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與大觀園
太陽爬上了天空的正中,石板路上傳來“噠噠”的聲音,少女正牽著一頭驢,那頭可憐的驢后背堆了成堆的東西,直把那驢壓的呼哧呼哧直喘氣。
“哎呀,辛苦你啦辛苦你啦,我們馬上就到了。”蒂雅不停的安撫兔子,它有些焦躁,看來是最近出門出的太勤了,長長的耳朵一下一下聳著,顯然不買她的賬。
右手第一個第二個……第四個,這里就是阿克沙的家了吧,看起來好大啊,站在門口,她有些不太敢敲門,猶豫不定,萬一不是呢?自己記錯了的話也太尷尬了。
晶瑩的汗水從額角淌下來,蒂雅用袖子抹了一把,定了定心神,不行,天太熱了,容不得自己再猶豫了,再猶豫菜都壞了。
伸出手靠近緊閉的木門,她在心里為自己打氣,肯定不會錯的,大膽的敲。
“吱呀”一聲,大門洞開,一股涼風襲來,因天氣炎熱帶來的不適頓時消去一半,蒂雅有點方了,她還沒敲。
門內(nèi)的少年白袍披身,他有些驚訝,但是馬上就回過神來,溫潤的笑意在他唇邊舒展,他主動遞了話茬,“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正打算去找你。”
肯邁特的街頭有很多光著上身,只穿一件纏腰布的男性,貴族也這么穿,在城內(nèi)廣場的壁畫上,國王也這么穿。
這里的天氣實在炎熱,能少穿一件就少穿一件,這樣很舒適。
但是眼前的少年不一樣,蒂雅見了他三次,每次他都是穿的整整齊齊的,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他不熱的嗎?話說還挺想看他穿纏腰布的樣子的,他會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嗎?昨天晚上……好像也摸了一把誒,他肌肉好像還挺結實的……
眼前女人的眼神像是如此的不加遮掩,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好像沒穿衣服,阿蒙霍特普打了個寒顫,又有點臉熱,她怎么這么不矜持……
“咳咳…你先進來吧,外面太陽實在有些大?!毖鹧b嗓子不舒服咳嗽了兩聲,不能讓她這么看下去了,再看他覺得自己恐怕要翻臉。
少年紅著臉側過身子把她讓了進去,有異香從驢子身上的包袱中傳來,阿蒙霍特普吸了吸鼻子,轉移了話題,
“我好像聞到食物的香氣了,好像跟我們平時吃的不太一樣,你做了什么?”
“是一些你沒吃過的,等等你就知道了。”蒂雅故作高深的眨了眨眼睛,一腳邁進了對方家里的大門。
不讓看就不看了,嘻嘻,其實他不知道,他穿長袍更加引人遐思,因為天氣實在炎熱,長袍的質(zhì)地很是輕薄,蜜色的肌肉在長袍下若隱若現(xiàn),十分朦朧,還不如不穿。
一眼就看見了對方手掌上有一道明顯的傷口,那傷口看起來不算太深血跡還很新鮮,還沒有包扎,阿蒙霍特普十分自然地執(zhí)起了蒂雅受傷的手。
男性的氣息突然靠近,把蒂雅的臉也燙的通紅。
“這是怎么回事?”秀致的眉毛微微皺起,阿蒙霍特普狀似關心的問道,他從懷中掏出一條干凈的手帕,仔細的為蒂雅包扎,還時不時抬頭注意對方的神色,生怕弄疼了她。
急急忙忙把手抽回來,都怪那個該死的蘇斯,她的手現(xiàn)在還疼得很,剛才急著做飯沒感覺到,經(jīng)人提醒之后痛感一下子就全上來了。
手收回來藏在身后,“沒什么啦,準備食物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我們快進去吧?!?p> 棕黑色的眼眸閃爍了一下,阿蒙霍特普也把手收回來,他看得真切,切口很平滑,不會是平常切菜用的那種鈍刀,而是來自搏殺用的匕首。
她在說謊。
進了門蒂雅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錢,門內(nèi)和門外被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個世界,門外烈日炎炎,暑氣升騰,門內(nèi)綠草茵茵,涼風習習。
她本來以為自己住的院子就很好了,在如此炎熱的肯邁特還能有草地,有乘涼的樹木,已經(jīng)足夠享受了,到了阿克沙家里,她才知道,她有多么鼠目寸光,她住的地方簡直被比成了貧民窟,
平整的石板鋪在庭院中央的路上,路的兩旁是兩片花園,進門的舒適涼風找到了來源,花園里面有大片大片的百合和矢車菊,無花果樹和石榴樹點綴其中,大串大串的無花果掛在樹上,火紅的石榴把樹枝也墜了下來,果實藏在樹葉中若隱若現(xiàn),很是誘人,清新的花香和果香充盈其中,午間的熱風吹過林間,吹動樹葉帶起一陣沙沙聲,吹到人身上讓人倍感舒適。
兩側路邊一左一右的砌了兩個長方形的水池,水池里開滿了白色和藍色的睡蓮,彩色的魚兒在寬大的葉脈下乘涼嬉戲,看見人來了也不害怕,它們歡快的甩著尾巴游來游去,好不快活,
盡頭是一片開闊的場地,爬滿葡萄藤的小棚子立在一邊,棚下有石桌石凳,成熟的葡萄從藤蔓上墜下來,伸手就能取下一串細細品嘗,在這種小棚子里用餐乘涼,簡直是享受中的享受!
身處其中蒂雅簡直覺得自己回到了鄉(xiāng)下的外婆家,外婆家中也有這么一個葡萄棚,小時候每年暑假的時候,夜晚就在棚下,外婆拿著蒲扇一下一下的為她趕著蚊子,給她唱童謠哄她睡覺。
想著想著,眼眶就有些濕潤了,她想家了,來這邊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不知道現(xiàn)代她的身體怎么樣了,是不是死了,家里人是不是會很傷心。
“你怎么了?”看見身邊人神色有些呆滯不大對,阿蒙霍特普關切的問道。
“沒怎么,我這不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了嘛!”蒂雅找了個理由,在別人家里要是這么哭出來也太丟人了。
而且她說的也是真的呀,不像華夏南方園林那種一步一景,但是這種異域風格也是見所未見的。
“劉姥姥?大觀園?那是什么?”少年水潤的目光中透著些疑惑。
她果然可疑。
“呃……這是一個小故事,劉姥姥就是一個鄉(xiāng)下的老太太,大觀園就是一個非常富麗堂皇的花園,她第一次見,就……很新奇……都沒見過……所以……”糟了,一不留神把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說出來了,這下可怎么辦,自己會不會被當做什么怪物抓起來活活燒死。
“很新奇的故事,我沒有聽說過?!鄙倌隂]有絲毫的異常,反而很有興致的繼續(xù)提問,“這個故事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阿蒙霍特普不說博覽群書,但是王國內(nèi)很多生命之屋的藏書他都去借閱過,他可以保證,在他看過的書里是沒有這么一個故事的。
而且,劉姥姥,大觀園,這兩個名字,就很奇怪,肯邁特沒有人起這種名字。
“嗯……以前走在路上聽別人說的,太久了,我都記不清啦?!钡傺呕琶ρ陲棧@么說還可以吧,他總不能再問了吧,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少年的神色,確認他只是好奇,懸著的心不由放下來,阿克沙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他應該是個好人吧,他是自己的朋友,又救了自己。
算了,穿越這種事,跟誰說誰會信呢?這是個秘密,自己爛在肚子里的才叫秘密。
她自以為她的小動作很隱秘,殊不知一舉一動都被阿蒙霍特普盡收眼底,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金質(zhì)的印章戒指滴溜溜地轉了一個圈。
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這個人身上有一團看不清的迷霧,他想做那個撥開迷霧的人,雅致的唇角緩緩勾起,不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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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起名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