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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霜華之第十世

第九十五章 雨夜營帳暢聊

烈火霜華之第十世 眾孤 2751 2020-06-06 17:42:45

  夜里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雨,兩軍交際的戰(zhàn)場卻靜的出奇。一個月過去了,所有人對于這場病怏怏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厭倦了。

  處理完受傷的士兵,清夏坐在營帳里面,營帳的簾子打開著,她用一根好看的手繩將兩塊黑乎乎的舊舊的布簾子綁了起來,只見她盯著不遠處的一顆百年枯松樹發(fā)了呆??菟梢彩墙鼇碓掠嗖趴莸?,無情的戰(zhàn)火禍及了四周的青翠,原本貧瘠的土層葬著數(shù)以十萬的忠骨,用靈魂血肉灌養(yǎng)著的草木,到底還是枯死了。

  九重天,羽皇正移步雨荷宮,身旁侍從跟隨三三兩兩,駕著虛無縹緲的霧,一眼萬里的速度。不請自來,眾花仙子們告訴雨神羽皇來訪的消息后,讓靜坐于池塘邊的荷花雨神微感驚訝,她斂了斂臉上的愁容,將手中莖葉肥大的荷葉放下,慢慢出了荷花池。

  “荷花雨神近來心情不佳?昨日人界大暑的天氣,倒也不悶熱?!?p>  “羽皇終日事務(wù)繁忙,想不到還挺關(guān)心小神的施雨情況和心情狀況。”輕輕將手一揮,羽皇示意所有的人都離去,待偌大的雨荷宮只剩下荷花雨神與羽皇時,兩人倒也不用那么拘謹客氣。

  “所以雨神私自下凡,見到紫兒了?”開門見山,羽皇收了臉上刻意的笑容,語氣里蘊藏著咄咄逼人的氣息。

  “羽皇今日移駕小神的住處,原來是來興師問罪,怪不得。”

  “雨神,你也是歷經(jīng)千年的修煉才步入神的尊位,為何這般不珍惜身上干凈的羽毛?私自見紫兒,既是害她,也在害你。”

  “小神還是那句話,為什么對天下蒼生羽皇都可以做到寬恕,偏偏對于自己的女兒和妻子......”話到一半,荷花雨神住了嘴。這么多年她將一切看在心里,直到今日才有勇氣說,與其說是勇氣,倒不如說是無可奈何,一時的心直口快。

  羽皇表情凝固了好一會兒,直到身旁的空氣變涼了,他才繼續(xù)說來?!傲缰畠?nèi),一花一草,一人一獸,皆是我的子民。對他們寬恕或者嚴格皆有我的判斷理由。不能因為紫兒叫你一聲姑姑,叫我一聲父王,我便任由她胡來。我說過,每個人都要為她的選擇付出代價。至于紫兒母親,當年紫兒被我趕下凡間,她便賭氣離開了九重天,回到自己的娘家仙山霧都。身為六界之母,沒有一點作風與氣派,本王自然也并不會為她的選擇改變原則。”

  “羽皇,紫兒叫的這聲姑姑沒有血緣勝似血緣,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小神無比的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孽緣值得你判處她千年,忍心她一人帶著心里最卑微的希望走下去。九世了,一切該有個了結(jié)了......這一生就隨了她的愿吧……”

  半響,兩人都不再作聲。見時間過的差不多了,羽皇轉(zhuǎn)身默默的離開了......

  南山一帶的雨下的更加淅淅瀝瀝了,時不時伴隨著刺耳的狂風在營帳外怒吼。黑夜中,只有星星點點的營火還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亮。不遠處那顆枯黃的松樹枝椏往左偏移晃動了一下過后,一個大大圓圓的松果從樹上落下,在濕乎乎的地上打起了滾兒……清夏揉了揉疲勞的眼睛,再次瞪圓了眼珠子,卻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松果的影子了。清夏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海陵見到的果果,一別之后,再也無緣再聚......

  “一定是近來太累了,都出現(xiàn)了幻象,果果早也成精......”

  殊不知,清夏正準備起身休息時,門口傳來了一個溫潤好聽的嗓音,“清夏醫(yī)師可還沒休息?方不方便進來?”

  清夏記得,這個嗓音就是沐梓沐公子的專屬,磁性里加點溫潤,溫潤里暗含細柔。

  “可以進,請?!?p>  得到準入的命令,沐梓步子邁的大大的,一邊撥動著衣服上的雨滴,腳底一溜煙便進來了。見清夏疲憊的雙眼,知道她想要休息的意思。他尷尬的撓了撓半披著黑發(fā),“姑娘奔波一路,來軍營后一刻也不得閑,沐梓便不再打擾了?!币娝~腿正要離開,倒是把清夏朦朧的雙眼喚醒了過來,“沒事,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故人,突然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荒山野嶺,尸橫遍野的地方怎么可能見到所謂的故人......”清夏自嘲般的笑了笑,反過來問道,“天色已晚,外面雨水犀利,公子冒雨前來見清夏有何事?”

  “說起故人,我也有話要說。”沐梓笑了笑,似乎在表達對清夏話語的贊同?!盎纳揭皫X,尸橫遍野的地方,哪里來的故人......

  “哦?是嗎?公子在著荒山野嶺,尸橫遍野的地方也見到了故人?”

  “在某人身上見到一件物什,這才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故人......”

  “原來是這樣,只是天下萬物,相似的總是不計其數(shù),真不知是不是真有那么多巧合。就好比剛才我似乎看到不遠處的那棵枯松上掉落一個大大圓圓的松果,一眨眼的功夫,再也尋不見,多半是我眼花,才會誤以為她是某個故人......”

  直到沐梓臉上怪異的神情傳來時,清夏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出入,連忙糾正道:“我是說那個松果的顏色讓我想起了一個身穿綠色衣服的女孩兒......”

  見清夏極力辯解,沐梓還是笑了笑,“她可能以為我只是個凡人,所以才會強行解釋讓我不能誤會吧......”

  兩人越說越有共鳴,清脆爽朗的笑聲倒為這寂靜薄涼的夜色增添了些許溫度。

  “或許公子曾聽過這個傳說?”

  聽聞“傳說”二字,沐梓便來了興趣,因為說不定身為魔松座下第一大弟子的他也會被冠名無數(shù)個真真假假的故事。

  “不知是什么故事?清夏醫(yī)師請講。”

  “小時候隨爺爺浪跡五湖四海時,曾聽人們談?wù)摚@天上下的雨水有可能不是純正的雨水,而是某個人的淚水。掌管雨器的神袛傷心難過時,我們見到的便是淚水,當她心情不受波動時,我們見到的才是真的雨水?!?p>  沐梓摸了摸鼻尖,他深知清夏說的并不是真的傳說,當九重天上掌管雨器的荷花雨神難過時,這地上流淌的雨水便是她心里的淚......

  “所以你們該如何區(qū)分流淌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呢?”

  “你們?”清夏發(fā)出了疑問,“難道不應(yīng)該是我們么?”

  “哦,對對對......就是我們......”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爺爺,爺爺告訴我,這很簡單。當我心情好的時候,就當這雨水是雨水,當我心情難過時,就當這流淌著的水是淚水好了。爺爺說,心情不好都是一時的,我的難過與那個將淚水轉(zhuǎn)化為雨水降落人間的神袛來說,又算得了什么?又有什么值得難過的呢?至少沒有一件事情值得我流淌三天三夜的淚水吧......”清夏邊說邊發(fā)出了咯咯咯的笑聲。只是這個忘卻了前塵往事的姑娘來說,她并不知道當她在九重天上求羽皇給她與南宮羽一個機會時,真的哭了三天三夜。所以才導(dǎo)致這一世,明明很難過的時候都要強制自己不能哭吧,畢竟千年之前,她已經(jīng)將淚狠狠的透支了......

  六百年前,羽皇從孽緣司手中拿走一顆“忘我丸”給紫兒服下,前塵往事一無所記,所以這一生,她什么也不知道……

  “原來如此。”沐梓在一旁輕微的點了點頭,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女孩子也有這么讓人心疼的時候,這種心疼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于沐梓來說,他要做的就是幫助這個女孩,幫助她與南宮羽喜結(jié)連理,打破所謂的宿命論!

  “所以清夏醫(yī)師會有羨慕神的時候嗎?”

  “或許有時候會吧......比如有的時候想要喚醒某個人的記憶,卻因為自己是肉體凡胎而無計可施。那時候就會想象,要是我是神袛會幻術(shù)該有多好,倘若真是那樣,路也會好走許多......不過,有時候又會想,不歷經(jīng)一波三折的生活也該十分無趣吧......”

  沐梓心里暗暗回復(fù)著,“可你不知道,千年之前。你乃是六界之主羽皇的愛女紫兒公主,即使身份無比尊貴的你,后來的路途也不順暢,甚至,就是因為這個尊貴的身份,你比他人多了更多的不易......”

  夜色越來越烈,淅淅瀝瀝的雨水停了好一會兒,不遠處的枯松底下坐著一個渾身綠油油的姑娘,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清夏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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