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師兄走后,元槐仍然愣在哪里。
師兄的話不停的在他腦海里回蕩。
“元槐,粼最信任你了,所以由你去牽這個頭是最合適不過了。再說粼那么懂事,她一定會體諒我們的,你跟她好好說,說不定她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呢?!?p> 粼最信任自己,就要自己牽這個頭去欺騙她嗎?難道懂事就是我們欺負她的理由嗎?我們居然還能期望粼可以認同我們嗎?
元槐沒有辦法理解。如果林一開始就沒有感情,沒有自己的思考,沒有那么像個活生生的人,或許自己還能認同師兄說的話??墒乾F(xiàn)在粼是那么的鮮活,他們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就這幾天吧,你去和粼好好聊易聊。三天之后我們就去向上天祈求封存感情一事?!?p> “雖說是找粼聊一聊,不過你也別太老實地合盤托出了,若是粼聽話就還好,若是她不愿意你就說這只是個玩笑。到了那天就找個理由把她騙過去便好?!?p> 騙過去?所以無論粼愿意還是不愿意,都要被封掉七情六欲嗎?
師兄臨走前還說這是師門中人的意思。元槐覺得師門中的人肯定瘋了,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居然可以向別人下這樣的毒手嗎?
元槐覺得自己也瘋了,他居然有一絲動搖。
元槐不得不承認師兄最后那句話說中了他的痛處。如果金屬師兄所言,上天回復了他們的愿望,讓粼徹底消失了該怎么辦?
元槐感覺自己內(nèi)心如同生出了一個魔鬼,在不停的朝他叫器著。
“師兄說的對,封存了感情至少粼還能在你身邊呀,總比她死掉了。”
到了今天,元槐才發(fā)現(xiàn)原來粼在他心中那么重要又那么的不重要。
重要到他寧愿粼以后對他再也沒有絲毫的感情,也要讓粼活下。不重要到他可以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剝奪粼作為一個正常人活著權(quán)利,剝奪她以后所有的快樂和笑容。
“元槐,你怎么了?感覺憂心忡忡的?!濒耘跗鹪钡念^,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一夜在掙扎中度過,沒有閉眼的元槐被粼的呼喚聲,從恍惚間驚醒。
“沒事,我沒事,就是走了下神。”元槐笑著回答粼。
也不知道粼究竟信是不信,只是看了他幾眼,然后坐在了元槐身邊。
元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卑劣的希望粼真的會同意他們荒謬的請求,讓他心中的罪惡感可以少一點。
“粼?!?p> “嗯?怎么了?”
“粼你是記載萬物的書所化吧?”
“嗯,對啊?!?p> “我們當時起球里的誕生時,其實……是覺得這天下的史書為名為利為自己都不夠客觀,后人看過去也許會被誤導,所以才希望有你的出現(xiàn),可以給后世一個真實客觀的記錄?!?p> 這一次粼沒有回答他,仿佛有些疑惑。
元槐繼續(xù)說道,“可是粼你現(xiàn)在就是……太像一個人了。所以你覺得你的文字還能夠客觀嗎?”
粼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而元槐凱瑟琳青澀懵懂的眼睛,忽然感覺自己說的都是些什么屁話?慌忙地扭過頭?!皼]事沒事,我就是睡恍惚了,這還沒醒呢。你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那什么該吃午飯了吧,我們?nèi)コ晕顼埌?。?p> 說著袁懷就站起身來要往回走。粼拽住了他的衣袖,抬起頭疑惑地說。“可是,元槐,完全客觀的文字是不存在的呀!”
“首先沒有思考的文字就是沒有靈魂的。一篇文章的語序,用詞,描述方法都是受他的過往經(jīng)歷他的生活環(huán)境所影響的。文字本來就是個人的,充滿了個人風格和姿態(tài)。所謂見字如人的字,不僅是一個人的筆跡,也是一個人的文風啊!”
“而且就算我不思考,我完完全全把你們教給我的東西一字一句的記錄下來,可你們教給我的東西是你們眼中的世界本身也不客觀啊,既然你們沒有辦法客觀的教給我。那又怎么讓我客觀的記載下來呢?”
元槐愣在了當場,是啊,粼說的很對,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嘛。自己再去和師兄好好說說。師兄也一定會明白的,封存粼的感情根本沒有用的。
這樣想著,元槐就高興得起來。“好了好了,我都說了是我沒睡醒亂說的,你就不要在意了。走吧,我們?nèi)コ燥?。?p> 粼見元槐真的高興了起來才放松下來。“嗯,好,走吧。”
元槐以為自己可以說服師兄,但實際上不行,當他把粼的話轉(zhuǎn)述給師兄的時候,師兄勃然大怒,摔壞了一桌子的茶具。
“什么意思?你這是什么意思?粼又是什么意思?”
“世界上沒有完全客觀的文字?那我們這是在做什么?我們這么多年的堅持是在做什么?”
師兄抓信元槐的肩膀,額頭抵著額頭,直視著他的眼睛說,“元槐你這是被粼給迷惑了。上天都已經(jīng)回應我們了,粼的出現(xiàn)本身就是證明,上天都覺得我們的志向是可以實現(xiàn)的,現(xiàn)在只差臨門一腳了,只差一點點了。為什么要停下來,我們馬上就可以實現(xiàn)我們的理想了!”
元槐不停地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粼說的是對的,文字是不可能完全客觀的。”
“但是我們的理想也沒有錯,粼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包羅萬相了,她可以一步未動而知天下事,那些寶貴的文化不會消失了,我們的理想已經(jīng)在實現(xiàn)了啊,師兄!”
師兄對元槐很失望,“元槐,你這樣就滿足了嗎?就這樣被感情沖暈了頭腦,在實現(xiàn)理想的大門前停下了嗎?只差一步了,我們只差這最后一步了?!?p> 元槐堅定不移搖頭。
師兄很是失望的朝著門外走。元槐上前幾步打算送送他,嘴里還說著,“師兄,你回去再想想吧。粼說的真的……?!彼掃€沒說完就被突然轉(zhuǎn)身道師兄一棍子打暈了。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只聽見師兄說?!霸?,你不要怪我,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大義,只能犧牲你和粼了。”
玖號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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