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重啟八年前的車禍案
第二天,付志輝就帶著張輝等人來到交警隊,要重啟八年前的那起交通事故,交警隊的負責人跟他說了,那只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交通事故,他還是不甘心,非要把當時的卷宗調(diào)出來仔細研究。由于當時的記錄還沒有完全輸入電腦保存,負責檔案的交警一臉不情愿地帶著它們?nèi)n案室查找,對于他一次又一次地來查幾年前的事故,早已失去耐心。
年輕的檔案管理員嘴里不停地嘟囔,說什么雖然那時候他還沒來,警局方面查過幾次他都記得了,那起交通事故雖然造成三人死亡,對方也接受了懲罰,一百五十萬,在當時也算是巨額賠償,死者家屬都已經(jīng)簽字,他們還又什么可查的。
付志輝也算好脾氣,這小子不犯渾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
他是看過那起交通事故的卷宗,因為當時看得馬虎,他記不清當時開車的人是誰,他這次來就是想看看清楚,是否跟洛家的人有關,不僅張輝,他也希望經(jīng)過他手的案子都能告破,這對于一位一直想大展宏圖的代理隊長來說,那是很重要的。
打開卷宗,付志輝徹底傻眼了,因為上面有遇難者的姓名、年齡、身高、性別、體重、血型等等都有非常詳細的記錄,唯獨對當時的肇事者只有一個“云女士”稱呼,除了知道當時開車的是個女子之外,其他的一概沒有記錄在案。
“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謝淵人呢?”他指著辦案人的簽名問。
“不在了?!蹦贻p的交警回答。
“退休了?”
“死了?!?p> “怎么死的?”
“意外?!?p> “你這位同志真是,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看著不太配合的交警,付志輝的暴脾氣頓起,“麻煩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一句話說完好不好?”
“謝淵同志在一次指揮交通中,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到,不治身亡?!蹦贻p的交警一板一眼地說。
這件事付志輝好像有印象,當時他剛參加工作,在市辦公廳當文書,每天騎著自行車上下班,那天他正通過一個十字路口,在等信號燈,一名四十多歲的交警站在中間指揮來自四個方向的汽車,突然一輛卡車失控沖了過去,司機一看不妙,急打方向盤,結(jié)果后輪還是把正在指揮交通的交警卷入后輪,現(xiàn)場相當慘烈,當時還引起不小的轟動,只是他怎么也沒想,那名交警竟然是負責他后來調(diào)查的這起案件的負責人。
“除了已故的謝淵,還有誰記得當時開車的女人叫什么,住哪里?”
“這誰記得啊,我想就算當時負責的人還在,也不一定記得?!?p> 說的也有道理,通過對這個案件的敘述,那起交通事故不存在任何異常,對于一起普通的事故,交警一半都不會有特別深刻的印象。
付志輝不甘心,出了檔案室找到交警隊的大隊長,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大隊長說他雖然不記得當時開車的人是誰,但他知道警局里有個人肯定知道。
“誰?”付志輝喜出望外。
“還記得當年死者家屬對結(jié)果不滿,去警局告司機蓄意謀殺,當時你們警方派人負責處理過這件事,你回去一打聽就知道了?!?p> 付志輝一行回到警局,很快查出當年負責崔家駿上訴案件的負責人。
“居然是蔡荃?”他怎么也沒想到當年負責這個案子的居然是蔡瑞敏的父親蔡荃,“怎么沒聽他提起過呢?”付志輝依稀記得蔡瑞敏沒被停職之前調(diào)查過這起車禍,難道真如人們傳言的那樣,他玩忽職守?
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獨自來到蔡瑞敏的家,他希望當面跟這名老警察問個清楚。
付志輝來的蔡瑞敏家門前,里面?zhèn)鱽頎幊车穆曇?,好像是三個人,這種老式的房子不隔音,他便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
爭吵的兩個人是蔡荃和蔡瑞敏,夾在中間調(diào)解的是鄭況。
鄭況離開的時候只說去淺草市,沒想到是去找蔡瑞敏了,付志輝隱隱感到自己的代理位置受到了威脅,一絲不安涌上心頭。早聽說鄭況跟蔡瑞敏之間是親戚關系,因為二人姓氏不同,加上兩人在單位從來都是公事公辦,鄭況也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他還一直以為只是謠傳,剛才聽蔡瑞敏叫什么“舅舅”,他感到自己徹底沒戲了,不過他并不打算放棄自己前來的目的。
原來蔡瑞敏那天夜里跟洛嘉從麥倫的家里出來,兩人商量好了使用公用電話報警,本想通過淺草市警方發(fā)現(xiàn)麥倫的尸體后,介入調(diào)查,從而查出他的死因,可沒想到他剛出電話亭就暈倒在地,醒來時,人已身處警局,與他一起的洛嘉也早已不知去向。
由于那個報警電話,警方發(fā)現(xiàn)了麥倫的遺體,當發(fā)現(xiàn)報警電話來自公用電話亭的時候,就前往查看,結(jié)果剛好就把倒在電話亭旁的蔡瑞敏抓了個正著,但他否認去過麥倫的家,更不認識這個人,他只是心情不好加上睡眠不足才暈倒的,對于警方的指控,他一概予以否認,因為他知道,肯定有人跟蹤他和洛嘉,他不承認,知情者肯定會跳出來,這樣他就能知道誰在暗中監(jiān)視他,同時,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想去連累洛嘉。
就這樣,他交代了自己的工作單位,鄭況為證明他兩年前根本沒有離開過安城,帶著所有可以證明的材料趕到淺草市警察局,從而證明他根本與殺害麥倫無關,加上麥倫的家里也的確沒有留下他的指紋,最終只能把他當成一個抓錯的對象無罪釋放。
蔡瑞敏一回到家,父子倆就爭吵開了,蔡荃怪兒子辦事不動腦子,蔡瑞敏指著父親喪失了正義之心,鄭況夾在兩人之間不停地勸說,這就是付志輝趴著門上所聽到的。
付志輝正猶豫著要不要馬上敲門,突然門被打開,鄭況看到站在門口等付志輝一愣,但馬上回復往日的表情,問他為何出現(xiàn)在蔡瑞敏的家門口,他解釋說是來找蔡荃核實一些情況,鄭況沒說話,也沒跟屋里的爺倆打招呼,就走進了電梯。
看到有外人來,父子倆暫時停止了爭吵。
“蔡叔叔,您還記得八年前您負責的一個案子嗎?”付志輝開門見山地說。
蔡荃愣了一下,笑了笑說,當了一輩子的警察,也負責了不少案件,不知道他問那件,“想知道什么的話,去檔案室查就好了,為人老了,很多事情不記得了?!?p> “就是那件十七歲少年高肇事車輛的司機,要求以命抵命的事?!?p> 蔡荃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了,讓他去查資料。
付志輝急切地問道,“我就想知道當年肇事車輛的車主到底是誰?!?p> 蔡荃還是搖頭,說想不起來了,付志輝覺得是在故意隱瞞什么,可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什么證據(jù)。
“爸,當年是你負責的嗎?”蔡瑞敏知道父親的記憶力超群,他說不記得就一定是在刻意隱瞞,“我之前也查過這起車禍,知道你曾經(jīng)負責過,怎么從沒聽你提起呢?
蔡荃瞇著眼,裝聽不懂,付志輝自覺無趣,起身告辭。
“爸,你要說知道點什么,我也覺得那個案件的記錄怪怪的,我希望你能告訴我?!?p> 蔡荃盯著兒子的臉看了一份多種,語氣凝重兒低沉地說,“你已經(jīng)被停職了,就不能好好地休息?”
“爸!”蔡瑞敏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氣氛里陡然火藥味十足。
“別蹚這趟渾水,你惹不起的?!?p> 蔡瑞敏剛要出言指責,卻發(fā)現(xiàn)父親老淚眾橫,一時不知所措,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