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離瞧見前幾日還對自己柔情蜜意,述說衷腸的女子。
如今衣不蔽體,說不出的狼狽。往滿臉橫肉,避著鞭子畏畏縮縮的男子身后躲。
心下憤怒,這些日子,被一名女子玩弄于掌心。明擺著自己的愚蠢,虧的他今日求著大哥過來一趟。
誰料等待他的卻是一場笑話。
可憤怒之后,竟是擺脫后的輕松,這樣一來,也好。
若舞從極度歡愉中清醒過來,又挨了幾鞭子。這會兒看見眼前身著華服的一行人,整個人都傻了。
更別說邊上嚇到軟了的男人。
這種事他干的多了,家里婆娘雖兇悍,但他依舊狗改不了吃屎,和附近多戶人家的媳婦有了首尾。
這些年來,都被他隱藏的極好。
且,若舞是他最滿意的,他自是日日想著。
好不容易勾,搭上了,不曾想,就被當場抓了。
頭一次被抓,看架勢,還是他惹不得的人,一會子,就慫了。
一邊抱著頭,一手又把若舞推出去擋鞭子。
“老娘好不容易養(yǎng)的花,皇后娘娘求一朵,我都舍不得,你們是個什么東西?”
這若舞,偷人就偷人吧,反正吃虧的是司景離。
可碰她的花是誰借的膽?
說著,又沖著滿身肥肉的男人狠狠一鞭子。
殺豬聲響起,也不顧羞恥,男子痛哭流涕,連忙求饒。
“貴人,貴人,我家就住對面,要不是這個賤人勾,引我,我哪里有這么大的膽子,你要教訓就狠狠抽她?!?p> 也不顧地上的石子硌著膝蓋多痛,爬上前就要去磕頭。
孟子謙一看,這還得了?
她姐怎么說也還是黃花大閨女,看了男人的身子是什么事?
造孽哦!他上前一步。抬腳就把男人踢出幾米遠。
自然又是一聲慘叫。男人又是驚恐又是被傷,徹底暈了過去。
孟子謙把孟子晚護到自個兒身后。
“姐,別看,別看,長針眼呢!”
說著把孟子晚手里的鞭子給收了。氣的孟子晚去踢他。
“毀了我的花,他死定了?!?p> 孟子謙連忙附和:“那是自然的,姐的花豈是她能碰的?!?p> “我現(xiàn)在就要他死?!泵献油頀暝鴵尡拮?。
“莫氣,他逃不了的,太后娘娘還滿心歡喜等著一盆玫瑰,被他如此糟踐,到時候讓他入獄,我們上下打點好,有他苦頭吃?!?p> 見孟子晚還鬧騰。孟子謙瞧了瞧邊上一臉醬色的司景離。
輕聲在孟子晚耳邊。
道:“姐,你瞧,司二哥臉色差的,你歡喜嗎?!?p> 孟子晚動作一頓,歪頭瞧了司景離一眼。
頓時開心了。
也不鬧了,嘻嘻嘻的看著司景離。
男人原本青色的臉,頓時成了黑色。
若舞知道自己涼了,一旁方才還和自己親密無間的男人,被這么一踢,就暈了過去。
她攥著手心,有些難堪,往日里,只要她揮揮手,就有一大堆男子送上銀票博她一笑。
可如今,前方的三名男子,都嫌惡的扭開了頭,仿佛多看她一眼,就臟了眼睛。
“若舞,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嗎?”半趴在地上的女子,司景離簡直不想看第二眼。
取下外袍,一甩甩到了若舞身上。
可就是這么一個動作,傳遞了錯誤的信號。
若舞的眼睛一亮,連忙把自己裹好。
“公子,我是被迫的。公子為我贖身,我自該一心一意等著公子的,公子信我?!?p> 還想要再說什么,卻聽一聲輕笑,帶著涼意。
只這一眼,她就慌了神。好生俊的郎君。
然而郎君嘴里卻說著讓她驚慌失色的話語。
“若舞,原名朱曉燕,城東河下游人士,七年前被繼母所賣。成了城東劉員外的第六房小妾?!?p> “不出半年,和劉員外的長子廝混被抓,劉員外怒你不潔,恨你敗壞家風,賜你沉塘一死,唯恐家中恥辱傳出。”
“你福大命大,被救了下來,而后改名若舞,三年后成了花魁,朱曉燕,你說,是也不是?”
若舞眸中帶著驚慌,所指種種,是她午夜夢魘里常有的畫面,如今,被人當場說出來,她冷的全身發(fā)顫。
這些過往,怎么還會有人知道?
女子絕口否認,帶著事后的沙啞。
“不,不是,不是我。”
司景熠面容淡然,也不管她,不緩不急的繼續(xù)開口。
“不是你也無礙,對了,吳濤這人你可熟悉?”
若舞雙眸劇縮,搖頭否認。
“奴家不知,這醉芳閣里頭恩客來來往往實在太多。”
“那倒是有意思,醉芳閣里頭伺候你的丫鬟被你賜給了里頭打雜的小廝,據(jù)我所知,那人就喚作吳濤吧?!?p> 司景離對那日完全沒有記憶,絞盡腦汁也想不起絲毫畫面。
不過吳濤這人,他是知道的。
是個渾人,年輕時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欠下大堆銀子,被賭坊的人生生打斷了一條腿,后為了生計,這才托關(guān)系進了醉芳閣打雜。
可若舞怎么把貼身伺候的丫鬟送給了吳濤這么個東西?
“先是用藥,然后將人拖到你的廂房,欲成其事,卻不想被匆匆趕來的孟子謙壞了事,你倒是聰明,將計就計?!?p> “果然?!闭f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眼有些傻眼的司景離。
“這愚蠢的東西贖你出來,安置住處。又是跑到我跟前說要娶你。”
他一向不喜多言,這一段下來,神色不虞。
蕭卿感覺到他的停頓,不由得眨著眼睛,這么一聽,司景離是挺蠢的,她又眨了眨,等待后續(xù)。
手心傳來的輕柔觸感,像是刷子撓著他的心神。
癢癢的,司景熠一頓,心下生出異樣。忽的把手給收了回來。
蕭卿不明所以,再次對上了地上白花花不省人事的肥胖身子,來不及看清什么,那雙手再次的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日!??!
蕭卿:我好難。真的!
不過,聽了司景熠所言,真是好一出大戲!
又聽身后男子用慢悠悠的語調(diào)繼續(xù)道。
“你怕司家人反對,又恐夜長夢多,便心生一計,所以有了剛剛的一場好戲。好一番混亂司家血脈的手段。以上種種,若舞姑娘,你認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