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27
[E城,原美國馬里蘭州]
我告訴過你!我告訴你什么了?!我告訴過你!娜娜?萊格像個無頭蒼蠅瘋狂的四處亂竄,她用呼吸把銀器蒙上了霧,把它們瘋狂擦亮。“我知道這一天會到來的,我知道!“
莎倫,翻了翻白眼。這么多年以來她一直嘲笑她的奶奶,因為她每次都會把客廳收拾得干干凈凈,而房子的其他地方卻任由一片狼藉。她一輩子都這樣堅持的理由是,“一個人應(yīng)該把客廳保持在完美的狀態(tài),以防女王碰巧來訪。”
當然,莎倫為此沒完沒了的嘲笑她。有時是友好的玩笑,有時是惡毒的防衛(wèi),特別是當她的奶奶憤怒地把她和她的朋友——特雷西和加扎,踢出她心愛的“空間”,然后歇斯底里地開始清理那些“漂亮”的“樂事”薯片包裝和半成品的可樂罐,恢復了“心愛的客廳”的秩序。
“我還有多長時間?”娜娜?萊格問道。
“就幾分鐘吧。我已經(jīng)跑在了前面來告訴你消息,我知道如果我們突然來訪,你會發(fā)瘋的,”莎倫回答說?!?p> “好姑娘!”她在笑著,當然沒有停下她瘋狂的拍打著的手?!白屛覀冊趬|子上拍一巴掌,把灰塵弄出來?!?p> 她們兩個都停下來聽著。她們能聽E城通?;靵y的聲音之外的一些東西——一種低語,一種“蜂窩”的東西。這和他們在斯卡布羅俱樂部破產(chǎn)前所聽到的類似。那是一個不斷膨脹的人群所所發(fā)出的聲音。它就快到了。
特蕾西的朋友們做了不起的工作。他們的嘴似乎以一種身體上不可能的速度在閑聊,要么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想法,要么是為了讓別人聽到并理解他們的意思。但這條信息像野火一樣在E城的雜亂無章的街區(qū)里蔓延開來,人群聚集在現(xiàn)在“怒氣沖沖”的王室成員周圍。
加扎領(lǐng)路——“嘉年華游行的的頭目”。成千上萬的人蜂擁而至,想要一睹小道消息所說的一切。這是一個非凡的現(xiàn)象,完全沒有借助科技的幫助,唯一的推送通知就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口頭交流。
當然,也有不少誤傳充斥著的各種聲音。人們來到這里,期待著皇室成員穿著他們的高雅華麗的衣服,在大炮列隊和揮舞著國旗的完美士兵后面......他們還聽說過有珠寶裝飾的大象以及空中射箭等雜技......
他們當然都錯了,但這并沒有打消他們對一睹他們深愛的皇室家族在E城街道上的所秀風采的熱情。
事實上,皇室成員看上去就像以前的一個破爛的殘骸。他們經(jīng)歷了太多,而且這種“太多”對漂亮的禮服和歷史上展現(xiàn)得很好的面孔都有影響,但他們?nèi)匀粓猿帜撤N程度的皇室氣派,在笑容可掬的頭目加扎身后結(jié)對走上街頭。
人群繼續(xù)膨脹。在喧囂的國歌聲中,在成千上萬的民眾的歡呼聲中獲得支持。
然而,盡管這壓倒性的支持皇室,讓他們心存美好,但他們已經(jīng)完全筋疲力盡,渴望一個體面的休息和一杯茶。
“我們到了,陛下!”特蕾西激動地說。當王室成員在一扇生銹的大門前停下時,旁觀的人群喃喃低語。特蕾西笑了笑,伸手去拿門閂。她還沒來得及碰門,門就猛地打開了。娜娜?萊格微笑著穿過大門,她的頭就像要爆炸了一樣。她在試圖行屈膝禮時,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她那個衰老框架上的巨大腫塊在很大程度上把這個動作拒絕了,但是所造成的印象還是有效果的。
“您好,陛下!”她的聲音像氣球里的氦氣一樣涌出。在她此生所經(jīng)歷的任何事件中,再也沒有比這更慌張的了——皇室成員就在這里,在她的家里!喝她的茶!
她催促他們進去,當他們經(jīng)過時,她緊張地向每一位國王和女王鞠躬。然后她瘋狂地繞著他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急匆匆地走進她精心準備并且等候著的客廳。誰也猜不到她是如何在大洋彼岸難民船上成功地弄到這么多“獵狐”紀念品的,但她確實成功了。整個客廳被盤子、花瓶、杯子、人體模型、燈具、鑲框掛毯......整個房間被裝飾的滿滿蕩蕩——任何可以用英國傳統(tǒng)獵狐場景裝飾的東西都可以在完美排列的雜物中找到。
“多好的收藏?。 迸跣α?。菲利浦用肘把艾伯特從一個好座位上推開。
娜娜·拉格的臉幾乎因驕傲而爆炸,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完全說不說話來。
“我去拿茶,”她只能吱吱地說,她的臉頰比獵人的馬甲還紅。當皇室成員默默地為位置“爭吵”時,她急忙走出房間。
她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拖著一個擦得锃亮的銀盤子,上面放了一個巨大的瓷茶壺和一堆剛好烤好的糕點。
“這簡直太好了,終于能夠享受真正的款待實在是太好了?!迸跽f道。
娜娜·拉格的大驚小怪差點讓托盤掉了下來,但還是設(shè)法把托盤放在了邊桌上,端著精致的茶杯開始四處轉(zhuǎn)悠。自從作為第一個難民踏上美國的土地以來,此時的自豪感比在E城的任何人都高出一百萬倍。
加扎漫步回來。“準備好了嗎?“皇室成員集體嘆息,他們真的就是剛剛坐下來喝了杯咖啡。“聽著,外面已經(jīng)有許多民眾聚集想向你們乞求著什么。沒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時間讓他們站在這一邊的了。
沉默說明了一切。皇室的目光落在茶杯里,最好開始行動。娜娜?萊格又把咖啡杯加滿。
“離開吧!”加扎說:“每對夫婦至少要有一個,要給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們可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薄?p> 大家都在咕噥著,接著又像往常一樣玩起了布、剪刀、石頭的游戲。
“吃我一拳吧,陛下。”菲利普得意地揮舞著他的“布”,贏在了女王的“石頭”上。其他人都安頓下來了,八個失敗者從娜娜·萊格舒服的椅子上爬起來,發(fā)出和諧的嘆息聲,準備向他們的人民發(fā)表講話。
一大群人涌向娜娜?萊格的簡陋小屋。上萬張熱切的面孔等待著他們偉大的領(lǐng)導人上臺致辭。
“舞臺”是娜娜·萊格的屋頂。莎倫和她的朋友們經(jīng)常在那里度過一些有趣的時光,大概是搞些惡作劇什么的,他們向皇室保證這是足夠的承載的,但問題是皇室成員不是四肢柔韌的少女,而是些四肢僵硬、關(guān)節(jié)僵硬的老年人,因此需要借助“工具”來適應(yīng)這個場合。
艾伯特和夏琳已經(jīng)開始攀爬,他們爬上了一個大水桶,再爬上生銹的欄桿,同時躲開了危險的懸空電線,娜娜·萊格開玩笑說他們似乎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
下一個是伊麗莎白。她跪在木桶上,掙扎著邁向下一步,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怯懦。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去扶欄桿,使勁喘氣并且做了個鬼臉,試圖把自己抬起來。
“幫幫我呀該死的!”她尖叫道。
加扎盡可能地站在木桶的一側(cè),盡可能的支撐著身體向上看去,他知道他的觀點里會充滿一些東西,他試圖避免被它填滿——這后面可是一個皇室。
“我......夠不到......夠不到.......女王喘著氣說?!霸撍赖姆评郑麖膩頉]有在剪刀石頭布上打敗過我……看在上帝的份上推我一下??!”
加扎別無選擇,女王的臀部在他上方晃來晃去,她命令他幫她往上爬。他聳了聳肩,命令就是命令。他把一只手放在里女王的屁股上,用力推了推。女王把自己拖上屋頂時,發(fā)出了緊張的聲音,壓制住了反對的聲音。她站在屋頂?shù)陌踩帯⑺渲屑釉难凵穹路鹂梢元氉源驍∶绹?p> 最后,他們都設(shè)法把自己“綁在”屋頂上,緊張地向街邊走去,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優(yōu)雅的樣子。他們一進入人群的視野,怒吼聲就隨之傳來。沒有人關(guān)心他們是否衣冠不整或是否具備了皇家貴族氣質(zhì),他們就算穿著裝土豆的麻袋似乎也是可以的——他們的皇室成員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們中間,這是象征家園和勝利的希望。
喧嘩聲震耳欲聾,當狂野的人群大聲喊著要皇室成員演講時,鐵皮棚屋里回蕩的聲音更是被放大了。加扎遞給伊麗莎白女王一個交通錐。她從他手里奪過了它,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是王室成員們所經(jīng)歷的考驗和他們在處理日益混亂的局面方面取得的進展的一個很好的標志。
伊麗莎白舉起了交通錐,輕輕咳嗽了一聲。人群安靜下來。
“我們親愛的臣民們,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自己——歐洲皇室的首腦們,在和這里的人一樣......”用她那平淡無奇的語調(diào)開始贊許?!?p> 一輛引擎在頭頂呼嘯而過,打斷了女王的話,把忠實的歐洲人的眼睛拖向天空。一架雙翼聯(lián)飛機在天空中翱翔,毫無疑問,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從哪里來,為什么來?只有美國人能接觸到如此先進的東西。
“該死的,你們這些該死的北方佬!”女王用毒液吐出這些話,憤怒地揮舞著一只裝滿“珠寶”的拳頭向天空揮舞。人群一片寂靜。沒人料到皇室會使用如此豐富多彩的語言。最后,他們都設(shè)法把自己綁在屋頂上,緊張地向街邊走去,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優(yōu)雅的樣子。人群一進入視野就怒吼起來。沒有人關(guān)心凌亂的陳列。他們本可以穿著土豆麻袋來照顧所有的人——他們的皇室成員在他們最需要的是有形的東西,一些家的象征和勝利的希望。
喧嘩聲震耳欲聾,當狂野的人群大聲喊著要演講時,鐵皮棚屋里回蕩的聲音更是放大了。加扎遞給伊麗莎白女王一個交通錐。她從他手里奪走了它,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是王室成員經(jīng)歷的考驗和他們在處理日益混亂的局面方面取得的進展的一個很好的標志。
伊麗莎白舉起交通錐,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人群安靜下來。
“我們在這里聽到了許多歐洲臣民的贊許,”她用我們親愛的家人的口吻低聲說道
一輛引擎在頭頂呼嘯而過,打斷了女王的話,把忠實的歐洲人的眼睛拖向天空。一架雙聯(lián)飛機在天空中翱翔,毫無疑問,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從哪里來,為什么,只有美國人能接觸到如此先進的東西。
“該死的,你們這些該死的北方佬!”王后吐出毒液,憤怒地揮舞著一只裝滿珠寶的拳頭向天空揮舞。人群一片寂靜。沒人料到皇室會使用如此“豐富多彩”的語言。
寂靜。
女王羞怯地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準備道歉的人群——怒吼聲像核爆炸一樣爆發(fā)。棚屋嘎嘎作響,地面搖晃。她說過的話——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都想讓她說話。她的沖動向他們展示了她在他們身邊所遭受的痛苦,她是多么地痛苦,盡管她有皇室血統(tǒng),但她卻與大眾分享了這段經(jīng)歷。
他們瘋了。成千上萬的人對他們不受歡迎的美國東道主的憤怒涌上心頭——一堆亂七八糟的沸騰的圣歌和有節(jié)奏的拳頭敲擊錫罐。她甚至不需要做演講,也不需要說她精心編造的話來希望她能說服他們加入她的力量,站起來挑戰(zhàn)他們的美國壓迫者。沒有必要,因為他們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反抗他敵對東道主的起義從這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