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fā)展還在白陽的掌控之內。
于是,白陽順水推舟地在金豺城又住了幾天,然后才啟程離開。
從金豺城西門出,一路向西北去,那是西玄城的方向,也是白陽此行的最后一站。
在離開豺狼族的管轄范圍前,白陽都沒有遇到任何插曲,就像故意而為之。
越是靠近西北,白陽能看到的沙漠就越廣闊,在路程還有一半的時候,車隊被一片大湖泊攔住去路。
“殿下,我們到菖蒲海了?!卑鬃予ぶv解,“這是我們國家最大的綠洲和湖泊,西涼河西東貫穿,我們平時喝的水,就有一部分來自這里?!?p> 白陽從窗戶探頭向外看:“菖蒲海——”
平緩如鏡的湖面倒映著九霄之上美麗的星空,那一刻,眾人面前仿佛有兩個月亮,天上有一個,水下還有一個。
“在此稍作休整再從淺灘繞路吧?!卑钻栂逻_命令。
“停!原地休整,注意警戒。”白子瑜將命令傳達下去。
對凡人,西涼四月的晚風依舊透骨涼;對修士,是清爽的微風。
“原來西涼也有這么美的地方???”李玖年等人感嘆道。
看起來,菖蒲海被西涼帝國保護得很好。
白無塵對白陽說過,西涼的綠洲和礦山一樣重要,礦山代表著金山銀山,代表國防實力,而代表綠水青山的荒漠綠洲是生命的金山銀山!
白陽微微一笑:“在西涼,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菖蒲海是最大的綠洲,怎能不美?”
“不愧是太子殿下啊,開口就是國家社稷?!崩罹聊暾{侃道。
“我哪像你啊,圣子殿下?!卑钻柫ⅠR陰陽怪氣地調侃回去。
李玖年連忙轉移話題:“真別說,湖水還挺透澈?!?p> 白陽眼見李玖年認慫,不再調侃,隨意地往湖面看去。
這一看,白陽直接皺緊眉頭,悄悄地感知一番周圍,旋即向白子瑜打手勢——“安靜”、“撤回車上”、“保護”。
白子瑜不愧為將才,立馬會意,隨后以自然的話語將白小花等人轉移到了車上。
“水確實挺清的,我都想喝一口了?!卑钻栒f話的時候,眼神寸步不移地盯著湖面。
湖面微微泛起漣漪,在夜色下幾乎不可見,但白陽憑借超常的精神力感知到了。
白陽臉上沒做過多的表情,而是緩緩蹲下,將雙手伸進水中,捧起一點湖水,假裝要喝。
嘩!
霎時,一柄長劍從水中竄出,直奔白陽的咽喉而來。
等到白子瑜驚覺,喊出那聲“殿下小心!”的時候,白陽早就不在原地了。
凝結冰晶·爆!
方才白陽捧起一點水,不過是為了把凝結冰晶混進湖水,再加上虛靈影殺陣的虛實轉換,還真讓這殺手中套了。
冰晶中的五色雷直接重創(chuàng)了那名刺客,而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平靜的湖面又躥出大量的刺客,修為都不低于金丹期。
“禁衛(wèi)軍,擺陣!”白子瑜當即下令,準備上前支援白陽。
“不用過來!”白陽抬手阻止,“保護好車上的人,這些人交給我就行?!?p> 果不其然,綠洲當中又沖出不少刺客,甚至連沙漠底下也飛出不少刺客。
“蒺藜陣!”白子瑜臨危不亂,下令擺陣。
將近三百人的禁衛(wèi)軍迅速擺成里外三層交錯的長槍巨盾陣,因為可以拒馬、防空,所以這也被他們稱為蒺藜陣。
“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滲透進來的?”白陽沒時間再疑惑了,抄起玄獸槍直接沖了出去,踩著湖水與一眾刺客打起來。
吼!
吼!
吼——
一頭頭巨大的赤色巨虎在刺客身后騰起。
“赤虎族?呵,自己找上門來了——正合我意?!卑钻栮幚涞匦α艘幌?,本體連同三個虛影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
有冰靈根,白陽踩著湖水行動并不是什么難事,甚至還能借此限制那些刺客。
赤虎族的炁靈全稱赤骨焱虎,不怕凡水,所以他們敢躲在水里等白陽來。
正因如此,他們反而讓自己陷入被動——極霜巨熊有改變凡水的能力。
“赤焱流火!”湖面上的一眾刺客釋放合擊之技。
呼呼呼——
三枚足有屋子那么大的隕火彈朝著白陽襲來。
冰靈丹花·聚水·極霜·玄冰盾!
菖蒲海的湖水瞬間被白陽調動,組成一面巨盾。
轟!
嘭——
湖面激起巨大的浪潮,磅礴的水汽瞬間蔓延開來。
“殿下!”白子瑜萬分擔心。
“哼,所謂太子也不過如此?!蹦硞€刺客嘲諷道。
湖面的水汽遲遲未散,而那些刺客卻還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就在這時,水汽之中傳來了一聲輕蔑地笑意:“現(xiàn)在說這話,是不是有些為時尚早?”
“什么?”刺客們大驚道。
冰靈丹花·凝!
這些刺客親手制造的水汽,將成為他們的葬儀。
就算是熾熱無比的赤骨焱虎,遇到極霜巨熊,那也得夾起尾巴當貓咪。
“五色——雷罰?!卑钻柹裆届o地念出那四個字。
轟——
數(shù)道五色雷電從九霄墜下,將那些刺客化作的冰雕統(tǒng)統(tǒng)湮滅,包括他們的靈魂和金丹。
如此粉碎自然有好處——不會污染環(huán)境。
解決湖面上的刺客,白陽又向陸地上看去,蒺藜陣在白子瑜的維持下牢不可破,赤虎族刺客妄想突破,不過是白送人頭。
戰(zhàn)后,白陽坐在車沿反思。
“殿下,您沒事吧?”白子瑜詢問道。
白陽晃過神來:“沒事,我只是在想,赤虎族明知道我們連元嬰期修士都能干掉,為什么還要派這些雜魚來送死呢?”
白子瑜陷入沉思,隨即又抬頭:“或許——他們就沒打算在刺殺上面花真功夫,應該是為了應付某些人,別看這些刺客修為不低,但很多都是強行提上來的——炮灰。”
“你說的也許有道理,以他們的角度,沒派人刺殺和派了人但失敗了,是兩個概念。”白陽終于明白其中緣由。
“這也說明,赤虎族高層有完備的計劃,但他們的分級下屬卻喜歡破罐子破摔?!卑鬃予げ恍嫉匦Φ?。
“還是不能夠大意的?!卑钻栞p嘆,抬頭看了一眼明月,“再休息一會兒,后半夜啟程,繞過菖蒲海,直奔西玄城去?!?p> “遵命。”白子瑜退到一邊去向士兵們轉達命令。
白陽望向東方,不知不覺,自己已在政治之中陷得太深,九源帝國又跟西涼帝國不交好,何時才能到長安去——
次日。
白陽又遭遇刺殺······
“沒完沒了?!卑钻柊纬霾逶谀莻€元嬰期殺手腦袋上的玄獸槍,“白子瑜,清點傷亡?!?p> “遵命?!卑鬃予さ揭贿吳妩c人數(shù)。
白陽則默默地向車駕走去,臨上車前還讓李玖年拉他一把,到了車駕內部,白陽咳了幾口逆血。
“白陽!怎么了?是剛才的戰(zhàn)斗傷到了嗎?”李玖年擔憂道。
“沒事,一點小傷,吃點丹藥就好了?!卑钻栱樖址聝深w丹藥,氣色才好轉了些。
不久之后。
白子瑜來到車駕旁:“殿下,清點完了,還剩二百四十六人,這是傷亡名單?!?p> 白陽從窗戶伸出手接過名單:“我知道了,收拾一下,繼續(xù)趕路?!?p> 噠噠噠!
噠噠噠!
遠處傳來大量馬蹄聲,禁衛(wèi)軍瞬間進入警戒狀態(tài)。
“那是——玄狼族的玄狼斧騎。”白子瑜一眼認出遠處的部隊。
領頭的是個與白陽年紀相仿的青年,只見他騎著馬慢悠悠地靠近,還時不時左右瞧瞧地上的刺客尸體。
“哪個是太子?”青年桀驁不馴地問道。
“放——”白子瑜正要說放肆二字。
白陽不緊不慢地掀開門簾:“本宮在此。”
青年一臉不情愿地自報家門:“我乃玄狼族世子,玄承錦,前來接駕。”
“你們玄狼族都是在馬上接駕的嗎?”白陽冷笑道。
玄承錦真想翻個白眼,正欲翻身下馬卻被白陽制止。
“算了,你架子太大,本宮承受不起?!卑钻柵ゎ^放下門簾,回到車駕內部。
“你——”玄承錦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讓你父王跟我聊吧?!卑钻柕穆曇魪能囻{內傳出。
玄承錦無奈,號令士兵回轉。
······
西玄東城門,玄信瑞以及眾當?shù)毓賳T在城門外接駕。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
白陽掀開門簾,背手而立,面無表情地說道:“平身?!?p> “謝殿下?!北娙似鹕?。
白陽不緊不慢地走到玄信瑞面前,給了玄信瑞一個微妙眼神:“王叔,您是長輩,我給您個面子,有些話,咱們到地方說。”
說罷,白陽回到車駕內。
玄承錦打抱不平地跑到玄信瑞身邊:“父王,他——”
玄信瑞打斷了玄承錦的話:“無需多言,我自會處理。”
玄狼王府,茶廳。
白陽獨自坐在上位,玄信銳則在側位為白陽斟茶。
“殿下,您乃人中龍鳳,犬子不識抬舉,請您千萬別計較?!毙湃鸱诺蜕矶危瑒裾f道。
白陽平淡地說道:“王叔不必如此,這里只有你我二人,咱們叔侄相稱,客套話就不必說了?!?p> 玄信瑞一愣,旋即補充道:“此次刺殺,我確是沒有料到,是我的失職,還請您恕罪?!?p> “沒有料到?好一個沒有料到——王叔莫不是安逸太久,老糊涂了?”白陽喝了口茶,冷笑道。
“你——呃,賢侄啊,您沒事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上次銀豹族不也沒及時趕到嗎?您何必與我們計較呢?這樣,您想要什么,王叔定會補償與您?!毙湃鸩铧c沒忍住憋屈勁。
白陽一聽到這些話,火氣立馬就上來了:“我沒事,那是因為我的部下拼死奮戰(zhàn),跟您沒有半點關系,您不僅沒有將銀豹族沒及時趕到的事作為前車之鑒,反而將其作為擋箭牌?沒有及時救駕,還妄想用一些好處打發(fā)我,您以為我是誰?”
玄信瑞啞口無言。
“王叔,話不投機半句多,您回去好好想想吧?!卑钻柟室馀牧伺男湃鸬募绨?,隨后離開茶廳。
剛一出門,白子瑜就迎上來:“殿下,您的住處安排好了,內外侍衛(wèi)都由我們接替?!?p> “嗯,辛苦了。”白陽頷首。
白陽走遠后,躲在角落的玄承錦悄悄走進茶廳:“父王,他分明就是仗著老爹是皇帝,在我們這無理取鬧,我們就這么隨著他?”
玄信瑞沉默許久,隨后一把摔碎手里的茶杯:“滾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玄承錦也不敢再多嘴,一邊躲避玄信瑞砸來的茶杯,一邊往外邊撤。
最后,玄信瑞干脆連茶盤都摔了出去:“豈有此理!”
這時,窗外突然閃過半個人影。
金豺城,豺狼王府。
一個玄狼族裝束的男子出現(xiàn)在柴桀面前,隨后又變回豺狼族的裝束,他正是柴桀派去玄狼族的臥底。
“怎么樣,有什么消息沒有?”柴桀隨口詢問道。
“王爺,他們的刺殺雖然失敗了,但白驍不問緣由,直接向玄信瑞興師問罪,事后玄信瑞大怒,應該是心生怨恨了,王爺可趁此時下手。”臥底匯報道。
“好,你繼續(xù)盯緊,本王自有安排?!辈耔顢[擺手,示意其退下。
“是?!迸P底化作流光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