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老爺喜得良緣”
“祝老爺早生貴子”
......
阮集正要踏出莊園,陡然聽到旁邊廂房中傳來一片賀喜聲,心中一奇,就朝那邊走去。
廂房中越發(fā)的熱鬧,似乎有個媒婆扯著嗓子一個勁的高呼。
“嗯?”
走到屋門口,阮集看見屋堂里圍著一堆人。
魚叔坐在右邊,低著頭,將臉斜到一邊,似乎十分不好意思。
左邊坐著一年近四十的女子,麻瓜臉,一看甚是剽悍,不時斜眼魚叔,似乎還不太滿意。
媒婆是一個五十多的老女人,濃妝艷抹,穿著一身錦繡袍子,正長著血盆大口大笑,眼中頗為得意。
老管家劉德能站在一旁,似乎有些著急,可是被媒婆擋著,竟然不能上前說話。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外人,似乎是那女子親友,都幫忙擋著劉德能。
“你們干什么呢?”
阮集站在門口,問道。
媒婆一看阮集,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兒,正要開口說話,冷不丁左側(cè)那女子先開口了:
“這孩子是誰,見了主母還不行禮”
那麻瓜女子十分潑辣,已經(jīng)擺出了主母架勢。
“還愣著做什么,來給主母磕頭”
“這小子,怎么這么沒禮貌,將來得好好管教”
其他人紛紛說道。
媒婆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別人沒見識,她怎可能也沒見識。
“東家”
劉德能大呼一聲,終于越過媒婆走到阮集身邊,心間忐忑不已。
魚叔也趁機(jī)急忙走到阮集身后,小聲說道:
“小集,讓他們走”
屋子里一靜,所有人來回看著魚叔和劉德能,再一看媒婆慌張的模樣,這才感覺不妙。
“這,這這......”
麻瓜臉女子站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
但凡能叫東家的,哪個是他們能惹的,原本想趁早將婚事定下來,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了變故。
阮集狠狠瞪了劉德能一眼,喝道:
“都給我趕出去,以后不許來這樣的人”
這也不能完全怪劉德能,是他交代劉德能安排介紹對象,而這個舊時代講究媒妁之言,否則就名不正言不順,估計也正是這樣,才出了這種紕漏。
屋里之人眼珠直轉(zhuǎn),眼看到手的婚事就要沒了,都著急起來。
“你你,你怎么能這樣,都已經(jīng)談妥了怎么反悔”
“就是,你仗勢欺人”
“這要是傳出去,讓我妹子如何做人”
“要么娶人,要么賠錢”
“對,賠錢,賠錢”
......
眾人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媒婆也孤注一擲了,朝劉德能說道:
“劉管家,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都見了面,已經(jīng)談妥了,怎么能說改就改,這不合規(guī)矩啊”
劉德能吭哧著說不出話來,老臉漲得通紅。
阮集本來心中就煩,被這些人擾得更煩,心中怒火蹭蹭躥起。
只聽阮集兩眼一瞪,目中露出兇光,說道:
“鬼面匪總把頭的腦袋就在老子莊里,要不要拿來給你們看看,看看是他的腦袋硬,還是你們的硬啊”
“嘶”
屋里陡然一靜。
鬼面匪他們在熟悉不過,那可是如雷貫耳,小孩聽了連哭都不敢,女人更是害怕。
而眼前的小孩他們也想起來了,這莊園的東家不就是那個殺上鬼面匪山寨,用石頭將鬼面匪總把頭砸死的小東家么。
“嗚嗚,大哥,我們走吧”
麻瓜女子哆哆嗦嗦,差點嚇尿出來。
“走吧”
“走走”
一群人低著頭,小心的從旁邊鉆出屋子。
“哎喲”
媒婆見阮集朝她瞪來,嚇得面色慘白,夾著袍子跑得飛快。
這時,附近的護(hù)衛(wèi)也趕來,呼喝著將那群人趕出莊園。
眾人離開后,劉德能如釋重負(fù),說道:
“東家,是德能沒辦好,東家責(zé)罰德能吧”
阮集說道:
“罰你這個月俸祿減半,下不為例”
這次劉德能辦事真讓他動怒了,否則也不會減薪。
“好好,多謝東家”
劉德能大松一口氣,感激說道,他真怕東家一下子把他辭了,那他上哪再去找這么好的事做。
阮集想了想,說道:
“這事還是要繼續(xù)辦,你放消息出去,就說阮家要辦相親會,城里適齡的姑娘都可以來,至于對象,除了魚叔,還有李東旭他們”
劉德能吸了一口氣,說道:
“那得有不少人”
阮集點頭,說道:
“不錯,不論是大戶家的,還是貧窮家的女娃,都可以來,但是也有要求,人品必須好,性格必須善良,風(fēng)評不能差,這關(guān)你要把好”
李東旭他們原本十分潦倒,別說娶媳婦,自己都喂不飽,現(xiàn)在工坊運作良好,他們身居高位,打他們主意的一定很多,因此阮集決定幫他們也張羅一下,省的將來麻煩事一堆。
“那要不要讓媒婆幫忙”
劉德能又問道,心中有些忐忑。
阮集兩眼一瞪,說道:
“不要什么媒婆,這事你親自辦,若是辦砸了,我唯你是問”
“好嘞,東家”
劉德能應(yīng)道,心中暗道果然。
劉德能走后,這廂房就剩阮集和魚叔,此時魚叔又吧嗒抽著煙,恢復(fù)常態(tài)。
阮集看著魚叔,即便心中再氣也不能對魚叔撒,便搖頭嘆道:
“魚叔啊,咱們今天差點陰溝里翻船了,竟然被這幾個人算計”
魚叔點了點頭,說道:
“我攔不住”
阮集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魚叔,感覺哭笑不得,說道:
“要不然,還是鍛煉一下身體”
魚叔兩眼一瞪,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連說道:
“不練不練”
阮集說道:
“再不練練,媳婦都抱不動”
“咳咳”
魚叔被嗆了一口煙,不過剛剛那瞬間,心還是動了一下。
阮集看到魚叔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說道:
“也不需要怎么樣,只要掛著沙袋跑步就行,一天半個時辰,一個月就有效果”
“不練不練”
魚叔嘀咕著,叼著煙斗晃悠悠走了。
阮集笑了笑,向大門走去。
醫(yī)館附近,病人絡(luò)繹不絕的涌向醫(yī)館。
老醫(yī)師在醫(yī)館中苦著臉,眼前這個病人實在讓他為難。
“老人家,醫(yī)館中的藥物已經(jīng)用盡,您老人家還是先回去等等,如何?”
老醫(yī)師朝對面一個老婆婆說道。
那老婆婆一臉萎靡,看起來十分虛弱,說道:
“神醫(yī),你一定要救救我呀,我老婆子要挨不過去了”
老醫(yī)師嘴巴張了張,又苦著臉說道:
“老婆婆,是真的沒藥了,要不你還是到其他醫(yī)館先看看,如何?”
老婆婆搖了搖頭,堅決說道:
“不好,他們沒有神醫(yī)厲害,我老婆子就在這里看了”
老醫(yī)師無奈說道:
“老婆婆,你只是得了牙齦之炎,只需要買一些薄荷消炎即可,你去其他醫(yī)館開藥吧”
老婆婆眼皮子跳了跳,吶吶說道:
“可是我老婆子,沒錢吶”
老醫(yī)師眼中閃過一道悲憤,摸了摸兜里僅剩的幾枚銅錢,臉上更苦,說道:
“唉,醫(yī)館已經(jīng)難以為繼了,老婆婆,我也沒有辦法啊”
老婆婆呆了呆,問道:
“真沒辦法?”
老醫(yī)師點了點頭,可憐兮兮說道:
“醫(yī)館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哪來的錢買藥”
老婆婆臉上萎靡瞬間消失,騰的站了起來,甩了甩衣袖,不屑說道:
“連錢都沒有,還說什么神醫(yī)”
“呃呃,你.....”
老醫(yī)師目瞪口呆,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老婆婆大步朝屋外一走,還嚷嚷道:
“走了走了,醫(yī)館沒藥了,看不了病了”
......
“啊,沒藥了”
“哎呀,來遲了”
“真是的,沒藥做什么神醫(yī)”
......
屋外排隊的人吵吵鬧鬧,一會就走了大半,剩下一些真想看病的神情無奈。
老醫(yī)師也是感覺萬般無奈,把那小祖宗搶回來后,為了在他父母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得道高人的一面,他豁出去了不少財產(chǎn),不想只撐了一個月就撐不下去了,那小祖宗才剛出生,一想還要熬好幾年才能把他收為徒弟就一陣頭疼。
“老先生,好久不見了”
老醫(yī)師聽到人聲,渾身一哆嗦,抬頭一看,看到阮集坐在他對面。
“小子,你可來了”
老醫(yī)師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哎呀,老先生,您怎么了?”
阮集看著老醫(yī)師一臉委屈,頓時奇怪。
這家伙生猛得很,怎么會變成這樣,再一細(xì)看,臉上竟然多了不少皺紋。
老醫(yī)師心中無奈委屈滾滾而來,把門一關(guān),便開始向阮集傾吐這個月所受種種。
最后老醫(yī)師一抹眼睛,竟然真的擠出幾顆眼淚,哭訴道:
“你說這百姓怎么這樣,我是真想治病救人,幫困苦之人解難,牙疼的,肚子疼的,火氣大的,這些人怎么都來占便宜了,生生把我這醫(yī)館給消耗垮了”
阮集感覺一陣好笑,感情這牛人也沒什么生活經(jīng)驗,竟然被普通人折磨成這樣。
悠悠北
有票的給張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