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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道解

第九十八章 留得一命從頭越

玄明道解 易有三 6220 2020-03-10 16:37:10

  劫后余生的一群人被北原雄攜裹著一路向西南。風(fēng)雷雨電隨行,黑壓壓氣勢逼人,真?zhèn)€是無邊無沿;轟隆隆作響,震動山巒大地。

  不久就看到前方遠處狂涌的潮頭,尤其是南邊白水河流域一帶天色黑得濃稠,暴雨狂潮比這邊行進得快得多。

  蘇元蘇慕臉色蒼白,只見倚天城方向已經(jīng)是漆糊的一般,雷光閃爍,蘇白更是失聲驚呼:“倚天城!姐姐!”

  黑暗中雷光下隱約顯現(xiàn)出一帶島鏈輪廓,那是倚天山山嶺,山下的倚天城已然化為澤國。

  云翼軍那神將抱拳道:“多謝神王相救,我即回云州備戰(zhàn)?!?p>  北原雄擺擺手:“去吧?!?p>  陳讓拱手,嘶啞著聲音說:“辛苦將軍了,前面···保重。”

  那人飛射而去,這時候心思都在危局上,言語間也忘記藏掖了,白晨蘇元幾人眼神一凝,看著穿云而去的兩道身影,也沒有說什么。

  白晨偏過頭來,“青山兄,連連拼殺,我們還好,下面的人可是挺不住了,不如先到倚天山暫歇吧?!?p>  陳讓點頭,白晨幾人倒是真的還好,他此時卻是油盡燈枯了,強撐一口氣不倒下,看了看北原雄,說:“前輩···”

  北原雄一巴掌打在他后腦勺上,罵道:“混賬東西,虧得老子這么護著你!一次又一次的救!”

  “師···師尊?”他試著叫。

  “就不能爽快利索的!”后腦又挨了一下。

  陳讓心里一喜,北原雄救了他兩次,認個師父也沒什么,就是不知道這便宜師父是什么妖獸,猜測著個大烏龜。

  “師尊,劍仙說得有理,不如?”

  “你們自己看著辦,問我做什么?”

  “就依劍仙···”陳讓話沒說完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北原雄皺眉道低語:“這小子這身體也太差了,氣血兩虛啊?!狈秩〕鲆幻肚嗌ね栉瓜?。

  倚天山下一片狼藉,漂浮著各種雜物,山上熙熙攘攘全是人,俊疾二鳥和角英載著不少傷者都沒地方下腳,蘇元蘇慕只好喝令擠出一片地面來。

  北原雄帶著陳讓隨之進了正堂大宅,一位無相境大能登門,這是蘇家前所未有的大事,只是這個時候卻也只能草草接待了。

  廂房中,陳讓醒轉(zhuǎn),看到北原雄背負雙手站在窗前,心中頗為感動,不管他是什么妖獸,對自己好,那是假不了的。

  “師尊?!?p>  “醒了?現(xiàn)在在倚天山,蘇門的人正在收拾,我會帶他們?nèi)ピ浦??!?p>  “師尊仁善?!?p>  “哎,你拼著一死都想救他們,我要是棄之不顧,你還不怨懟老子?”

  “師尊見笑了?!?p>  “哼哼,水云宗,就你這點斤兩,還想開宗立派?寧做雞頭不為鳳尾嗎?”

  “師尊誤會了,實在是情非得已,為了完成師尊的囑托···”

  北原雄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沒想到海里出了變數(shù),這一場海陸大戰(zhàn)估計要持續(xù)不少年載,陸上這些勢力也只能放下糾紛,暫時聯(lián)手。剛才我已經(jīng)收到中容傳訊,你就代表太淵池參戰(zhàn)吧,我北原雄派一個弟子參戰(zhàn),其他幾家也沒什么說的了?!?p>  陳讓腹誹:原來是這樣才收我做徒弟···不管怎么樣,他都救了我的命。轉(zhuǎn)而說:“師尊,現(xiàn)在外面情況怎么樣?”

  “中容麾下的元母守備軍已經(jīng)趕赴戰(zhàn)場,借助元荒禁地,在那一帶筑堤防守。又命其他州郡馳援七州,另外,中容還勒令所有無軍職的化神境修士前往玄赤宮,三個月后參加選拔,要搞個第二路元母守備軍?!?p>  “海族十路大軍,每一路都有無相境大能,陸上抵抗得住嗎?化神境修士不是跟送死似的?”

  “海族一旦離開了水,實力至少銳減三四成,有的甚至七八成,無相境大能也不會讓你們?nèi)Ω?,放心吧?!?p>  陳讓點了點頭,北原雄負手轉(zhuǎn)過身去,說:“即使你不代表太淵池,也一樣逃避不了,在我門下,你還超然不少?!?p>  北原雄說這些話,顯然是對他的心思有所猜測,他連忙說:“師尊誤會了,弟子沒這個意思···”

  “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

  “弟子定當(dāng)全力以赴?!庇行┰捳f白了就難堪了,有些事越描越黑,只需要表明態(tài)度即可。

  “好?!北痹埸c了點頭,沉默了一會,才說:“你是純血人族,不能激發(fā)血脈之力,這在比試中可能吃虧,但無論如何都不要暴露你那融合的陰陽二氣,最好連身懷二氣都不要展現(xiàn),否則,我也保不住你。這是我一滴血,你依我之法納入體內(nèi),應(yīng)付測驗?!?p>  陳讓一顆心突突直跳,懷疑北原雄一直盯著自己。忐忑地接過,應(yīng)了聲“是?!庇忠苫?,將那精血納煉之后,終究忍不住問:“師尊,界王為什么要殺我?難道就因為血脈和陰陽二氣嗎?那師尊為何要保我?”

  北原雄默然了一會,突然一巴掌扇在他后腦殼上:“問這么多干什么!”

  陳讓被打得腦袋嗡嗡響,眼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且行且看,日久見人心,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北原雄取出一卷漆黑的帛書,說:“這是《玄水黑湮經(jīng)》上卷。武技和真氣運轉(zhuǎn)之法同樣適用于陰屬母氣。”

  陳讓撓撓摸摸后腦殼:“我之前展現(xiàn)的是陽氣,在蘇門還拿了把仿造的烈昊劍?!?p>  北原雄也不尷尬,又取出一卷淡黃色帛書扔了過來:“這是《大日光明經(jīng)》上卷?!?p>  陳讓接過展看,只見開篇寫著:‘大日光明焰,三界最殊勝,威能無倫匹,功成是真神?!?p>  這《大日光明經(jīng)》煉的是至陽之火,是界王中容一脈的傳承,含功法、心法、煉體法、真氣武技、魂術(shù)神通,是涵蓋修行各個階段,直通無相境的一條大路,但只有上卷。

  經(jīng)書典籍都會采用文言而不會用白話,白話具有時代性,經(jīng)不起時間洗刷,比如現(xiàn)在流行說‘東西’,幾千年后的人們可能不知道東西是什么意思,而文言則是一個‘物’字代之。這只是一個淺顯的例子,入深不究。

  文言言簡意賅,奧義精深,便于傳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因此即使是看的是同一篇文言,領(lǐng)悟出來的也會有所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情況也是有的。

  文字是一樣的文字,區(qū)別在于修士的心,但必須本正源清,如果連基本的理解都錯了,那就是走上了斜路,心斜了,就是邪。

  而無倫是功法武技,還是神通道法,陣法煉器諸如此類,都離不開術(shù)數(shù),不通術(shù)數(shù),無法修行。

  文言、術(shù)數(shù),是基本功,關(guān)乎領(lǐng)悟,關(guān)于運用,是修行者必須深刻鉆研學(xué)習(xí)的,陳讓從來沒有懈怠過。

  他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如此統(tǒng)全明了的修行經(jīng)書,陰符珠中的信息艱深晦澀,領(lǐng)悟困難,讓他感覺縹緲朦朧,似懂非懂,遙不可及,但顯然是大道難言,層次太高的緣故。

  對于常年參悟陰符珠的陳讓來說,這《大日光明經(jīng)》理解起來沒有任何難度。

  他最感興趣的就是‘十日炙殺術(shù)’,他曾遠目睹女丑死在這一招之下。如今能有機會掌握這一殺招,當(dāng)然欣喜。

  不久后,颙燚等人回來了,一問之下才知道,這一戰(zhàn)追殺到半路就驚動了破離和中容,不能竟功。而且連巫明等人都差點被擒了,靠旗陣逃了一條生路,熵都被救,自然元神歸體。

  九郎殿損失兩位元神境高手,身為巡域使的熵都都差點身死,破離大為惱怒,但碰上了颙燚,還牽扯出了螭宓,又適逢海族來襲,再得知北原雄在保陳讓,也就只好擱之一旁了。

  第二天,蘇門收拾得差不多了,順勢歸附了太淵池。北原雄、颙燚等人帶著數(shù)萬人從層云之上飛過,直奔云州。

  水陸相接處,斑駁陸離的山嶺間筑起連綿大堤,有如長龍。堤壩和山頭旌旗招展,有亮光閃爍,那是大型器械反射著陽光,更有波紋蕩漾,那是各種陣法護罩。

  中容的反應(yīng)很快。海族的進攻勢頭被遏制,云州繁華依舊。

  陳讓算是大開眼界,元母守備軍竟然如此強大,界王,不簡單。

  有北原雄和颙燚在,自然輕易得了許可,選了一處比較靠近元荒禁地的地方開山建府了。

  此處離云州城三萬余里,離戰(zhàn)場前線僅萬余里,白水河一條支流淺溪發(fā)源于此,陳讓曾經(jīng)兩三次經(jīng)過,對這個地方還是比較滿意的,主要是因為有一大片銀樹林,這銀樹樹干通體如銀,葉子顏色卻四季不同,即使同一時間段,銀樹葉的顏色也有差異,色彩層次感極強,相容卻不相沖,賞心悅目。

  總體而言,春季嫩綠,夏季深青,秋季火紅,冬季漆黑。

  時當(dāng)秋風(fēng)颯颯,正是一片銀樹舉火朝天燒,半江翠碧繞山腰,恰似紅妝妖嬈,不失清麗分毫,連天與霞比誰嬌,真正是自然美妙!

  陳讓選擇此地的打算是,如果能穩(wěn)下來,他可以就近從禁地中帶人出來,如果遇到極大的危險,大不了往禁地中一鉆,無相境大能也奈何不得。

  適逢戰(zhàn)事,中谷郡地勢極高,沒有海患,中容敕令颙燚率凌天軍援助其他州郡,颙燚沒有理由不遵,留下清濯、墨光等人幫陳讓做苦力,帶風(fēng)云二帥回中谷整頓領(lǐng)軍去了。

  大難之后,水云宗反而壯大十倍不止,已然成為近萬人的大宗門,這些人歷經(jīng)生死,像是一場鍛打,把這些人給強行錘成一塊了。

  要在這局勢中活下來,必須提升實力,而宗門實力是第一位的,容不得他們懈怠玩忽,結(jié)黨謀私。

  凝聚力很強,且人人奮進,至少,目前是這樣。

  化神境修士也不能超然在上了,陳讓親任宗主,蘇元蘇慕為長老,連白晨都成了客卿長老。

  其余各部也暫定了。水蟾部(資財)由水照琰循督管,其余四部分別為云燕部(情報)肖丸、青鷹部(巡戍)仇剛、山狐部(人事內(nèi)政)山下建陽、遠蜂部(雜務(wù)內(nèi)政)蘇紫,其中蘇紫兼任水蟾部監(jiān)察,這五部以后將跟云天閣一樣,推舉競試上位。

  云天閣入門弟子的人數(shù)也由三十名增加到一百名,另外新立了一塔:靈元塔,陣法、煉器、煉丹都歸到靈元塔了,蘇元兼任塔主。

  胡花沒了宗主之位,絲毫不惱,反而夢里都笑歪了嘴巴,他跟蘇白都是宗主執(zhí)事,實際上跟以前差別不大。

  最勞累的是仇剛,如今青鷹部的人數(shù)是最多的,巡查守衛(wèi)的范圍也廣,還要幫忙搞建設(shè)。眼下的形勢緊張,不累才是怪事。

  蘇門有一些凡俗子弟,也有不少下族,山下靠著淺溪也在建城,一時間算得上是大興土木,可把蘇門那幾家下族辛苦了,在壑明山剛建完,沒幾天又到了這邊。

  但他們干勁十足,因為宗主說了:在水云宗沒有上族下族之分,生靈平等。

  山門再立,依舊是三門四柱,正聯(lián)依舊是:‘水行地道和萬物,云幻天光映十方’。

  側(cè)柱副聯(lián)也還是:‘上善若水,善而不懦;和光如云,光而不耀?!?p>  他們在宗門廣場中間的四面石柱雕刻上‘平等’、‘自由‘、‘謙和’、‘貞正’八個大字時,心情更是難以言喻的激動。

  建設(shè)同時,宗門規(guī)矩制度、具體組織架構(gòu)也臨時立了下來,爭議與不周之處有待日后完善,不在話下。

  開宗慶典很簡單,蘇白宣讀了宗門規(guī)矩和人員安排,之后陳讓在眾人注視之下,揮劍在殿前碑上刻下十個字:‘上位者不爭,下位者不怠’。

  他心想:宗門高層不拉幫結(jié)派爭權(quán)奪利,門人弟子奮發(fā)圖強力爭上游,就不愁宗門不興。

  又在廣場中間的石柱四面各刻了八個字:

  ‘平等’兩個大字下面是‘尊重他人,尊重自己’。

  ‘自由’兩個大字之下是‘自我約束,言行由心’。

  ‘謙和’兩個大字之下是‘謙卑好學(xué),團結(jié)奮進’。

  ‘貞正’兩個大字之下是‘操守底線,不逾規(guī)矩’。

  刻完,陳讓歸劍入鞘,朗聲道:“我水云宗大劫不滅,大難興宗,這銘碑刻石之言,就是我水云宗立宗之本,望每一位門人子弟,謹記篤行?!?p>  水云宗劫難重生,自有一番如火如荼,氣象不在話下。

  蘇元、蘇慕、山下建陽、肖丸早已放出消息:九郎殿的人綁架了倚天城主蘇慕的兒子蘇白,以此要挾倚天蘇門歸順,蘇白的師父蒙嵪認為公事不亂私情,就前往九郎殿在倚天城駐地臥山園去商談,九郎殿執(zhí)事恃勢凌人,大打出手,還開啟了禁閉法陣,想秘而不宣地弄死蒙嵪,誰知蒙嵪竟然是化神境高手,臥山園的人作繭自縛,全數(shù)被殺,蘇白也被救走了。此后九郎殿執(zhí)事長老李炳氣勢洶洶趕到倚天城城主府縱火,蒙嵪與之大戰(zhàn),失手將其擊殺。事后,九郎殿巡域使熵都率人攻打壑明山水云宗,卻被前來協(xié)助抵擋海族進犯的中谷郡王颙燚打退,然而海族勢大,九郎殿統(tǒng)屬的青陽派、萬獸洞慘被滅門,殘余部眾得蒙嵪師尊北原神王所救,悉數(shù)加入了水云宗云云。

  前前后后說這么多,無非是說九郎殿不仁不義在先,青陽派、萬獸洞都被滅門了,幸存的人被救之后加入水云宗,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今化神境修士露頭云集,這些傳言自然擴散得極快。

  云州一處洞府中,寂靜得落針可聞,熵都終究壓抑不住,喝道:“太淵池陰險!可恨!這個蒙青山,我一定要殺了他!”

  坐在他一側(cè)的紅皮膚少女纖指摩挲著下巴突出來的血色骨刺,歪過頭來咯咯一笑,道:“熵都哥哥可別動氣,不然熵火混亂起來就更難受了,現(xiàn)在好好的坐在這里,該高興才是呢?!?p>  熵都冷哼一聲,少女嫵媚笑著,露出了四顆尖牙,手肘撐著椅子探過頭來:“北原老烏龜護著他,你殺不了?!?p>  “血羅,少說風(fēng)涼話?!睂γ嬉粋€青臉大漢沉聲道。

  少女血羅噘了噘嘴,“我有個關(guān)于蒙青山的消息讓熵都哥哥開心,要不要聽?”

  熵都眉毛一揚轉(zhuǎn)過頭來:“說?!?p>  少女那只摩挲下巴骨刺的手一攤,向熵都做了個飛吻的樣,卻停在半空不動了,說:“嘻嘻,五萬元晶?!?p>  熵都面色一沉轉(zhuǎn)了回去,雙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

  青臉大漢哈哈笑道:“熵老弟肉身都差點沒活性了,這會定是拿不出五萬元晶的?!?p>  熵都面色更黑,血羅伸出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可以欠賬,重暉哥哥作證,怎么樣?”

  “一萬?!?p>  “嗤,熵都哥哥對這個消息一定滿意,五萬?!?p>  “兩萬?!?p>  “小氣!最少四萬?!?p>  “三萬,愛說不說?!?p>  “三萬就三萬,真小氣···重暉哥哥,你記得了啊?!?p>  青臉大漢笑著點頭:“說吧說吧?!?p>  血羅抿了抿嘴,伸出一根血蔥似的手指頭,故作神秘地說:“我巡察中域,建立了血羅天網(wǎng),幾位哥哥是知道的吧?!?p>  “知道知道,說重點,別繞?!?p>  “哼,一點意思都沒有···這個蒙嵪蒙青山,曾經(jīng)在云州武池城的武池學(xué)院當(dāng)老師,他還有一個弟弟,叫青嶺,那個青嶺也在前不久修成了化神境,還有兩個侍女,都是丹氣境,另外還有兩個小家伙跟他們走得很近,一個叫澹臺節(jié)德,一個叫容蓋文飛。熵都哥哥把這幾個人抓來···”

  “嗤!我還以為什么消息,我跟那蒙青山的仇怨,跟這些人有什么關(guān)系?還三萬元晶,一個子沒有!”

  “熵都哥哥可以要挾蒙青山的嘛?!?p>  “婦人之見!我做事轟轟烈烈,不屑這一套!”

  血羅白了他一眼,皺著鼻子哼哼:“轟轟烈烈,遲早被那小子陰死去。”

  青臉重暉說:“找個機會打死他就是了,何必搞這些?!?p>  血羅撇了撇嘴:“重暉哥哥,知道為什么是我巡察中域嗎?···因為你們一個個的都只知道打打殺殺,不動腦子。嗯···關(guān)于蒙青山的消息我說了,怎么做是熵都哥哥你的事,三萬元晶不能少了我的。”

  水云宗后山的銀樹葉紅得發(fā)紫,有些已經(jīng)變黑了。日初升,瓦上有霜,晶瑩閃亮,陳讓剛剛出關(guān),面色淡然地站在山頂看著前方,他如今的境界,時刻都在吐納修行,悟道推演。

  宗門畢竟根基淺薄,他厚著臉皮從北原雄那里要了一些功法武技充實藏書閣,自己雖然也想看,卻要修煉《大日光明經(jīng)》,只能等以后了,此時的他,真正想把一天拉成十天來用。

  不過,總算在元母守備軍二路軍選拔之前有所成。

  蘇白從山間小路匆匆而來,及到面前,垂手恭聲道:“師尊?!?p>  “護宗陣法完善得怎么樣了?”

  “這些陣法經(jīng)過師祖修改,碧雨他們進度很慢,估計還要半年?!?p>  “有你師祖庇護,又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銀樹城那邊也要加緊進度,凡體不比我們,餐風(fēng)露宿的,容易患病?!?p>  “是?!ぁぁ熥?,這兩個多月前來托庇我們云水宗的凡俗難民已有二十多萬,而且陸續(xù)還有,如今天氣越來越冷,吃穿用度都遠遠不夠。師尊,是不是故意往我們水云宗塞人?跟我們差不多遠的三仙山才去了五萬不到,而且都是頗有資財?shù)拈T閥家族,到我們這邊來的,大多數(shù)都是貧寒?!?p>  “不管別人那邊怎么樣。這些人也是無辜遭殃,既然來了,就盡量安頓吧。我們水云宗要竭盡所能才是?!ぁぁみ?,天寒地凍,人又多,容易發(fā)生疫病,要多注意衛(wèi)生情況?!?p>  “是?!ぁぁさ菐熥?,人多生亂,安不下來啊。遠蜂部門人弟子一直在打理,還好在山下銀樹城周圍已經(jīng)開墾了不少農(nóng)田菜地,總算解決了屎尿問題,不過也是臭氣噴天,還有不少人排進了淺溪,而淺溪的水又要供吃用。這個事管也管不過來,我們?nèi)耸钟邢?,···還有很多事都管不下來,宗內(nèi)子弟基本上每天都沒時間修煉,更別說睡覺了,有幾個行氣境的弟子都勞累得昏厥了?!?p>  “響鐘,大殿議事,你來統(tǒng)攬,就這個事情議出至少三套方案來,每個方案要一個主事人,議定之后,再一起過來找我。盡快?!?p>  “是?!?p>  蘇白下去了,俊疾二鳥在峰間盤旋,陳讓深吸了口氣,看那紅日初升,如同一顆紅珠嵌在天上,沒什么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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