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到李女士的確認(rèn)回復(fù),陶姜在手賬上寫下明天下午3點的備注,合上手賬,怔自出神了一會兒。
窗臺上的幾盆綠蘿,墨綠色的葉子正使勁往外伸展著,最嫩的那根枝莖已經(jīng)悄悄爬過花盆底部,試著繼續(xù)向前探索著,滿心期待地望著窗外的世界。
陶姜的心里有一點點期待,暖暖的,卻也酸酸澀澀。一時間又有股氣息悶上心頭,有點焦躁不安起來。
她又翻開微信,點開中間一條,之前發(fā)出去稿件的下方,仍然一片空白。
葉柏章還沒有回復(fù)。
今天周末,他可能在休息,可能根本來不及看。也或許已經(jīng)早有安排,壓根不需要陳東凱安排的這個幫忙。
但是昨晚陳東凱向他說明來意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他朝陶姜看了一眼,分明是歡喜的眼神,當(dāng)時他還想說什么,卻被喝得東倒西歪的陳東凱打斷了。
陶姜其實是先聽到他唱歌的聲音才轉(zhuǎn)向舞臺的。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那素不相識的聲音給吸引到,直到燈光打過來,看清楚他臉部棱角分明的輪廓,陶姜居然有種怦怦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在臺上唱,陶姜也隨著人群站起來輕聲跟著合,隱約感覺內(nèi)心深處積壓的火苗,開始熊熊燃燒起來。陶姜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嘴,眼睛卻隨著他移動。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永遠(yuǎn)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腦海里在操場邊上為她一人唱歌的影子,與臺上的男人慢慢重合了。眼角忍不住滾落一滴濕潤的東西,陶姜就勢把捂著嘴巴的手悄悄上移了一下,輕輕地抹進了手指里。
瞟了眼周圍的人,都在忙于飲酒聊天,陶姜舒了口氣,朝衛(wèi)生間走去。
等她再次回到座位上后,葉柏章已經(jīng)跟著中年男人會長李強那一隊人,開始逐桌敬酒了。
昨晚睡得也不踏實,恍恍惚惚看到錢宇昊朝他招手,她想跑上去,被他擁到懷里,可是,他跑太快,越來越遠(yuǎn)。
陶姜還暗自揣測,如果葉柏章是單身,不妨主動一點也不算什么損失。如果恰巧他也離異,那就更好了,畢竟能有心動的感覺不容易。只要對方不嫌棄她帶一個孩子,只要真心實意和她一起過日子,經(jīng)濟上哪怕差點,她也不在乎。
可是,早上陳東凱的“富二代”三個字,徹底讓她清醒了。
她昨天就應(yīng)該能想到,既然能做一商會的秘書長,肯定是企業(yè)經(jīng)營者,再差也不會比陳東凱一個部門經(jīng)理差了。
浙江的商人,精明圓滑,何況像陳東凱說的,他父母都已經(jīng)經(jīng)營多年的實體企業(yè),他肯定早已經(jīng)在商場里浸透熟爛了。
家世、財富、外貌樣樣優(yōu)秀的男人,早已是別人家的丈夫。即使世上真有一個落單的,也不可能留給她這樣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
陶姜點開他的微信,點開朋友圈。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可能,可還是想去多了解一下。就像眾多癡女知道新星李現(xiàn)不可能成為自己的現(xiàn)男友一樣,還是忍不住在網(wǎng)上瘋狂刷所有關(guān)于李現(xiàn)的視頻和消息。
得不到,總可以偷偷欣賞吧?
4月9日 happy every day
圖一:一身休閑打扮,肩背黑色運動包,黑色墨鏡,嘴角上揚,看不到眼睛。
圖二:上圖打扮,身邊多了一對中年夫婦,大約五十多歲??赡苁歉改赴?,陶姜想。
圖三:兩只烏龜?shù)奶貙憽?p> 1月24日冬天的夜晚,酸爽
是一個視頻,打開看到應(yīng)該是在戶外跑步的。
1月5日這是不是你喜歡的那款?
附圖一張自拍,向后梳得精致的發(fā)型,露出烏青的鬢角,和昨晚臺上的發(fā)型很像。
再往下翻,都是些平時生活的點滴,和出差到各地的工作照,其中還有一個視頻是在湖邊唱歌的,像是一場現(xiàn)場的義演。
更新的頻率不高,沒有看到關(guān)于老婆孩子的照片,但應(yīng)該是一個工作忙碌、生活有樂趣的人。
大約是不喜歡親近的人暴露在朋友圈里吧。很多做生意的都有類似的顧慮。說不定他的孩子和多多差不多大了吧?畢竟他看起來年紀(jì)要小點,越是家世優(yōu)越的人越更早被長輩安排結(jié)婚生子,這樣家族企業(yè)后繼有人,也顯得人丁興旺。
陶姜關(guān)了電腦,又和小苗交待了幾句,開車離開了工作室。
今天周末,多多還在家里寫作業(yè),她得早點回去陪孩子,下午還要帶多多去上國畫課。
早上她跑步回去后,在一樓婆婆那里吃了早飯,回到四樓,多多還在睡覺。平時作業(yè)趕得緊,周末就不忍心叫她早起,等陶姜沖完澡出門時,小丫頭還在呼呼大睡。
中間她打電話回去給婆婆,陸荷夏已經(jīng)到四樓給多多穿好、洗漱好帶到一樓吃早飯、寫作業(yè)了。
陶姜到家時,劉昌海和陸荷夏正在燒午飯。糖醋扁魚、紅燒筍干、百葉豆腐、排骨葫蘆湯,都是陶姜愛吃的。
環(huán)境會改變一個人的口味,一點不假。大四那年陶姜初來錫城,錢宇昊帶她去王興記,一口咬開小籠包,不得不趕快吐出來。幸虧是和錢宇昊在一起,如果別人在場看到,太尷尬。
那是陶姜第一次吃到包子里放糖,對于土生土長的西安人來說,太不可思議。后來還把肉包子里放糖作為笑話回家和父母分享。
在錫城一段時間后,陶姜才知道,菜里放糖的都是錫城家常菜最常見的做法,漸漸地也適應(yīng)了。甚至陶姜都有點偏愛錫城的甜味,甜蜜蜜的紅燒系列,陶姜百吃不厭。
下午陪多多上課,又帶多多去逛商場,去溜冰,為她拍照,看著她與小朋友嬉戲。
帶孩子來玩的基本都是媽媽們,互相聊聊孩子,有的還互相抱怨些家長里短,陶姜在一旁只是靜靜地聽聽。
和她們的抱怨比起來,自己已經(jīng)非常幸福了。有善解人意的公婆幫忙照顧生活,工作室的業(yè)務(wù)也起色不少,女兒又聰明伶俐,雖然缺點什么,就像佐料一樣,即使少一味,也不影響原汁原味的醇香。
陶姜看著眼前的一切,早上的失落好像早已拋棄到腦后扔得遠(yuǎn)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