩子,他的靈魂有可能已經(jīng)三、四十歲了。”
“這樣啊,倒是一個解釋?!?p> “我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也是最真實的解釋。這個孩子存在著莊公夢蝶般的困惑,對于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充滿了迷惑,對于將來該如何活下去也充滿了迷茫?!?p> “莊公夢蝶嗎?有趣,真是有趣?!庇^主純陽子小聲重復道,之后坐在太師椅上沉默不語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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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走進云海鎮(zhèn)派出所之時,三師父柳默然結束了話題。
這些信息已經(jīng)足夠風玄昊理清一年來所發(fā)生事情的大體脈絡。
從派出所開出證明后,三師父帶著風玄昊坐上了前往縣城的大客車,繼續(xù)前往縣政府所在地辦理寄養(yǎng)手續(xù)。
車上的乘客與三師父很熟識,看到風玄昊后,都對這個眉清目秀的孩子感興趣。
“道長,這個孩子是誰?。俊庇械某丝蛦柕?。
“他名叫風玄昊,是政府寄養(yǎng)在云海觀的孤兒。家?guī)煼浅O矚g這個孩子,讓我們師兄弟三人收他為徒,往后還請各位鄉(xiāng)親多多照顧。小昊,向大家問好?!比龓煾刚f。
“各位爺爺奶奶、伯伯嬸嬸、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好。”風玄昊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四周拱手為禮。
“這孩子真有禮貌,將來一定有出息?!北娙瞬粩嗫洫劇?p> 介紹完畢后,三師父與前后左右的乘客聊起了家常。
云海觀中的幾位道長,師公純陽子年歲大資歷深,平時深居簡出,在當?shù)厝搜壑惺莻€神仙般的人物,都很敬仰他,但平時卻沒有什么接觸。
大師父秦淵然醫(yī)術精湛,醫(yī)德更是沒的說,但為人沉默寡言,喜好清靜,所以當?shù)厝撕芫磁逅涣鞑欢唷?p> 二師父劉浩然學識淵博,特別喜歡小孩子,愿意幫助當?shù)鼐用駷樾律鷥浩鹈?,所以當?shù)厝撕茏鹁此5煾秆哉勁e止與當?shù)厝擞行┎煌?,所以當?shù)厝伺c他閑聊的時候也不多。
三師父柳默然與大師父秦淵然、二師父劉浩然不同,出身草莽,喜歡與三教九流中的人物打交道,能夠做到左右逢源,使每個人都如沐春風。
除了武藝,最為當?shù)厝朔Q道的則是三師父的廚藝,小鎮(zhèn)居民操辦紅白喜事,都會邀請他掌大勺,開流水席。
除非有事在身,他無不應允,所以當?shù)厝俗钕矚g、最親近的是三師父。
正因為如此,三師父承擔了云海觀對外溝通交往的工作。
按照風玄昊在原先世界看過的一部網(wǎng)絡小說中的說法,三師父就是代表云海觀的天下行走。
三師父在與其他乘客聊天的時候,風玄昊則安靜地坐在一旁,查看窗外的風景。
大客車在彎彎曲曲、坑洼不平的山路上緩慢行進,車身顛簸不已。
他仔細地查看窗外起起伏伏的山峰和時常映入眼簾的河流,與自己穿越前停留地區(qū)的水文地理情況進行對照。
穿越后,他對自己穿越的地點十分好奇。
通過觀察云海觀建筑風格和觀中眾人的生活習慣,可以確定自己還是在華夏文明圈。
通過與師兄李玄通交流,可以確定自己還在本省,只不過現(xiàn)在的省份名稱不同,叫做漢東省。
記得自己穿越前露營的那座山,名叫老黑山,山上沒有道觀,山下只有一個小村莊,并不是城鎮(zhèn)。
再加上出現(xiàn)云海奇景的地方還是比較多的,因此是否是原地穿越,他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大,卻一直無法確定。
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縣城終于出現(xiàn)在風玄昊的視線之內。
當看到進城口對面的懸崖絕壁,以及懸崖下面波濤滾滾的大河時,風玄昊最終確定自己應該就是原地穿越。
穿越前的老黑山就是現(xiàn)在的云海山,自己被三師父柳默然發(fā)現(xiàn)的地方,應該就在自己露營地附近。
想到此處,他有些小激動,心里不斷地合計,那個地方是不是有時空門。
可當想到是否應該回到以前世界的時候,他開始變的猶豫不決。
回去的話,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該如何向別人解釋,難道再次通過時空門,自己就會變回之前的模樣。
如果變不回去呢,又該怎么辦,難道要在孤兒院長大。
再說,現(xiàn)在的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是孤單一人了,已經(jīng)有了師公,阿福爺爺,三位師父,李玄通師兄,以及自己非常喜歡的云海觀和云海鎮(zhèn)。
而在以前的世界,自己則是孑然一身,孤獨一人。
想到此處,他瞬間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對于尋找時空門的事情失去了動力。
可是,如果通過時空門回到以前世界的時間,不是自己四十歲的時候,而是四、五歲的時候呢,自己是否應該回去?
當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外公、父親、母親的音容笑貌后,他對尋找時空門的事情又開始有了期待和動力。
如果回不到自己以前世界四、五歲的時候,而且一去無法再返回怎么辦?
在辦理寄養(yǎng)手續(xù)的整個過程中,他的思慮紛亂復雜,種種情緒交織,明顯心不在焉,這讓三師父柳默然感到十分奇怪。
在回程的路上,三師父看著仍然沉默不語、思慮重重的徒弟,忍不住問道:“小昊,你怎么了,哪里有不舒服嗎?”
“沒有什么,師父。您能帶我去看看發(fā)現(xiàn)我的那個地方嗎?”
“好?!比龓煾覆恢雷约旱牡茏拥降紫胱鍪裁矗€是答應下來。
再次站在那塊空地上,三師父柳默然沒有了當初那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他仔細查看了這塊空地,與自己的記憶進行對比,發(fā)現(xiàn)原本裸露的土地上已經(jīng)長出了稀疏的雜草,與空地外面那些繁盛的青草比起來明顯低矮的多。
這里好像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將空地內外隔成了兩個天地。
這種明顯的不同,風玄昊同樣一眼也看了出來,并隱隱有些興奮,這樣的古怪,正好說明空地中可能存在著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他開始浮想聯(lián)翩,再次想到阻止父母乘坐馬航班機,以及在首都多買幾套房子等一些事情。
他甚至聯(lián)想到以前世界看過的那些“雙穿”小說,覺得自己應該像“雙穿”小說主人公那樣做一個時空商人,來回倒騰緊缺物資,更要主動聯(lián)系有關部門,為兩個時空的祖國實現(xiàn)偉大民族復興貢獻自己力量。
在以后一段時間里,他持續(xù)不斷地尋找時空門。
白天找,晚上找,刮風天氣找,下雨天氣找,打雷天氣找。
結果一無所獲,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他的“雙穿”大計就此夭折。
時空門的搜尋工作,一直未見進展,但他的寄養(yǎng)手續(xù),當?shù)卣畢s很快辦理完畢。
風玄昊終于可以踏踏實實地在云海觀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