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妖域禁地,密林黑窯中,王座上的女妖,冰冷冷的看向“鶴立雞群”的奴七,眾人都跪拜在地,唯獨他立在那,像頂天的戰(zhàn)神,風姿卓世。
不愧是仙境至高后裔,那怕遭囚,依舊遮蓋不住他身上存在的無雙氣質。
王權不容挑釁!
女妖也曾多次下令,讓奴大他們好好調教調教新來的,可那怕被打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也未曾說過一句饒命。
仙境至高后裔自有他們一脈的傲骨,不跪天不跪地,唯他們一脈至高無上。
女妖扶著腦袋有些頭疼,也怕不小心將他打殘傷及筋骨,傷其了本源,待多年后采摘若達不到預想中的效果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最終,女妖選擇了睜只眼閉只眼,而“左丘”這個十歲的毛頭孩子,也是至此在黑窯中,唯一不用跪服于她的人。
當然,這也令奴大他們心生怨恨,同樣是男寵,憑什么他可以站著,他們必須跪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毛孩高他們一等呢。
他們暗中商量,以后多讓那小子吃吃苦頭,若肉體上擊不垮他,那就從精神上折磨他,消磨消磨他自以為是的傲氣。
“嘿,臭小子,你不是說你哥哥蓋世無敵嘛,你讓他滾出來,看我不一巴掌把他拍成肉餅。”奴大搖頭晃腦,在左丘身旁悠哉悠哉的轉著圈圈,吆喝著其他人一同跟著起哄。
左丘瞳孔中充滿了火焰,辱他罵他打他都成,就是不可以說他哥哥壞話,緊握著一雙拳頭,恨不得立馬上前給奴大捶爆,殺意波動滔天涌現。
周邊晃蕩的奴大們也是露出一絲驚駭,莫不是這臭小子法力恢復了,有底氣了,要拿他們祭天。
“哼!”
奴大壯著膽,給了左丘一拳重擊,卻被輕易奪閃而過,不等他那一拳收回,左眼卻是一陣疼痛,滾燙的液體傾瀉而下。
是血,奴大一聲慘叫。
“小畜生,你敢毀我絕美容顏,弟兄們,給我上!”
左丘持著一塊沾滿血漬的石頭,尖銳的棱角還滴滴嗒嗒滴著熱氣騰騰的血。
他緊握石頭一陣狂轟,但終是個十歲孩童,氣力很快消失殆盡,癱坐在地喘著粗氣。
奴三一把揪住他的長發(fā),惡狠狠叫罵:“雜碎,你不過也是個奴隸罷了,憑什么站在我們頭上,憑什么!”
奴大捂住血流不止的眼睛,氣急敗壞道:“送他去葬洞!”
“這,不太好吧?!迸牡讱獠蛔?,聲音小了許多。
“有什么事,我擔著!”奴大痛苦不堪,他心疼那絕色臉蛋,曾自詡諸天上下千年一遇的美男子,現今容顏毀,殿下可能都不會再親近他了,他可能要失寵了,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殿下曾下令不可傷及奴七的性命,奴大他們自然不敢違背女王意愿,但弄瘋他總沒事吧,復仇怒火已在奴大心中燃起。
“好,既然大哥發(fā)話了,我們照做就是?!迸谝粫r間贊成了老大的提議,同時也心中竊喜,奴大的地位可能要一落千丈了,這也正是他們這幫兄弟想看到的。
其實,他們也并不是一條心,只不過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在利益面前勾心斗角不在少數,如今少了一個競爭者,那就多了一份奪得殿下青睞的機會,哦,不,是兩位,這小雜種奴七很快也會被殿下拋棄。
“那個,老大,三哥,我能不能不去啊,上次差點把命交代在哪?!?p> 奴六怯生生的請求,希望征得哥哥們的諒解。
奴大面露不悅,那受傷的眼睛更顯狠辣猙獰,道:“哼,咱們不是磕過頭喝過酒的結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如今想做叛徒不成!”
眾人也一臉大義滅親指責奴六的不是。
奴六心中一橫,算你們這幫白眼狼狠!
于是,四五個人手忙腳亂的扛著左丘就朝山下走去,沿途盡是漫天蚊蟲,腳下毒蛇四起,還有幾只蜈蚣蝎子差點落在他們的身上,引得眾人萌生退意,在奴大的強烈要求下,硬著頭皮有驚無險的抵達了葬洞前。
那是一口枯井,巖壁爬滿了大大小小的五色蜘蛛,井底一片陰暗,什么也看不見。
“嘿嘿,奴七,你就好好享受吧,這種待遇可是一般人享受來的哦?!迸笠荒橁幮Α?p> “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弊笄鹦膩y如麻,這無窮無盡的毒蟲,看得他膽戰(zhàn)心驚,沒了往日的冷漠淡然,滿臉恐慌,他從小就害怕蚊蟲蛇蝎,昔年吃了大虧,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就是這種表情,哈哈哈,你果然也知道害怕?!迸笥l(fā)興奮,他手舞足蹈起似瘋了一般,憋了這么多天的氣,終于可以一吐為快了。
“快丟進去,此地不宜久留,明日再過來將他弄出去。”眾人一哄而散,朝著山峰狂奔而去。
“咣當!”
左丘直墜井底,不過并未受傷,好像身下壓著什么東西,還在移動,濕答答的,劃過他的大腿,胳膊,手背。
他心中發(fā)毛,艱難咽了口唾沫,腦海一片空白。
“桀桀桀,來人作伴了。”
“誰!”
井底居然還有生靈活著,那陰冷的言語,在左丘耳邊乍起,猶如天籟。
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瘋狂的朝那聲音奔去,那怕對方是個吃人老妖怪,也比這滿地毒物可愛多了。
井深處的生靈似乎被左丘這一舉動驚住了,本想抽身躲閃,奈何眼前小子速度奇快無比,一個呼吸間就同他的身子來了場親密接觸。
“撲通!”
兩道黑影猛烈的撞擊聲,生靈的身子骨差點都散架了,沒等它緩過神眼角一道黑影逐漸放大。
生靈慌忙喊到:“停下!”
“你不早說,我剎不住!”
“撲通!”
左丘毫不客氣得壓在他身上,緊緊的勒住他的腰,死不松手。
“臭小子,你快松開。”
“我不!我還只是個孩子啊?!?p> “滾犢子!”
……
說來也怪,這尊生靈的周身竟無一毒蟲蛇蝎,都遠遠的避開了它。
左丘緊閉的雙眼睜開了一條縫隙,眼前的生靈居然和他想得不一樣,他本以為生活在這葬洞的是活了無盡歲月的老妖怪,可這分明就是個人族,而且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臭小子,你再不松開,我給你丟到蛇蝎群中?!比俗迥凶油{道。
左丘一個激靈,乖巧得照作了。
“話說,你小子是奴七啊,新來的吧。剛剛聽到了奴大的聲音,你有種!”
“你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花浪天是也?!?p> “我看你脖子上也戴著個項圈,你是幾號?”
“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喊我花老大就好了?!?p> “好吧,大老花?!?p> “你個小兔崽子,欠收拾了吧?!?p> “等等,先給你手中的毒蛇丟開,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弊笄鹂创罄匣ㄗブ粭l青色毒蛇,就跟提著一根線似的,溫順的不得了。
大老花高高抬起頭顱,像只驕傲的花公雞,威風凜凜的。
“喂我說,奴七,你毛都沒長齊,女妖婆就下手了?”
左丘臉色通紅,一本正經道:“別瞎說,人家還是童子身,要不送你點圣水,你嘗嘗正不正宗。”
“你居然敢調侃我,看我不給你扔進蛇堆里?!贝罄匣ㄕf著作勢扛起他往蛇群走去。
“花老大!快放我下來。”
“怎么,舌頭捋順了?!?p> ……
戰(zhàn)火漸漸平熄,兩人“臭味相投”,聊了許多。
原來,花浪天當初誤入迷陣,成了甕中之鱉,他怎肯束手就擒,奈何渾身法力被削,一介凡軀,怎可破開迷天大陣。
一條硬如神鐵的巨大藤蔓,拴住了他的小腿,拖著他的軀體劃了好幾里地,幸好有一股氣流裹住他的身子,才免受大地的摧殘。
女妖見他生的俊俏,英氣逼人,心中春意蕩漾,賜下了項圈,輕撫了下他那棱角分明的臉蛋。
“不好,有毒!”
觸碰過花浪天的手,青筋暴露,由青變紫再變黑,一股黑氣也從指尖朝手心,手碗擴散。
她好歹也是南荒大妖,類似的場面也經歷過,只見她玉唇微張,猛吸一口靈氣,在體內“嗶哩吧啦”作響,流轉至手肘,同黑毒相抵,硬深深將毒逼了出去。
流出的黑色血液,滴落在石地上,發(fā)出“滋滋”響聲,低頭一看,已是穿透了那厚重的石板。
“項圈已戴,你居然還能用毒。不,你,你是天生毒體。”女妖檢查了下那項圈,發(fā)現完好無損,運轉正常,一臉驚訝,隨即一陣狂喜,撿到寶貝了。
“你可愿追隨于我,待我重踏巔峰,帶你征伐天下?!迸f的心潮澎湃,好似馬上就能實現了她的宏偉愿望。
“呸,你配嗎?”花浪天一口碎痰吐到女妖坦露的玉臂上,滿臉不屑,區(qū)區(qū)一只女妖還想馴服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有個性,有膽量,我是真的舍不得殺了你?!迸l(fā)欣賞,瞥了一眼受污的臂膀,面無表情。
“奴大,你們給他丟去葬洞,別觸碰到他的身子?!边@種有傲氣的硬骨頭,需要好好的錘煉一番,女妖對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她相信隨著時間推移,這男奴會明白她的好。
“哦對了,以后,他就叫奴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