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詞就要沖上去,唐若擋住了她。
宋澄詞看到唐若握著溟流川的手,青筋幾乎暴起、
她知道,唐若也是怒火中燒。
宋澄詞看到唐若搖了搖頭,她也忍了下來。
霍王掃視了一番,現在沒有人愿意和他鬧翻。
雖說也有能打過他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沒有必要和他硬碰硬。
眾人還是礙于皇室的背景不容小覷,霍王隨時可以被抹掉。還有高王,還有李王。
讓人忌憚的是他們皇室的太子,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只聽聞他喜歡殺戮,無休止的殺戮。
這時,戰(zhàn)其飛從內殿里走了出來,一身灰藍色的長衣,內襯是白色的長衫,腰間束著黑色玉帶,玉冠豎起頭發(fā)。
他的眼神深邃,向眾人掃了一遍,目光落在霍王的背后,說道:“霍王,請上座。”雖然是禮貌,語氣卻不容置疑。
霍王向后憋了一眼,哼了一聲,拂袖走到自己位置上去。
“上交的武器會放在殿外的玉架上,宴會結束,各位便可取走,如章氏修仙劍道,劍不可離身,可不上交武器?!睉?zhàn)其飛說著,看向章氏點點。
“這不可!”霍王站起來,怒道。
戰(zhàn)其飛轉頭看了一眼霍王說道:“霍王,道不可破,意在何?你我,和在座的各位都明白?!?p> “戰(zhàn)其飛,你這是挑釁皇室權威?!被敉踝叩降钪醒?,大怒道。
“海州,何時由皇室說了算!”戰(zhàn)其飛擦著手里獵魔劍說道。
“放肆!”霍王的手刀已經向戰(zhàn)其飛沖了過去。
戰(zhàn)其飛坐在那里,揮了一下劍,獵魔劍的劍氣和手刀碰撞在一起,把手刀又打回了霍王的方向。
眼看霍王躲閃不及,這時,一個黑白色的身影飛了過來,三只月牙型的飛刀將獵魔劍劍氣,打散了。
“好強的氣功!”宋澄詞低聲道。
“這是瀛術中的強氣功。”唐若正色道。
那黑白身影站定在霍王身邊,是個有些瘦削的身形。
長相美麗充滿了誘惑的女子,揚著頭說道:“如此不小心,對戰(zhàn)圣主不敬,你以為你是誰!這么狂妄!”
“霍主,您來了?!被敉醢莸?。
“嗯,霍王辛苦?!被袅謨狐c點頭。
“霍林兒,三皇女,是殺手,為人膽小,急躁。”唐若低聲給宋澄詞說道。
“膽小急躁的殺手,哈哈,有趣?!彼纬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
眾人都聽的出來,霍林兒這擺明是說給戰(zhàn)其飛聽的。
“霍主,請入座。”
“準備開宴吧!”戰(zhàn)其飛舉杯站起來敬眾人,隨后轉身示意戰(zhàn)初新開始。
“宴會已經開始了嗎?”這時,艾崇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就是羽云伊。
“艾圣主,還未,只等您來?!睉?zhàn)其飛笑著說。
“怎么?霍王為何在此?”艾崇明知故問,但是,他更是無人敢惹。
他的功力和法術深不可測,皇室對他很提防和關注。
“葉皇子,有皇意和禮物讓我送上?!被敉醪坏貌话岢鰜砘首?。
艾崇聽了輕蔑的看了霍王一眼,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坐下。
羽云伊坐在可以看到宋澄詞的地方,沖她燦爛的笑著。
宋澄詞一掃剛才的不愉快,使勁的朝著羽云伊揮手,笑的開心。
唐若回頭看了一眼宋澄詞,轉身又喝了一酒,重重的摔在桌案上面。
宋澄詞和羽云伊相互對視一下,聳聳肩。
“眾位世家圣主,葉皇子有皇意傳達,請霍王?!睉?zhàn)其飛站起來說道。
霍王一臉得意的站起來,走到殿中央,拿出卷軸念道:“因妖魔橫行,人心不穩(wěn),三大伏魔世家辛勞,遂皇室會派兵駐扎在各州之外?!?p> 此話一出,眾世家開始沸騰議論不休。
戰(zhàn)其飛抬了一下眼,看了看霍王,剛要說什么,艾崇猛的站起來說道:“不可能!要在我定州派兵駐扎,先過我這一關。”
“葉皇子到!”就聽見殿外有人報道。
眾人紛紛站起來,葉皇子優(yōu)雅的走進殿中,這才一睹了葉皇子的容貌。
葉皇子名曰:葉零,是當今皇帝的大兒子,位高權重,甚至有些事情可以替皇帝決定。掌握著刑法和兵馬權利。
他身著黑金色長衣,腰間束著一條樣式別致的腰帶,云龍紋飾,黑玉鑲嵌。銀龍發(fā)冠豎起頭發(fā),臉龐俊逸,英氣劍眉,眼若星辰,薄唇剛毅。
葉皇子掃視了一番眾人,在唐若那里停留了一會,向他點點頭。
唐若先是頓了頓,繼而也點點頭向葉皇子。
戰(zhàn)其飛走下來,鞠躬道:“葉皇子,您光臨海州也未請人告知,也讓戰(zhàn)某準備一番?!?p> “不必,我此番來,是為了地芽城的妖孽?!比~皇子走到正座上面,向下俯視道。
“地芽有妖孽?!”戰(zhàn)其飛看向戰(zhàn)初新。
“圣主,并收到任何報告說地芽城有妖孽存在。”戰(zhàn)初新說道。
“我說的是,整座地芽城里的人都是妖孽!”葉皇子笑道,笑容里卻是沒有任何溫度和感情。
戰(zhàn)其飛剛要說什么,唐若一步邁出來,拉住了他說道:“既然葉皇子說有妖孽,不妨讓我們這些世家也一并助戰(zhàn)皇子,您意下如何?”
葉皇子說道:“唐若?”
“正是?!碧迫糇叩酱蟮钪醒胂蛉~皇子鞠了一躬。
葉皇子點點頭,又看向宋澄詞,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很快又掩飾過去。
“唐圣主,那姑娘是?”葉皇子問道。
“宋澄詞,我的朋友。”唐若說道。
“宋姑娘,你好。”葉皇子說。
“葉皇子,千歲?!彼纬卧~走上前,說道。
“千歲?”
“這個好!”葉皇子向眾人笑道。
眾人也一同喊道:“葉千歲。”
“戰(zhàn)圣主,我們一起去一趟地芽城吧?!比~千歲從正座走下來。
走到躬著身的宋澄詞身邊,輕聲對她說道:“宋姑娘,你很對我的胃口?!?p> 宋澄詞驚得抬起身,與葉千歲對視了一下,沒有說什么。
唐若和宋澄詞也跟著一起出去,羽云伊跟了過來說道:“姐姐,這葉千歲,好像很喜歡你,弟弟可不高興了,尤其是唐哥哥,他會更不開心的?!?p> 唐若瞪了一眼羽云伊,他悻悻的跑到宋澄詞身邊。
宋澄詞有些郁悶,她看了看前面的葉千歲,嘆口氣道:“我要選誰呢?”
羽云伊差點摔倒,唐若拽住宋澄詞的衣袖生氣道:“你想選誰?”
“我選你,我的哥哥,我選你,他們那些人,歪瓜裂棗的,我誰也看不上!”宋澄詞嚇了一跳,趕緊賠禮道歉說。
羽云伊抿嘴笑了笑說道:“哎呦呦,唐哥哥,又吃醋嘍,你這樣兇,把阿詞姐姐嚇跑可如何是好?”
宋澄詞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羽云伊的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抓著唐若的衣服,拼命的賠禮道歉。
沒多久,眾人便到了地芽城,葉千歲騎在馬上對戰(zhàn)其飛說道:“戰(zhàn)圣主,請開城門吧!”
戰(zhàn)初新看了看戰(zhàn)其飛,點點頭向天空射了一箭,頓時,一陣藍色的光芒在上空閃爍了一下,城門接著便開了。
葉千歲走在前頭,戰(zhàn)其飛和戰(zhàn)初新隨后,唐若和宋澄詞還有艾崇他們也騎著馬跟在后面。
進了城,才知道葉千歲說的滿城都是妖孽是和意思。
現在的地芽城可以說是一座死城,城中的人有的沒了胳膊,有的缺了半個身子,有的甚至沒有了頭顱,但是,他們卻沒有死,在到處找尋活物。
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奔跑到眾人面前,跌坐在地,她哭喊著求大家救救她,宋澄詞跳下馬,把女子扶了起來,準備把她扶上馬。
就這這時,一股劍氣向宋澄詞和女子飛了過來,唐若飛身到宋澄詞身邊,拔出溟流川擋了回去。
“霍林兒,你要作何!”唐若怒道。
“骯臟之人,殺!”霍林兒說道。
“她哪里骯臟?我看著沒有比你和你那個哥哥更骯臟的!”
“你以為你們這點小伎倆,能瞞得過我!這城中之人本無事,如今卻被人直接用活體做成了攝靈尸!”
“這居心可見如何惡毒!”宋澄詞氣憤道。
艾崇和葉千歲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沒有說話,霍王怒道:“你是何人!在這里胡言亂語!”
“我是誰并不重要,我也沒有什么宏大的背景,我就是痛恨你們這些偽善的人!”宋澄詞怒道。
這時,葉千歲說道:“不管偽善還是真善,這些人必須死!”
“你要屠城!”戰(zhàn)其飛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戰(zhàn)圣主,這不是屠城,是清潔,把骯臟卑劣之人清潔掉,城中才干凈?!比~千歲說完,揮了揮手。
便從城中各處飛身出來很多黑影,速度極快,都是一刀割喉,宋澄詞低聲道:“在這里居然也能碰到忍者!”
“哼,我宋澄詞30年來,還沒有怕過誰!”
“魔至九霄,道至為暴,以邪誅邪!”說著,她就從皮袋子里拿出一道黑色的符念道。
瞬間,黑色的符冒出黑色火焰,無數道黑氣從黑色火焰里飛向那些忍者,他們一個個倒下,成了灰色干尸狀。
“阿詞!”唐若上前拉住宋澄詞的衣袖,阻止道。
“離我遠點,咱們不是一路人?!彼纬卧~忽然對唐若冷臉相對。
唐若詫異的看著宋澄詞說:“阿詞,你這是作何?”
“唐圣主,修煉偏離正道之術,你我應該棄之才對?!被敉醯靡獾恼f道。
“你們亂殺無辜,屠戮性命,就不是偏離正道嗎!”唐若氣憤道。
宋澄詞知道唐若是個很熱血的人,而且嫉惡如仇,如今自己因為一時氣惱,動用了招靈道的禁忌,更應該和他劃清界限。
“唐若,別說了,我自己有數,這些人表里不一,在我那個年代多了去了,只不過還沒有這樣猖狂,可是這道德綁架的行為卻是如出一轍!”宋澄詞不屑道。
這時,葉千歲拔劍飛身向宋澄詞飛來,兩人對打起來,此時的宋澄詞卻極沒有優(yōu)勢,葉千歲的劍快速且招式詭異。
宋澄詞只得躲閃著,唐若剛要上前,可是胸口卻一陣疼痛,他停住捂著。
宋澄詞看到此,向葉千歲發(fā)射了桃花眼,趁機把腰帶上的附魔石拿下來扔向了唐若。
唐若接住了附魔石,剛要向宋澄詞說什么,宋澄詞卻向她搖搖頭。
唐若把附魔石收好,緊握著溟流川,眼睜睜看著宋澄詞忽然消失了。
葉千歲向四周看了一番,霍王喊道:“那個妖邪術士去哪里了?來人!去追!”
“不必了,她應該不是人?!比~千歲想了想說道。
唐若心里一驚,果然,葉千歲是個勁敵!
艾崇向身后的羽云伊遞了一個眼色,他迅速飛身向后離開了。
葉千歲騎上馬,說道:“戰(zhàn)圣主,地芽城清潔后,就由李王接收?!?p> 戰(zhàn)其飛很想和葉千歲翻臉,但是,想到海州只是少了一個地芽城,也就沒有再計較什么,以后提防著李王即可。
然而,戰(zhàn)其飛卻想錯了,葉千歲想要的豈止只是一個小城而已!
屠戮在遠去的眾人身后繼續(xù)著,唐若不能做什么,唐州的人不能像地芽城這樣的下場。
烏云不知是何時聚集的,雨傾盆而下,沖刷著眼前的一切,在唐若看來,卻沖刷不掉不該有的罪惡。
他站在雨中看著城中的人一個個全都死去,他又一個個將他們就地埋葬起來。
每埋葬一個,他便說一個對不起,不知說了多少對不起,不知挖了多少坑,埋了多少人。
等到他離開地芽城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雨后的寒冷,隨著海風吹到唐若的心里。
他想起剛剛宋澄詞用心語對自己說的:“阿唐,收好附魔石,你需要它?!?p> 那一刻,他恨不得殺了葉零!宋澄詞沒有了附魔石又回到了靈體的狀態(tài),而最需要附魔石的人是她才對!
在阿詞最危險的時候,唐若卻沒有立刻沖上去。
他后悔當時的猶豫,他在那一刻心里確實想過,是唐州的百姓重要,還是宋澄詞重要。
卻也是這一點點的猶豫,他知道,宋澄詞看出來了,她選擇了唐若的大道,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