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陰冷的笑聲在黑窯中回蕩,左丘感覺頭皮發(fā)麻,渾身寒氣陡增,藤蔓的速度極快,還不等取出竹劍,就已身落深處。
他摸了摸那裹住的小腿,藤蔓已經(jīng)自行退去了,他小心打量著四周,石壁上那一團(tuán)團(tuán)藍(lán)色火焰,似地府的幽冥火,好不陰森。
地上坐著七八個**的男子,他們優(yōu)雅的靠在冰冷的王座腳下,溫順的像一只只小綿羊,含情脈脈的望著那王座中的一名女子,奇怪的是他們脖子上都帶著白色的項圈。
這女子黑發(fā)如飛瀑般飄散而下,一雙明眸勾魂動魄,身段修長,娥羅多姿,如絕代妖姬一般風(fēng)姿動人,美的不可方物。
“好旺盛的陽氣啊,小弟弟,我見猶憐?!迸映笄鹜铝送律囝^,一臉的嬌羞。
這般舉動引得王座下方七八名男子心生不滿,他們惡狠狠的瞅向左丘,恨不得立馬上去爆揍他一頓。
“那個,沒有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弊笄鸷姑沽?,心神慌亂,空氣中彌散著難以言表的味道著實令他作嘔。
“桀桀,來了這你還想去哪嘛,奴七過去好好伺候伺候新來的寶貝?!?p> 在女子毋庸置疑的命令下,王座中走出一名身材相對健碩的男子,他摩拳擦掌邊走邊說:“小雜種,你敢同我們爭寵!”
左丘慢慢倒退,聽到那稱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殺意道:“別過來,我怕不小心打死你?!?p> “你來啊,你來打死我啊?!迸卟恍嫉恼f道,一個十歲的小屁孩居然還想跟他們動手,還直言不諱的要打死他們,令他心生不爽,暗道定要折斷他幾根骨頭。
“呼呼呼!”
看著愈來愈近的人,左丘終是心態(tài)崩了,他抬手之間云海翻騰,巨大的掌風(fēng)直接給他拍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左丘有些無奈道:“我從來沒見過這么無理的要求?!?p> “放肆!你敢殺我人寵!”王座上的女子眼神犀利,厲聲喝道。
剩下的幾名男子也嚇傻了眼,誰能想到眼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抬手間就拍死了一個兄弟,心驚的同時也有一絲怒火,暗想,待女王將他鎮(zhèn)壓束縛修為后,定要讓他挫骨揚(yáng)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座上的女子動了真火,那滔天兇煞氣,充斥滿黑窯,如鋒利的刀刃,切割在了左丘肉身上。
只一個碰面,渾身血流不止。
女子隨手取出不明材質(zhì)的白色項圈,輕輕向前拋去,似五指神山鋪天蓋地而來,不等左丘做出任何反應(yīng),落在了他的脖子,任他百般掙扎也無濟(jì)于事。
他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身修為好似被削掉一般,無法再汲取天地靈氣。
他的腦海如炸開了般疼痛,體會到了莫名的恐懼,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曾在家中古籍中記載過,這白色項是南荒大能圣賢之輩用來束縛圈養(yǎng)獸騎奴隸的工具。
下圈人與項圈間有血脈相連,若是套上獵物也只有下圈人能解開,被套的獵物一切仙法之力盡失,自己掙脫無異于癡人說夢,被勒斷脖子,軀體都是常有的事。
“可惜你還太小了,要不然奴家會好好寵愛你的,等你成年那日,奴家就把自己送給你?!迸跆嵘腊胝谌蓊?,嬌滴滴的笑道,絲毫不在意死去的人寵。
她通過那一絲血脈之力,察覺到了左丘的不凡,身若神爐,血蘊(yùn)大道,體內(nèi)還影影約約傳出爆天雷鳴聲,太過驚艷!
這定是仙境至高的后裔!
只此一人,便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百年來吸食的無數(shù)生靈。
此等天驕人杰,身價應(yīng)該不菲吧,只見女子隔空探手,玲瓏飛舟從左丘識海中飛出,落在了女子手心。
“道兵!”
女子高聲驚呼,顯然沒想到今日能捉到這么大一條魚。
左丘見哥哥臨走前送他的禮物被奪走,如受傷的猛獸瘋狂怒叫:“還給我!”
他抵住項圈帶來的沉重壓迫,用盡全身氣力直沖王座,張牙舞爪欲要搶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而女子自顧自的端詳著手心道兵,整個心神都陷入了進(jìn)去無法自拔。
“滾開!”
王座下立起幾道身影,一拳砸在了左丘的腦袋上,被項圈禁錮仙力的他脆弱的如世俗中凡人,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眼角都有些許淚珠。
他捂住腦袋,聲嘶力竭:“可惡可惡,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黑空中又是一腳,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胸口,如斷線風(fēng)箏直射石壁。
“我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楚老不會放過你的!”從未吃過這么大的虧,左丘那幼小的心靈終是受到了摧殘。
他半跪在地,捂住胸口,這一刻,他真的無能為力了,他想起了哥哥和楚老,無盡悔恨,不辭而別來到憧憬的世間,每一天都是在烽火刀兵中渡過,最嚴(yán)重就是這一回,飛舟被奪,也成了階下囚,未來堪憂。
“行了,都下去吧。奴大給他安排下,以后他就叫奴七了。”
“遵命,我的女王殿下?!迸笠幌戮咀∽笄鸬囊骂I(lǐng),拽著他離開了黑窯。
“放開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兄長可是北洋年輕一代領(lǐng)軍者,無敵的至尊!”左丘瘋狂的掙脫,奈何如今十歲孩童的氣力怎能敵過六個成年男子,輕易的將他制服。
奴大很是鄙夷,冷嘲熱諷道:“什么無敵,什么領(lǐng)軍者,殿下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左丘還想說些什么,嘴已酸臭的破布堵住了,他腦海一片空白,都忘了是怎么被拖到一個木頭草屋中,枯黃泛爛的樹樁做成的頂梁,依依稀稀散落幾根黃草,就當(dāng)是遮風(fēng)擋雨的瓦礫了。
這那是人住的地方,分明連牲畜都不如。
奴大嗤之以鼻:“臭小子,以后這便是你的住所,嘿嘿,老實點,要不然斷了胳膊少了條腿,可就不太好了。”
“還有,以后別妄想著下山,殿下可是能感應(yīng)到的,會在第一時間將你滅殺,桀桀?!?p> 一絲絲冰涼的露珠滴落在了左丘坦露在外的傷口上,那熾熱的疼痛感緩緩散去,舒服了些許,渾渾噩噩的腦袋終是有些清醒。
下雨了,滴滴答答的清脆聲,似風(fēng)中搖曳的風(fēng)鈴,平復(fù)了他躁動不安的情緒。
奴大他們已去避雨了,獨留左丘癱躺在坑洼泥沼中,不想動,不想起身,只是享受這片刻安寧。
未來的路在何方,他很是恐慌,世俗精彩絕倫他未看到,險惡萬分,稍有不慎萬劫不復(fù)他深有體會。
他以為是在做夢,夢醒了,他可以在那峰涯旁眺望遠(yuǎn)方,可以同麒麟切磋仙道,可以偷偷拔掉楚老的胡須看他哭笑不得的模樣,可以……
他,漸漸失去意識。
圣火宗內(nèi),一座富麗堂皇的古殿之中,遠(yuǎn)遠(yuǎn)就可聽到激烈的爭鬧聲。
“得此道兵,我圣火宗何愁不能躋身南荒一流大教!”
“天佑我圣火宗!宏長老,你為何眼睜睜讓到手的仙緣不翼而飛?!?p> “莫不是,你要告訴我等,你一個圣火宗長老,堂堂三極強(qiáng)者鎮(zhèn)壓不了一個毛頭小子?!?p> “又是你這個老匹夫,我孫子離世那日,你就在冷嘲熱諷,說的到輕松,那日滔天劍氣臨宗,你可敢硬接!”宏長老氣急敗壞道,多年老對頭總是揭他短,實在是欺人太甚。
“都少說一句吧,宏長老的本命神兵都碎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宏長老心在滴血,多年祭煉的本命神兵是他將來證道根本,如今被毀,不說大道堪憂,就是實力也大跌,手中權(quán)柄愈漸下降。
他既恨又悔,可惜歲月不可重流。
橫在大殿之上的天刀傳出一股道音:“仙經(jīng),道兵!不論如何,都要奪到。那怕舉宗之力!”
難得這次,圣火宗內(nèi)恐怖高層聲音一致,那怕得罪其背后勢力也在所不辭。
如若僅是仙經(jīng),當(dāng)權(quán)衡利弊慎重,可加上道兵,那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撐起一宗大教,值得犯險。
況且他圣火宗可是南荒超然勢力躍龍門的十大隸屬下宗之一,有這天地間絕頂大佬庇護(hù),圣火宗做起事來也是肆無忌憚。
“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莫言打草驚蛇,第一時間通知我!”天刀微微一顫,恐怖狂暴的能量吹得眾多長老衣風(fēng)獵獵。
這次,天刀主人要親自出手,他并未小看那毛頭小子,獅子搏兔亦盡全力,這等仙緣必有大運(yùn)相伴,只有以絕對力量雷霆鎮(zhèn)壓,方可取之。
再說世俗中,近幾日出現(xiàn)了一名恐怖老者,舉手投足間翻山倒海,拳鎮(zhèn)上蒼,腳踏大能教主,膽敢阻路者無一不成了掌下亡魂,睥睨天下。
據(jù)幸存的修士透露,似乎在找一個人,之前他虛心請教一貴門弟子,可是那子弟驕橫跋扈慣了,無法無天,居然對恐怖老者出言不遜,更是開口辱罵他尋找的人。
這可激怒了老者,一口氣就給他當(dāng)場吹成血霧,就是那樓閣都碎成粉末隨風(fēng)逝去。
那子弟來頭不小,祖奶奶是貴門太上,前來問罪,被老者一巴掌扇飛,在空中炸的四分五裂。
老者又是虛空一躍,懸在貴門上空,擎天巨腳直搗黃龍,那貴門也瞬息間灰飛煙滅,眾修士唯恐老者怒火遷移他們,嚇得抱頭亂竄,此地更是混亂不堪。
至此,無人再敢與之攀談,怕不小心引火上身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咦?小公子的命燈為何突然之間如此虛弱,近乎熄滅,糟糕,小公子有難!”楚老心急如焚,即便捅破天打穿地的威能,尋不到小公子都是一場空。
他慌了心神,橫跨諸天直奔星海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