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循環(huán)往復(fù),還是沒有看到有何異樣。
反倒是將人折騰的不輕。
第三個夜里,琉鳶與他們一同去了。
改變了戰(zhàn)術(shù)。
其實并非是他們愿意去,收了一百個金幣,不擺平這件事,對于他們來說,大概是有辱師門。
當(dāng)然琉鳶覺得,沒有辦成事就拿錢,這個舉動委實是不妥的。
正走至門口,瞧見空海也過來了。
“你也要去嗎?”琉鳶問。
他雙手合十道。
“有人說,人既食宿,焉能無用?!绷瘌S望向一側(cè)的絳鸞,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委實不知道這二人,該怎么擦出火花。
琉鳶想象了一下,空海一定是不說話,絳鸞一定冷冷的說。
“既要住宿,自然要出力?!?p> 空海既吃人嘴軟,自然是要乖乖去的。
只不過,絳鸞這臉色若是笑一笑,春天都該來了吧。
夜色里,明月照人,將整片大地散的無垠透亮。
起了悠悠的淡風(fēng),吹開了圓月身旁的暗云,使得月亮更圓了,照的屋頂上的琉璃瓦光滑透徹。
往前瞧去就如落了一地的銀幣。
琉鳶同他們百無聊賴的趴在屋頂上。
一直等啊等,都要等睡著了。
忽然樹木間起了呼嘯聲,一股風(fēng)自身后襲來,底下的窗欞啪啪作響。
將琉鳶嚇的不敢起身,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四處張望。耳邊風(fēng)穿過屋瓦的聲音,也鉆進(jìn)自已耳朵里,響的腦袋嗡嗡的,確實有些懵了。
“這——這是來了嗎?”琉鳶望向身側(cè),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不見了。
忽著聽見底下有打斗聲,樹影自月空下?lián)u晃,獨獨像擎天的怪物。
空氣里隱隱有一陣子呼吸聲,又似一沉沉的嘆息。
琉鳶望著底下,他們在圍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打架。
還頂著個骷髏頭。
琉鳶一嚇,身后一陣狂風(fēng)來,便直直的掉了下去。
琉鳶想的是,好歹要有個人接住她吧,然而并沒有。
她正好掉去了他們圍著的中央。
團(tuán)團(tuán)的黑霧將她圍住。
一開始眾人還不明所以,往后退了幾步,面面相覷,放下了手中的劍。
琉鳶瞧著周圍只覺得奇怪,黑氣籠罩四周,卻碰不了她。
周圍的一切卻漸漸開始變了。
琉鳶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夜,肥腸尸骸滿地,到處都是血色。
心中愈發(fā)憤怒,像是入了夢一般,逐漸變成紅色的煙霧。
她仿佛看見了許多熟悉的人。
寧王:“你這丫頭,成天就知道闖禍,也不知道給你弟弟立個榜樣?!?p> 小寧王:“姐姐我還要隨你去外面游歷呢!”
“爹爹!”她喚。
“哼,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個沒用的女兒!你不是任性要闖結(jié)界嗎?走了就別回來了!”
“你啊,別總?cè)悄愕鷼??!?p> “娘親!”
“我們琉鳶是鷖鳥族最高貴的公主,自然值得最好的?!?p> 這些壓在心頭上,仿佛喘不過來氣。
“你為什么,還不幫我們報仇,為什么……”
琉鳶蜷縮在地上,抱緊了自已。
“別說了,別說了?!?p> 她只要一睜開眼,瞧見了便是血紅,耳邊有腳步聲,好像是有人來了。
琉鳶抬眼去看。只見那人一身黑袍,如地獄而來,帶著死神的尖刀,緩緩朝她走去。
那雙眼睛,本是黑色,逐漸變的血紅。
那張臉,哪怕化成灰她都認(rèn)識。
“宗齊?你沒死???”
琉鳶后退著,滿目皆是血色。
“不,你是罪有應(yīng)得,罪有應(yīng)得!”那黑色斗篷底下的人,嘴角凝著一道邪笑。
又讓琉鳶覺得這一切定是一場夢。
一場夢而已。
忽然悠遠(yuǎn)而來的咒語,猶如醍醐灌頂,響在耳邊,從遠(yuǎn)際,慢慢升至耳側(cè)。
周身鍍起了一層金光。
對面的宗齊,提著刀砍過來的時候。琉鳶睜開了眼,金光護(hù)住她的周身,薄薄的屏障,彈開了道黑影,幻化成了黑煙。
夜色開始變的靜謐,一個身著紅袍的少年跑了進(jìn)來,看起來稚嫩且張揚。
“你們愣著干什么,這怪物在吞噬她的意志,殺了她??!”
“胡說!”絳鸞道。
“是??!她是我們的朋友!”清儒道。
“你們不知道這家伙的厲害,不知道是從何處跑來的惡靈,煞氣極重。是屠了鄰城一個村子,正好飄過來的。”
“胡說!封家乃是大族,院內(nèi)有結(jié)界,如何能……”
剎那間紅芒萬丈,血月當(dāng)空。
“這是……”
“快點吧,來不及了,若是不做決斷,待會兒我們都要死在這兒了?!奔t衣男子,棱角分明,擰著眉有些幼稚,說話時,也是不耐煩的。
琉鳶還是更煩惱的,自已的運氣怎么這么好。
琉鳶原本靈臺有了一絲清明,此刻,又開始出現(xiàn)混亂了。
有什么鉆進(jìn)了自已的身體,妄圖掌控自已,那感覺可痛苦了。
琉鳶從未想過,自已就不該湊這樣的熱鬧啊。
疼死了!
周遭紅芒如同烈焰,這煞氣,又盛大了。
男子都快跳起來了。
“快啊!我可不想,我們封府上下幾千人給你們陪葬!”
“起陣!”
“嗯!”他們?nèi)似痍噳褐啤?p> 琉鳶困于中央,逐漸黑紅氣融于一身。
“持本護(hù)源,抱心守一,靈匯于頂,摒棄雜念。”空海的眉頭越皺越深。不停的念著清心咒,奈何效果只淺。
怎么能想到這劍靈,執(zhí)念如此之深。
又或者她心中亦有執(zhí)念。
琉鳶很痛苦,這怨靈要執(zhí)掌她的身體,外界要壓制。
“我是鷖鳥族的公主,是未來的王,我要修得至高的靈力修為,豈能……臣服,于你!”琉鳶被控制的說不出話,只能在心里咆哮。動用自已全身的靈力,匯于頂,將劍靈排斥了出去。
卻被他們用陣法鎖住了,一時間劍靈和琉鳶都出不去。
琉鳶落下來的那一刻,封無盡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把劍。
直直的刺向了琉鳶。
四人皆是一驚,和尚滿頭大汗的收手,然而還是來不及阻止。
琉鳶愣愣的瞧著,那末入胸口的劍,眼中有痛心有不解。
“我與,閣下,何仇,何怨吶!”
三人吃驚的剎那,任由劍靈自那道漸大的缺口,逃竄而去……
琉鳶就這樣朝后仰了去,仿佛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
卻被人扶住了,琉鳶抬起頭,是刺自已一劍的家伙,那張臉,挺拔而俊秀,氣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