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石頭分配完,錢公子總算覺得有些累了,帶著我坐回桌邊吃吃喝喝,等到差不多吃飽喝足,錢公子開始寫字畫畫了。
孩子的字再好其實也就那樣,當然錢公子的字可以脫離小孩的范圍了。反正,在我眼里就是好,天真自然,氣脈通暢,怎么看怎么可愛。我瞬間轉換到小迷弟模式,看他寫兩個字就開始拍手叫好。搞得錢子希都有些不好意思,照顧他們得小廝都在一邊偷笑。
錢公子放下筆逗道,“三郎,這字哪里好???”
“都,都好?!?p> “那都送給你掛,你房間好不好?”錢子希繼續(xù)逗。
“好啊,好啊?!蔽腋鯃?。
旁邊小廝終于忍不住笑場了,公子寫的這都是啥呀。
梨膏糖清甜。
青紅珠我喜歡。
石頭很漂亮。
竹籃子秀氣。
整一個在哄孩子玩。偏偏人家極其捧場。寫一副叫個好拍個手,其實大字不識一個。這要是年齡大些,就是個來拍馬屁的。但是,錢子希心足意滿,玩的開心,又開始一張張話畫果子,籃子里的青紅珠,盒子里的梨膏糖,孔雀藍盤子里的白糖山楂,黃澄澄的柑橘,紅艷艷的平安果。那叫畫的一個過癮。
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這居然是個孩子畫得,就是寫生也要有個對象,這位全在腦子里,下筆畫什么是什么。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在邊上小廝眼里,我的表情,就差沒流口水了。
最后,錢公子又寫了一幅字,才放下比來,大大喝了一口梨子水,問道,“三郎,你最喜歡哪一幅?”
我的手毫不猶豫一指最后的那副字。哈哈哈哈哈,大家全笑了。這幅字寫著,王三郎好可愛!
臨午飯前父親和錢大爺談好了正事,婉拒了留飯的意思來接我一起回去。錢公子馬上說,他也有準備回禮,去讓小廝拿來。我一直都跟錢公子在一起,還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吩咐的回禮。父親自然推辭,但錢大爺說,禮尚往來么,孩子們的事,孩子們自己處理,大人不用管。
所以,當我和父親坐上牛車時,除了多了一大包的點心零食、兒童書籍文房四寶,還有一只小奶狗。錢公子說,他家的寵物狗是母親在時養(yǎng)的,現(xiàn)在母親過世,這狗狗就被他要了去。狗狗的品種他也不知道,不過不是什么稀罕品種,今年這只狗狗下了5只小狗崽,他特意選了一只給我。我看到毛茸茸的小奶狗也很喜歡,推辭都沒有就直接抱在懷里了。
這只狗狗的毛顏色是淺棕黃色的,不特別但很柔順也不卷曲,唯一有特色的是狗狗的尾巴,有些象秋天的蘆葦,往一頭順。我是上車就抱著它,看著狗狗的尾巴直樂呵。
“刷子?!蔽抑钢饭返奈舶蛯Ω赣H說道。
“哈哈哈,確實像一把刷子?!备赣H一邊笑一邊說,那小奶狗尾巴搖的越發(fā)起勁,它越起勁我們越樂?!澳沁@只狗狗就叫刷子,好吧?”
“好,刷子。”我想都沒想就直接點頭,雖然這個名字有點挺對不起這只顏值還算可以的狗狗。
父親先和我去了店里,在店中吃了午飯,他在前頭了解店里的買賣情況,什么果子需要補貨,什么果子需要處理,賬房毛先生又與父親結算了近期的賬目。我則在后院里折騰小刷子,惹的雙喜小伙計都往后院多跑了兩回。就在我和父親準備先回家的時候,錢大爺府上的柳管家來到了店里要見父親。
“王掌柜好?!北活I到后院的柳管家看見父親坐在無花果樹下,正和我說話,忙打招呼,
“柳管家好,您怎么來了?可是有啥要緊事?”父親忙迎了上去,這不是剛從錢府出來沒多久,難道事有變化,臉上神色倒沒有多少變化,“來來,坐下說,我這里也就只有平常的清茶,柳管家不要嫌棄?!?p> “說要緊也要緊,我可就是個跑腿的?!绷芗乙膊豢蜌?,直接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說道,“今兒上午,王掌柜不是去了府上,帶了些白糖山楂和梨膏糖么。剛才午飯時分,大爺和公子帶給老太太嘗嘗鮮。說也奇怪,府里不是沒有白糖山楂,可就是味道不如王掌柜給的好,老太太說了,讓我在王掌柜定上百斤,家里就讓廚房上做了?!?p> 生意上門,父親自然高興,連忙應了下來。
“小子,你的果子都是挑的最好最有靈氣的,這不管做啥味道自然不是一般的能比的?!被ü傻哪铑^又在我腦海里飄過,“算是這家人識貨,這定是吃了不少美食,有品鑒力的。不然,一般人沒那么高要求還吃不出啥大區(qū)別。那就真是明珠暗投了。所以,小子,以后你的好東西要給識貨的人,這樣大家開心?!?p> “仙長這話說的對。貨比三家,也要比的出好壞來。有的人就這點分辨力,吃力還不討好,這生意不做就不做了。這果子品質(zhì)好,自然有識貨的會來?!本聘缫膊辶艘痪?。
我想想也是,好果子就那么多,肯定會比其他果子來的貴。這買了去的,不知道里頭的道道,分辨不出好壞,還要說這果子太貴,豈不是要嘔死人了。識貨的就不一樣了,知道好值得這個價錢,知道果子品質(zhì)有保證,自然而然就成了長客。既不用多費嘴皮子,大家都各取所需,都開心。
“不過,老太太最喜歡的是你家做的梨膏糖。不瞞你說,主家還分了些給我們嘗嘗,這梨膏糖居然就沒有不喜歡吃的。每種不同的配方都有人特別喜歡?!绷芗矣终f道,“老太太說了,讓你再按照300賓客的量準備各兩盒,壽宴結束當做回禮給客人們帶回去。我說王掌柜,有這么好的手藝,往年怎么不見你做啊?!?p> “不瞞柳管家,這白糖山楂和梨膏糖,都是我家娘子的手藝。這往年,你也知道,家里家外,還有三郎病著,哪里有人手和功夫做這些。”父親解釋道,“今年也就是三郎好了,終于可以騰出人手來,這銀錢上不用藥錢,也就寬松許多。不然,我這有多少的流水都要填到醫(yī)館藥房里去?!?p> 柳管家點頭表示理解,哪個年頭都病不起,還不是一日兩日能好的病,要日日往里填。他看了眼我,說道:“你也算苦盡甘來,三郎好了你們也就松快了。那,這梨膏糖可趕得及做?”
“來得及,來得及,我這就去安排。”父親盤算了下,好在家里多了四個人手,不然,靠著兩個老人和春娘,那是無論如何接不下這兩筆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