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玄明道解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施計夜襲西冷城

玄明道解 易有三 6342 2020-03-27 21:17:14

  洞府中依舊沉寂,蕭濯端坐在上,手肘頂在案上,把玩一只碧玉杯。下方九位督軍你看我我看他就是沒人說話。

  突襲西冷郡城可不是等著去撿的便宜,誰也得掂量掂量。

  蕭濯為了方便陳讓成行,把西冷內(nèi)部不穩(wěn)的情報給忽略了去,沒等眾人情緒平復就直接說出點將的話來,不知情的人難免躊躇了。

  見眾人不做聲,蕭濯冷哼一聲,道:“怎么沒人敢去嗎?重督,你跟虺督也不愿去嗎?”

  重暉青臉綠了綠,說:“大督軍,天寒地凍,路途遙遠,末將以為還是穩(wěn)扎穩(wěn)打,十旗共舉,先攻下火州城為好?!?p>  蕭濯擺手說:“你們也看到了,火州城防護陣法極難攻破,秘藍之光法器很多,戒備日久,我們已遷延時日,必須出奇兵盡快結(jié)束這場戮亂之戰(zhàn)?!?p>  眾人又沉默了下來,虺沖低聲嘀咕:“那還不是你的問題?!?p>  蕭濯聽得清楚,卻面無表情只當沒聽見。一群人低個頭在那里瞄來瞄去。

  陳讓見狀不好再端著了,起身說:“末將愿往?!?p>  蕭濯一掌拍在案上,估計他心里把這案板當成虺沖的臉,大聲說:“好!蒙督果當是男子漢,真英雄,有什么要求,只管說來?!?p>  陳讓拱手道:“身居神位,自當盡職,愿遵大督軍調(diào)遣?!?p>  蕭濯暗暗點頭,說:“霸山督軍,聽聞你跟蒙督是結(jié)義兄弟?”

  霸山黑勇起身抱拳道:“不用說了,俺跟兄弟一起去!”

  蕭濯示意他們坐下,又說:“還差一人,誰愿自告奮勇?”

  溫風起身道:“末將愿往?!?p>  霸山黑勇還沒完全坐下去,又忽地站起來,伸長脖子指著溫風唾沫橫飛道:“滾你娘蛋的扁毛!你這日娘撮鳥去了必??!有你必?。 ?p>  溫風臉皮痙攣,就連蕭濯也嘴角抽搐,說:“此去豈是兒戲?三人須得同心協(xié)力才行,你們能做到?溫督,你說呢?”

  “末將···”

  霸山黑勇一揚手:“啊呀去去去,俺看到這滿嘴流膿的扁毛就想撓死他拍死他咬死他,同心不了,協(xié)力不了!”

  溫風氣得臉色鐵青,保持不住那種溫文爾雅的風度了,指著他罵道:“你!你!你滿嘴噴糞!”

  “你滿嘴流膿!一肚子都是惡瘡!”

  蕭濯拍案喝道:“都住嘴!好歹都是修行有成的神仙一流,怎么就跟俚市潑皮一樣造!威廉成,你隨蒙督前往,此事機密,不可泄露,諸位切記···”

  陳讓、霸山黑勇、威廉成留下。眾人紛紛起身退去,溫風怨毒地看了陳讓和霸山黑勇一眼,一甩袖正要走,霸山黑勇罵道:“看什么看,吃熱屎爛腸肚的日娘撮鳥!”

  溫風氣得渾身發(fā)抖,一個趔趄,飛快地出去了。

  霸山黑勇嗤笑道:“對付這種斯文敗類,就是惡死他了事?!备杏X蕭濯正在看著他,又正兒八經(jīng)地抱拳說:“大督軍,末將說得是吧?”

  蕭濯抽了抽臉皮,干咳一聲說:“好了好了,說正經(jīng)事···”

  幾人協(xié)商統(tǒng)籌罷,各回各處。陳讓留下給蕭濯療理一陣,也返回營中。

  他剛進大帳,就看到五個身影在里面,十道目光齊刷刷掃來,頓時頭皮發(fā)麻,心里叫苦:怎么還在這里?!

  他正想呵呵笑一聲緩解下尷尬之情,早被血羅欺身上來喝道:“你這個騙子!”

  既然已經(jīng)開弓了,他反而平和下來,看著血羅怪道:“我騙你什么了?”

  血羅指著涂清鈴道:“她是你妻子,不是你妹妹!”

  陳讓看了涂清鈴一眼,心道:這幾個女人發(fā)生了什么事了?怎么就說了呢,說了也好。于是笑道:“是你說她是我妹妹的啊,你忘記了嗎?我好像從沒說過吧?!?p>  血羅一時噎住了,惱羞成怒:“我要你休了她!”

  “監(jiān)軍權(quán)柄雖大,但似乎管不到這些吧?即便是管得到,那也是不可能的?!?p>  “我不以監(jiān)軍的身份,你要是不休了她,我就···我就···”

  陳讓擺了擺手徑直走向主案,“別鬧了,開什么玩笑。你們怎么一直在我大帳,我今天都被溫風當眾扣了個穢亂軍營的帽子,冤不冤?各位女神,馬上要出征了,都消停些好不好?”

  血羅死死地盯著他,質(zhì)問道:“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陳讓嘆了口氣,說:“你是個好姑娘···”

  這種開腔也不用聽下文了,血羅尖叫道:“不要說了!你記住,你傷害了我兩次!三次!你會后悔的!”說完呼地沖出帳去。

  陳讓叫道:“要議事呢!”

  沒有回應,他看了看紅綃,眼神示意,誰知她橫了一眼,嗤道:“什么玩意,愛咋咋的?!?p>  他這才發(fā)覺自己終究還是亂了方寸,紅綃跟血羅勢如水火,怎么可能去追回她?

  于是他又看向古嶺姐妹,這兩人在那里拾掇陣法推演草稿,拾掇來翻騰去,不知道弄了多久了。

  只見古嶺月兒眼神恍惚呆滯,眼圈隱隱發(fā)紅,感覺心尖上被揪了一下,說:“那個···霜兒,勞煩請監(jiān)軍來,傳令左思明,擂鼓升帳?!?p>  古嶺霜兒應了一聲,拽著妹妹出去了。

  陳讓往椅子上一倒,長吁一口氣,閉上了眼。紅綃揶揄道:“有這么累嗎?這呆子,血羅這個時候還能來那才怪了?!?p>  紅綃說話是越來越大膽了,他也不理會。對于血羅,叫她是他的事,來不來是她的事。

  涂清鈴走到身后搭手在他肩上,“是我說漏嘴了,對不起?!?p>  陳讓拍了拍柔荑,“沒什么,遲早的事?!?p>  不久,庹元焰等人紛紛入帳,血羅幾等不來,陳讓又讓庹元焰去請,庹元焰面皮抽動,低頭瞄了他一眼:“蒙督,末將冒瀆說一句,這事還是得勞動您的大駕,末將這個···那個···”

  陳讓一揚手說:“血羅督軍可能是身體不適,就不等了···”

  次日天色拔亮,沉悶的號角聲響起,十面大旗簇著‘征西招討使’大纛飛上半空,將士齊聚,浩浩蕩蕩往火州城而去。

  陳讓、霸山黑勇、威廉成所部掩去旗號,盡穿黑衣,在大軍下方的山林之間急速穿梭,半空中他們的旗號雖在,卻是他人頂替的。

  數(shù)十里后,地面和空中分道揚鑣。蕭濯看了一眼莽林,深吸了一口氣,對傳令神將說:“傳令重暉、虺沖為第一隊,塑頤慧律、端若平承為第二隊,嵐月、溫風為第三隊,輪流攻打東門。傳令打蒙嵪、威廉成、霸山黑勇旗號的幾位神將率我本部各隨一隊?!?p>  這一計瞞不了多久,陳讓等人必須盡快,只要離了火州城視野,就可以低飛趕路了。

  兩天后,突襲軍行至西冷大平原中一處谷地,一片枯黃灰褐,離西冷郡城已不足千里。

  這一路上,陳讓一直在想:三旗硬攻的話,即使能打下西冷郡城,損失也當極重,如果能誘西冷守軍出戰(zhàn),在大陣之外消滅守軍主力,那就好多了。

  他打算尋個地方讓威廉成和霸山黑勇埋伏,自引本部去佯攻城池,詐敗誘敵前來,再一舉殲之。

  此處天高地闊無遮無掩,適合作戰(zhàn),卻是不利于設(shè)伏的所在,但反過來想,敵人也不會覺得此地會有埋伏,他心中有了計較,抬手止住諸軍,對威廉成和霸山黑勇道:“西冷郡城將至,對于此戰(zhàn),兩位兄長可有高見補充?”

  先這么一問是出于尊重。如果直接大喇喇指使,兩人尤其是威廉成會不會對著干不說,心里不那么暢快是必然的。

  威廉成笑道:“蒙督想必是有什么主意了,這回本就是以你為主,你只管下令就是?!?p>  霸山黑勇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賢弟快快說來?!?p>  陳讓備言之前所想,接著說:“我欲率本部于夤夜時分襲城,兩位兄長前方大谷兩側(cè)山內(nèi)掘洞埋伏。若是我僥幸得手,會遣人以笛音為號,二位兄長即殺奔郡城。若是城不能破,我就詐敗誘敵到此,兩位聽鼓聲為號,一起殺出···”

  夜襲攻城也好,詐敗誘敵也好,都不是易為之事。三人定議,就各自率部忙碌。

  這一片山原都是沙土,不好打洞,累壞了一幫水屬土屬的神兵神將。這些人都是一方高士,平素都是下面的人代勞,誰會干這種事?第十旗還好,其他兩旗的人就有些怨言了。

  小節(jié)不管,好歹是整備了。待到夜幕籠全,亥時沒過,陳讓就率部掠上半空,直奔西冷郡城。

  不到兩個時辰,眾人已經(jīng)到了,陳讓下令修整半個時辰。他不由得想起颙燚那全是天族組成的凌天軍,如果全是化神境天族的話,那靈活性就太可怕了,一個時辰三千里以上的飛行速度,用來偷襲的話絕對無人能出其右。若是都像墨光一樣,一個時辰差不多五千里,那想想都覺得恐怖。

  月沉星搖,寒氣翻滾,地面上的松土看得見在變化,那是馬齒霜在迅速形成。陳讓站起身來:“出發(fā)!”

  西冷郡城就像黑暗中匍匐的巨獸,城樓上的光明滅不定,似是睡眼朦朧。仿佛對陳讓的到來還茫然無知,

  隨著接近,陳讓隱隱生出些不好的預感,他修行惕龍已久,心知這種感覺不會無由。但他是來詐敗誘敵的,所部已到眼前,自當知難而進,不能躊躇。

  “揚旗!起陣!擂鼓攻城!”

  震天動地的動靜在一夜中最沉寂的時分響起,‘靈云’奏徹,黑暗半空中流光如星瀉,幻彩如涌波。

  郡城這頭巨獸也似是驚醒過來,睜開了無數(shù)幽藍的眼睛。城樓之中、高墻之上噴射出藍色光束,刺破長空。

  火州城那一戰(zhàn)蕭濯的教訓還歷歷在目。沒人壓陣,陳讓不敢沖鋒在前,掠在旗門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攻城的庹元焰等麾下將士并不知詐敗之事,硬扛秘藍之光,催動各種法寶、武技、血脈神通,竭盡全力攻打。

  一時間嘈糟糟亂呈呈,光灼灼影重重,城內(nèi)外這一片天地都躁動起來,夜空都在搖晃戰(zhàn)栗。戰(zhàn)斗一開始就已經(jīng)白熱化了。

  幾輪攻擊下來,法陣護罩紊亂蕩漾,似乎快要破裂了。恰在此時,城樓兩側(cè)遠處黑暗中悄無聲息地飛出兩隊軍士,怕不是有數(shù)千人,一左一右包抄而來。

  幸好飛得不快,應該多是丹氣境修士。陳讓觀陣瞥見,心里突地一跳:這些人拿著吳愁那種管式圓柄的法器!而且依稀看到后面有人捧著之前火州城擊傷蕭濯的那種圓碟,正在組合,若是交叉一掃,城樓內(nèi)還有的這種攻擊的話,三面夾擊,怕不是要死傷慘重?

  “撤!”他果斷下令。

  涂清鈴和紅綃不假思索就退了回來。庹元焰則怔了一怔,眼看法陣將破,這時候前功盡棄了,他有些不甘:“蒙督???”

  郡城護罩異樣極可能是西冷軍的誘敵之計。一頭扎進戰(zhàn)場猛攻猛打,眼見就要達到目的,注意力全在這上面,就會忽視了很多東西,庹元焰這樣的神仙也不例外。

  事急,陳讓大叫:“散去戰(zhàn)陣!分散撤!快!”

  眾將士見他疾言厲色,趕忙急掠四散。恰在此時,三聲嗡響幾乎同時發(fā)出,原先戰(zhàn)陣所在之處被幽黑的光柱掃過,有些神兵神將退散不及,慘叫聲大起。

  昏暗中那些組合發(fā)出黑光的人紛紛后退,后面又有已經(jīng)組合好的補上前來。

  左思明換了鼓點,‘靈云’變奏為‘血獄’。陳讓咬牙嘿了一聲,無奈扔下一兩百死傷者,飛速后撤。

  這時城樓中又有一隊近千人的修士飛身掠出,加上兩側(cè)之人,一起來追。

  庹元焰等神將急趕上來,簇擁著陳讓和八音衛(wèi)奔逃。

  陳讓環(huán)首一瞥,身邊只有千余人了,四散而去的一時也整不攏來。

  而且,對于某些人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可以就此脫離玄赤宮和幾大勢力,由明轉(zhuǎn)暗。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神仙一死,那必然是尸骨無存,絕無對證。合情合理的詐死脫身,誰也沒話說。

  他此時也無暇多想,詐敗成了真敗,一路往威廉成和霸山黑勇埋伏之處引去。從此前城內(nèi)西冷軍的反應來看,顯然早有準備,他不清楚埋伏之計是不是敗露了,只能冒險賭一把。

  要誘敵,就不能跑得太快,要給對方以全殲己方的希望。如此免不了再有損失。打打停停一個多時辰,麾下眾軍的隨身法寶兵器折損了大半,終于熬到了大谷地附近。

  晨曦漸起,霞光經(jīng)天,前方景象一覽無余,這是事先定下的戰(zhàn)場,看樣子應該沒有什么意外。

  勝負在此一搏,陳讓率眾斜掠入谷中,落定結(jié)陣。此時回身與西冷軍一戰(zhàn),背后不一會便是朝陽迸出,對敵方多少會有一些影響。

  西冷軍緊追而下,一人白袍高冠,排眾而出,抬手止住眾軍,懸在低空四下打量,只見一片蒼黃,有殘雪未化,點綴斑駁,沙土中有馬齒霜拱起薄殼。谷中千余人衣衫不整,蓬頭散發(fā),血跡斑斑,很是狼狽。沒看出什么情況來,他皺了皺眉,看向陳讓,負手昂然道:“怎么不逃了?”

  陳讓呵呵一笑:“你就是耶化吧?豈不聞敵窮莫追?你若就此退去那還罷了,不然我等橫豎一死,死前總也要拉幾個墊背的?!?p>  耶化目光凝了凝,呵呵一笑:“看你的身形體量,想必就是蒙嵪吧。能把一堆挑剩下的腌臜練成戰(zhàn)陣,倒也是個人才。你孤軍襲我府城,以我對你的了解,應該不會行此不智之舉。此來絕不止你一旗。你夜襲的目的,就是誘我主力出城吧?”

  陳讓心頭突突一跳,面上表情如初,笑道:“府下果然厲害,一語道破,佩服?!?p>  耶化頜首捻須,“如此無非是兩個目的,一是半路埋伏,欲擊潰西冷主力;一是另外有人趁機再襲西冷郡城,使我不能兼顧?!?p>  “府下既知如此,何不速速退去?何況,為什么不是兩者兼有呢?”

  “你們?nèi)耸植粔?。火州城有上古陣法護持,要做出像樣的態(tài)勢可不容易,你們這一路,想來不過是兩三旗罷了?!?p>  耶化之言洞若觀火,陳讓暗暗心驚,尋思:這廝多疑善猜,不如虛實一番。于是拱手道:“看來我在此地落定,府下已經(jīng)知道了因由?!庇种噶酥杆闹苌襟w:“這山腹之中,確實埋伏了兩旗神軍,可惜被府下識破,有了防備,我們也空做了手腳。府下不如退去,我們來日再戰(zhàn)。”

  耶化沉思一瞬,哈哈大笑:“你已是窮途末路,安敢言語戲我,妄圖脫身?本座念你是個人才,只要你率部歸順,本座既往不咎?!?p>  陳讓暗喜,裝作惱怒,拔劍一指,厲聲喝道:“逆賊!要戰(zhàn)便戰(zhàn),兩軍陣前噴那么多惡涎!”

  耶化偏頭看了眼,抬頜示意。兩位神將率兩千化神境修士一撲而下,手中‘秘藍之光’激射。

  第十旗將士全力運轉(zhuǎn)‘八門九宮轉(zhuǎn)輪陣’,一時間幻光交錯,轟聲陣陣,煙塵暴起,氣浪滾滾。

  遠處霸山黑勇和威廉成在山體中感受到外面劇烈響動,但陳讓依然沒有讓左思明擊鼓發(fā)號,他們繃緊了身軀,也不敢妄動。

  陳讓在大陣中奮力抵御,滿目憤恨。耶化在高處一直盯著他,臉上展現(xiàn)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隨即一揮手,率中軍直沖而下,高聲道:“不要留手,速戰(zhàn)速決!”

  西冷全軍覆壓而來,此時東方金光乍現(xiàn),朝陽已經(jīng)跳出山梁,西冷軍遭逢逆目,不得不分一部分真氣神思在雙眼上,耶化又叫:“繞去東邊,包圍他們!”

  陳讓也喝道:“擂鼓!”

  左思明掄動大槌,鼓聲震天轟地,四周山體炸開,威廉成和霸山黑勇早憋到了極限,這一下全是洪荒猛獸,個個催動血脈之力硬抗秘藍之光,將西冷軍反包圍了起來。

  只是一個照面,這片大谷地就成了深坑,八音衛(wèi)竭力催奏‘靈云’,覆蓋了大部分友軍。

  趙俞庭肉須亂顫,彎腰挺身不止。古嶺姐妹臉色蒼白,青絲飛舞,兩對耳朵都變了形狀,長出白毛來。

  涂清鈴和紅綃早得示意,只是護在八音衛(wèi)身邊,遠遠地激射太陰之光和火翎,留著余力以便應對突發(fā)情況。

  此時西冷軍中突然響起一道女聲,只有個啊字音,時而悠揚婉轉(zhuǎn),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凄悲···還有低沉的男聲有節(jié)奏的輕吼,像是有數(shù)十上百人在附和著。

  陳讓只感覺自己隨著聲音在浮沉、變幻。腦海中閃過一幕幕或優(yōu)美或壯闊或凄涼的景象,難以專注,十分影響戰(zhàn)斗。

  此聲一起,八門九宮轉(zhuǎn)輪陣就遲滯起來,頓時就有數(shù)十人受傷。八音衛(wèi)更是受到了最直接的影響,古嶺姐妹耳鼻之中滲出血來,目光散亂。

  這是以音波傷神魂的本事。陳讓追索那女聲方位,卻看不到人,想必這就是西冷軍的圣歌團了,跟這邊八音衛(wèi)一樣深藏在大軍中間,只好朝那方向一指,全力催動鎮(zhèn)魂之法,大喝一聲:“叱!”

  那女聲卻尖銳刺耳穿云裂石與之抗力,更有男聲齊齊響起,有如洪鐘:“呼哈!”

  聽不見的部分才是更厲害的所在,他只感覺腦袋被大錘狠狠撞了一下,身形一晃,差點栽倒。

  紅綃見狀連忙催動九重音反攻過去,八音衛(wèi)也轉(zhuǎn)而催奏‘血獄’。陳讓鎮(zhèn)魂是起了大作用的,甫一起,就見半空中有數(shù)十頭渾身白毛金紋的大馬墜落塵埃,這些馬通體橫紋,背生雙翅,頭長獨角,尾如燎火,神俊非凡。

  耶化渾身籠罩在耀眼的白光中,揮擊著兩道光柱跟庹元焰拼斗。庹元焰有大陣加持,依然不敵,耶化已是占盡了上風,但他此時瞥到一眼,分了些神,被庹元焰乘隙而入打了一道紫火在手臂上。

  他怒喝一聲:“該死!”越發(fā)狂暴,周身乳白色光芒潑灑,光柱就像是手臂的延伸,打得庹元焰手忙腳亂。

  霸山黑勇和威廉成兩人連忙左右欺上,跟庹元焰一起圍攻耶化,一皮糙肉厚,正面硬頂;一神通詭異,陰招連連。四人直打得空中扭曲,爆鳴不止。

  如此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一二人之力在其中微不足道,即使強如耶化四人,也不過是一朵稍大些的浪花而已。

  這已經(jīng)成了大決戰(zhàn),沒有退路。一來一往,收割的是神仙性命,漫天滿地各憑本事。這個才一掌拍飛了誰腦袋,那個又一爪摳出了他心臟。血液四濺,有紅藍綠橙幾色;殘肢亂飛,有腳爪鱗毛多樣。威能溢散,無處不遭殃,沒多久,這一帶大谷就成了方圓百里的深淵,是天地之間懸著的斗獸場。

  陳讓頭疼欲裂,還好破掉了那擾人心神的歌唱,仿造的烈昊劍本來就差不多要壞,抵擋幾次攻擊之后,徹底報廢了。

  他又沒有血脈之力可用,只好藏身旗門調(diào)息,伺機行事。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