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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道解

第九十九章 玄赤宮心劫悟道

玄明道解 易有三 6196 2020-03-11 23:04:38

  又是一天,時當(dāng)晌午,陳讓依然在此凌風(fēng)而立,蘇白帶著一人上山來了,陳讓一看,不由得一笑:“姜城主,別來無恙。”

  此人正是姜朗,有些拘謹(jǐn)行禮道:“見過宗主。”

  蘇白有些慚愧地說:“師尊,我們就難民安置一事商議不下,后來肖部首突然有急事出去了一趟,接著就帶來了姜先生,我們一致同意姜先生的方略,就一起來見師尊了?!?p>  姜朗連忙說:“蘇公子言過了,是大家一起商量的辦法,我不過是代為稟告而已?!?p>  陳讓隨意坐在一塊石頭上,又指了指另一塊石頭,說:“我們都是老相識了,隨便點,姜城主有何高見?”

  姜朗又拱了拱手,坐了下來,說:“如今銀樹城還在建,但城郭規(guī)模卻早定了,最多容納十萬人,控制在五六萬人的數(shù)量較為合適,如今難民卻有二十多萬,···說來慚愧,我今天又帶了上萬人來了,其中修士兩百多人,前幾天到了三仙山,他們拒不接收,還差點大打出手,我只好往宗主這邊來了,厚著臉皮找小婿肖丸?!?p>  “姜城主哪里的話。兩百多修士,不辭勞苦庇護著上萬凡俗連月奔波,令我心生敬佩啊。老族長和令嬡都還好吧?”

  “承蒙惦念,家父和小女都還好?!?p>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标愖屝Φ靡谎?,很是坦然舒心,接下來他身子微微前傾,雙目如炬,滿懷期待之色。

  姜朗輕咳一聲,掏出一卷粗繪的地圖,說:“難民太多,不可能盡數(shù)入駐城中,但是在城外就少了安全感,我的辦法是:以銀樹城為中心,向外輻射百里左右,萬余人為一鎮(zhèn),設(shè)八鎮(zhèn),再以這八鎮(zhèn)為中心,向外輻射,千余人為一村,設(shè)六十到七十村,我們一起考察過了,這幾個地方都適合凡俗居住,可以建鎮(zhèn)設(shè)村。每鎮(zhèn)建造一座水云塔,派百名丹氣境修士鎮(zhèn)守,巡戍村鎮(zhèn),駐守修士采取輪值制,這樣一來,安全就有了一定保障?!?p>  “最重要的是,自愿到村鎮(zhèn)者,劃田地山林,開墾荒地自有,受宗門庇護,三年免征免繳,誘之以利。城內(nèi)則設(shè)置門檻,這是擬定的地皮區(qū)域性定價,這是房屋租賃細(xì)則,這是商貿(mào)征納標(biāo)準(zhǔn)···”

  陳讓頻頻點頭,等姜朗講完,他才皺了皺眉說:“如此一來,寒門小戶豈不是只能去村鎮(zhèn)了?”

  “去村鎮(zhèn)其實比城內(nèi)條件更好啊,宗主,我這一批人就打算去這個地方落戶,開荒屯田,種植藥草為主···宗主請看,這是一城八鎮(zhèn)具體規(guī)劃圖,去村鎮(zhèn)的人自營自建,也減少了宗門負(fù)擔(dān),有事做有奔頭,也就少了很多負(fù)面情緒,有利于穩(wěn)定局面。而且大利當(dāng)前,我估計很多人都會搶著去的。每鎮(zhèn)設(shè)鎮(zhèn)長,由所在地方推舉五個人選,再由宗門指定擔(dān)任,負(fù)責(zé)統(tǒng)籌一鎮(zhèn)事宜。另外八鎮(zhèn)水云塔也兼做學(xué)堂之用,以后村鎮(zhèn)有天賦根骨好的青少,也都可以通過水云塔加入宗門,不至于埋沒?!ぁぁみ@是長遠(yuǎn)的大好事,這幾十萬難民,其實是水云宗未來的土壤,如果發(fā)展得好,這種布局也很容易擴建,八鎮(zhèn)連通,那就是方圓數(shù)百里的城池了!”

  “扯得遠(yuǎn)了,扯得遠(yuǎn)了,好,就這么辦,蘇白,此事就由你和姜朗主持了,注意不要鬧出爭地盤斗毆的事情出來,有爭端要處理好了?!?p>  眼下如此處置,也算不錯了,陰陽相生,必然會有不少紕漏和暗面,就像一顆樹,想要它長成自己預(yù)期的樣子,只能在生長過程中不斷修剪。這也是一種修行。

  蘇白、姜朗剛剛退下,蘇元、蘇慕、白晨就聯(lián)袂而來:“宗主,明日就是元母守備軍二路軍點將選拔,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現(xiàn)在能走嗎?”

  “可以?!?p>  “那就走吧?!?p>  玄赤宮外,中容山下,百里平原,草木枝干蒼青,葉片卻都是明黃之色,帶著霜露,迎著晨曦,顯得格外晶瑩剔透,明媚無雙。

  當(dāng)中是方圓數(shù)里的壘石高臺,高臺上立著一面金黃色大纛,飄揚在百丈高空,上面兩個黑色大字:元母。兩個大字之上是一個赤紅的圓圈,圓圈中間則是一只昂首舒翅的暗金色三腳大鳥。

  大纛兩側(cè)列滿了各色牙旗,每一面牙旗中央都有一個圖案,或是有翼大蛇,或是獨角犀牛,或是長髯巨獅···

  陳讓三人來得雖然算早,但原野中早有不少人到了,怕不是上萬,這些人大都是離得遠(yuǎn)的,有的甚至幾天前就在這里等待了,三五成群,或坐或站,形貌各異,他們是沒資格進玄赤宮的。

  陳讓暗暗咋舌,登籍無軍職的化神境修士居然就有如此之多。真是不登高不知天下廣大。

  也有不少跟他們一樣剛剛趕來的,紛紛落地,日漸升,來的人更多了,之后就見稀,漸漸沒有人再來,此時已將近兩萬人。

  “咚!”一聲鼓響,眾人紛紛企立,頗為肅穆,一道道人影從玄赤宮飛射而下,落在高臺上,為首者環(huán)視一周,朗聲道:“辰時已過,按神仙造籍,未到者以抗命論處。我乃玄赤宮司軍點檢中容勝,主持此次選拔,選拔為三輪,第一輪,文試,不合格者即為神兵,合格者進入下一輪;第二輪,基礎(chǔ)武試,不合格者即為神兵,合格者均為神將,進入下一輪;第三輪,擂試,決出前十名,九位督軍,第一為大督軍,現(xiàn)在進行第一輪文試,隨我入通化殿?!?p>  說完中容勝就往左側(cè)一處高山上飛去,眾人蜂擁跟上,雜而不亂。

  通化殿在一處大山谷中,外面也有一片廣場,一帶赤紅色圍墻橫亙攔斷,有十道門,城闕巍峙,眾人分別從十門魚貫而入。

  每道門有左右各有一排隔間,每間兩位丹氣境修士,一個驗看身份玉牌,一個托著一圓盤法器,顯然這個法器是測驗血脈的。

  陳讓微微蹙額,拿出北原雄給他的玉牌遞了過去,將北原雄那一滴血逼到指尖,在圓盤中間那針上扎了一下。

  那人查看之后,面無表情。從袖子抽出一封信箋連玉牌一并遞了過來,說:“有人托我轉(zhuǎn)交。”

  只見封面上寫著:‘蒙府嵪老青山先生親啟?!?p>  怪事!那是誰這么大能耐讓玄赤宮的人都為他做事?

  “血脈之力指數(shù)五十四,居然修到了化神境,稀罕啊。出去吧?!彼€在愣神,另外一個丹氣境修士嗤笑道。

  陳讓瞥了他一眼,心道:北原雄這血有什么古怪?怎么才五十四···也不以為意,轉(zhuǎn)身出去了。收好玉牌,拆開信箋一看,頓時氣息紊亂。

  只見信箋上寫著:

  ‘青山先生:展信佳。令妹青嶺,侍女云荷、月璇,還有您的高徒澹臺節(jié)德、榮蓋文飛,共五人,現(xiàn)今在我九郎殿做客,先生不必?fù)?dān)憂。血羅。’

  該死!他氣血沖頂,真氣外放激起氣浪,前面一人愕地回過來,警惕地盯著他,遠(yuǎn)處一個中容氏服飾的修士喝道:“找死嗎?”

  能夠淡然處之,是因為沒觸犯到心底最在乎的東西。他此時失態(tài),被一盯一喝,打了個激靈顫抖,自知不妙,連忙深吸一口氣,拱了拱手,將信箋袖了起來。

  前面那人啐了一句:“有?。 彼π涠?。

  陳讓有些木然地跟在后面,心里卻在暗暗發(fā)狠:這血羅是個什么東西?我要將你千刀萬剮!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不覺間進了大殿,又是無數(shù)隔間,卻是分批進行,一次三千人,而且這殿內(nèi)有陣法壓制,就像是進了云門山太歲秘境,修為和感知都大打折扣。

  他心思卻全然不在這里,魂不守舍、行尸走肉說的就是他此時的狀態(tài),莫過如此貼切。

  雖然他心知肚明:這封信的目的就是影響他選拔,自己不能上當(dāng),要冷靜,要心無旁騖??删褪亲霾坏?,怎么可能做得到?

  思緒翻騰,難以平復(fù),多種猜測,仿佛發(fā)生在眼前:既然他們有信來,就說明他們想借此影響要挾自己,在達到目的之前,五人應(yīng)該沒有性命之憂。涂清鈴被識破是女兒身,卻說是他妹妹,有這個身份在,應(yīng)該會被重點關(guān)注,不會輕動,但也有可能被羞辱。如果知道是他的妻子,那是必然被羞辱,這是許多男人,或者說雄性的怪癖。

  云荷、月璇在他們看來只是侍女,地位低了一等,可能會遭受虐待,尤其是她們二人是純血人族,在這外界,純血人族女子是繁衍血脈后代的最佳工具,可以買賣,價格不菲···這才可怕了,一想到這,他心里就像有無數(shù)把尖刀戳著,身為化神境高手,他卻喘不過氣來,喉間就像堵滿了碳灰。

  最安全的是就是澹臺節(jié)德和榮蓋文飛了,在九郎殿眼中是螻蟻一般的存在。這兩個弟子,他心里眼里也只是一帶而過。

  渾渾噩噩間,輪到他入場了,進了隔間,看著筆墨紙硯發(fā)呆一會,才猛地一陣搖頭,開始提筆。

  提筆懸在手中又愣住了,仰起脖子深吸一口氣,暗自決然道:情緒管理能力還是差了,心境還是差了,擔(dān)憂又有何用?胡思亂想于事無補,不如就當(dāng)是一場磨煉,先走眼前的路···

  他心底默念定光和尚所傳的明凈咒,一遍之后,心思稍定,開始落筆。

  文試對陳讓來說并無難度,無非是文言術(shù)數(shù),甚至有幾處是《大日光明經(jīng)》中的,他此前正好在參悟,唯一有點難度的在于戰(zhàn)陣推演,需要較高的悟性和推演能力,或增或減,是應(yīng)對實戰(zhàn)變化,比如減員后三十人戰(zhàn)陣變二十五人戰(zhàn)陣。

  最后是自由發(fā)揮,主題自然是這次海陸之戰(zhàn),他對局勢并不太了解,只是提出一個方略:海族上岸實力大降,在水下不可戰(zhàn)勝,只能是守,現(xiàn)如今元母守備軍就是這樣做的;一個疑問:海水倒灌,海平面暴漲百丈,如此大體量的水是從哪來的?如果是持續(xù)上升,這才是最大的威脅。

  其后重點都是寫穩(wěn)定后方,做好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參考了姜朗一些方法,以各個州郡大小城池或宗族山門為根基,建立軍鎮(zhèn)據(jù)點,這些據(jù)點在海陸防御帶之后,連成片區(qū),構(gòu)建快速反應(yīng)鏈,形成一動全動的格局,減少防御薄弱點,應(yīng)對攻勢。

  這實際上是以軍鎮(zhèn)為陣基的宏觀大陣,覆蓋元母陸東域和北域,所謂經(jīng)天緯地,就是如此。

  文試之后第二輪武試很簡單,通化殿之后的山谷中,放著六個漆黑的大鎖,兩個一組,一手一個提起來,舉過頭頂就算過了。

  陳讓隨隊列前行,前面幾乎半數(shù)的人都沒有通過,他前面一人大喝一聲,氣勢十足,腳底下地面都踩得塌陷下去龜裂開來,好歹是舉過頭頂了。

  這人也就是勉強過關(guān)而已,力氣是不小,但是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純粹是蠻力,力量外泄太嚴(yán)重。真正會運氣使勁的,舉一個死物,不至于搞出這么大聲勢來。

  他跨上前去,沒有催動真氣試了試,靠肉身的力量也只是能勉強晃動。

  這大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竟然如此之重。

  旁邊一個獨角大漢卻是一下就舉過了頭頂,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似乎毫不費力,低頭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咧嘴一笑。

  陳讓心中有些驚嘆,還是默默催動真氣,用上巧勁,一晃、一拉,一帶、一甩,大鎖劃弧而起,似乎輕飄飄地舉到了頭頂上方,頗有舉重若輕的觀感,獨角大漢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有些意外。

  前方手持法器的中容氏男子面無表情地說了聲:“過?!?p>  他從一旁退下,跟著人群出了通化殿,回到玄赤宮外的平原中等待,沒多久,一個羊臉修士走過來拱手說:“是蒙嵪道友?”

  陳讓點了點頭,拱手說:“正是在下,道友是?”

  那羊臉修士遞過來一封信箋,說:“有人托我轉(zhuǎn)交給道友?!?p>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口氣堵在胸口岔氣了,絞得心尖劇痛,不禁皺眉。

  羊臉修士怪道:“道友?”

  他一邊接過信,一邊引導(dǎo)那一道岔氣,一邊說:“委托道友送信的人在哪?”

  羊臉修士笑道:“早走了,道友好福氣,那位女道友看道友的眼神可是讓人羨慕得緊呢?!?p>  “女的?”陳讓連忙拆信,只見上面寫著:‘親愛的青山先生,明天第三輪比試之前,會發(fā)生一些有趣的事,你一定要照辦,嘻嘻。血羅?!?p>  陳讓氣得臉色鐵青,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羊臉修士搖搖頭說:“道友,跟女人不要太計較了咩,能讓著點就多讓著點咩,何必置氣咩?!?p>  他深吸一口氣,心里罵道:你知道個屁!嘴上說:“道友說得是,多謝道友送信,我一個人靜靜。”

  羊臉修士去了,蘇元蘇慕一前一后來,正好見他低頭往地上一蹲,臉色蒼白,還以為是竭力舉那黑鎖鬧的,說:“宗主,何必這么拼命,舉不起就算了?!?p>  他抬頭強行一笑,沒有說話。心里在想:九郎殿到底想在明天比試之前鬧什么?我連那血羅都見不到,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會怎么對待云荷她們···連談都不能談,一切都是未知猜測,卻不得不從,這血羅,我遲早要弄死你!

  蘇元蘇慕見狀也不再多說,在一邊閉目打坐。

  陳讓心頭脹痛、刺痛、絞痛,痛得細(xì)碎,突然一股柔和溫?zé)釓男募鈹U散開來,滲滿整顆心,痛感漸消。

  心魄伏矢,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顯化成形!

  不但如此,精神情緒牽引之下,右肋下方微微鼓漲,一股沛然之意升騰,他修行‘惕龍’魂術(shù)也終于在這個時候結(jié)出了果實。

  膽魄尸狗也隱隱有了雛形,陳讓連忙結(jié)跏趺坐,閉眼引導(dǎo),以魂運魄,魄從魂升。

  然而他剛開始,意念就被一股震蕩擾亂,兩魂兩魄被逼回原位。黑暗中一顆灰蒙蒙的大球浮現(xiàn),隱匿已久的陰符珠終于不再潛藏。

  有文言傳入意念中:《鴻蒙大道經(jīng)》。

  ‘觀天之道,執(zhí)天之行,盡矣。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這些是最開始就有的。

  ‘···陰陽升降,魂魄相生,陽魂陰魄,混和回風(fēng),日月合明。無中有乃玄中之玄,有中無乃妙中之妙,明其微,是謂玄明···’此乃煉魂凝魄之法。

  最讓他激動的是《六十四卦方圓圖》,方圖操控空間,圓圖操控時間,這就是宇宙在乎手??!能善用之,萬化生乎身又有何難?

  然而大道難言,全靠體悟,幸而陳讓參悟已久,此時連貫起來,多少能領(lǐng)會,他覺得核心之意還是:體天行道,學(xué)天而習(xí)之。

  以前都是零碎的,這一次卻是完完整整,經(jīng)有三卷,第一卷為‘易’,第二卷為‘道德’,第三卷為‘陰符’。

  第一卷‘易’,六千余字,義理精深,術(shù)數(shù)奧妙,之前在武池學(xué)院看過的那一卷殘篇,就是‘易’的解義演術(shù)卷。各州郡之間的古傳送陣,也是‘易’的運用。陳讓覺得,如果細(xì)細(xì)觀察,肯定還有不少事物地方都用到了‘易’。

  第二卷‘道德’,五千余字,其實就是在為悟性極佳者深解第一卷‘易’。

  第三卷‘陰符’,僅僅兩百余字,還是在解‘易’。之后還有數(shù)千字,亦是在解‘易’,似乎是出自不同的人之手,有些大相徑庭的見解,甚至有截然相反的,更有甚者,是在駁斥另外一段,這就有意思了。

  這《鴻蒙大道經(jīng)》以《易》為本源,衍化大體系,陳讓雖有所領(lǐng)悟,卻依舊似霧里看花,水中望月,又好比是知道這世界第一高峰在哪,卻沒看見過。

  求道如登峰,有荊棘坎坷,有岔路千條,有煙云蔽目,有生死攸關(guān)。

  知道世界最高峰在哪跟看見世界最高峰是兩碼事,看見世界最高峰跟站在高峰之巔又是兩碼事。知之,要學(xué)而廣聞;見之,要向往前行;登之,要堅韌不拔。

  能夠說得較為明了的,看起來像是一條大路直通目的,實際上卻都是小道、偏道,只不過是大道的一小部分。當(dāng)然也能修到高深,專精一道,登峰造極,這是毋庸置疑的。

  如《大日光明經(jīng)》,如《玄水黑湮經(jīng)》,兩者都是偏重于術(shù),偏重于用。對提升戰(zhàn)斗能力,是立竿見影的。

  道縹緲,術(shù)致用,這世間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追求強橫的實力,用來爭,連晉升化神境都是‘欺瞞天道’,有幾個會跟陳讓一樣去體悟天道?卻不知向道者,領(lǐng)會妙術(shù)不落窠臼,以無私而成其私,修無為而成其為,反而擁有遠(yuǎn)超同儕的實力,這才是修為二字的真諦。

  不過,若是沒有陰符珠高屋建瓴為引導(dǎo),陳讓怕也是淪為此類。

  乾道六龍,潛龍、見龍、惕龍,他都有了更深刻的領(lǐng)悟,這六龍,可以全是心法!也可以理解為武技魂術(shù),是圓是方,全在于自己怎么去體會運用。

  潛龍,藏拙養(yǎng)己,當(dāng)用則用,重在一個‘養(yǎng)’字。潛修,是貫穿一生的常態(tài);潛力,是一個人最大的希望;潛移默化,是對人最有效的影響;潛龍,當(dāng)是天下第一龍。

  陳讓心中默想:乾者,健也;健者,潛也;潛者,謙也;謙者,欠也;欠者,淺也;淺者,愆也。

  到如今,我陳讓也能作文言演道章,但門下弟子中能領(lǐng)會的只怕不多,要作說明才行:但是解說成通俗白話,深意就欠缺太多了,詞不達意···想岔了,繼續(xù)參悟···

  見龍,貞正大氣,展現(xiàn)自我,重在一個‘正’字。

  惕龍,預(yù)警在心,見微知著,重在一個‘微’字。

  而躍龍,他回想自己想博一把,擁有自己的勢力,建立水云宗,卻被九郎殿和海族摧折,真是應(yīng)了這躍龍一爻的爻辭:或躍在淵,無咎。

  盡力一躍,不后悔,即使以后證明這選擇是錯的,也一樣不會后悔。只有徹底無所作為,聽天由命,那才會遺憾終生。

  躍龍,這是竭力一搏,一往無前,重在一個‘勇’字!

  在參悟間,心魄、膽魄自然而然凝聚成型,無須刻意,不費心力。

  神魂修煉不比真氣,無聲無息,蘇元蘇慕白晨都不知道,陳讓此時呆在那里一動不動,卻一躍兩階,正式成了魂魄境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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