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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貌似偷獵者的男人鎮(zhèn)定下來后,不斷環(huán)顧四周,見白茫茫一片,只剩下枯枝,隨即方敢拾起地上的箭矢。
“箭簇上有東西?”他稍一瞪眼,眼珠子就像快要蹦出去粘在箭簇上似的。
他再次審慎地觀察四周,當(dāng)真確認(rèn)只有自己一人在附近才扒掉箭簇,取走里面的“東西”,然后回到鎮(zhèn)子上。
苦等白鳳消息的幾位同伴自然度日如年,他們本可以不管眼前的事情,直接繞道去下一個地方,就算沒有盤纏,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但是白鳳不會這樣做。
不管是俞珂還是阿郁,只要經(jīng)歷過滄州城發(fā)生的事情,對于白鳳的脾性總有些頭緒,更不必說曾經(jīng)與白鳳針鋒相對的符文濤——這世上除了慕容嫣,估計只有他才能完全理解白鳳的一切所作所為了。
“他是慕容小姐的心上人?!狈臐诳偷昀锇l(fā)呆,也沒有心思去練功,想到白鳳孤身涉險自己卻不能做些什么,深感不安。
俞珂此時依然在庭院里自己練劍,她對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不過她有堅定的理由相信白鳳絕不會辜負(fù)眾人,所以她也不會辜負(fù)白鳳。
“練劍、練劍、練劍!”
一到瓶頸處,在旁觀摩的符文濤有時會出言指點二三,不過他與白鳳不一樣,他可從不會親身相授,僅在屋里遠(yuǎn)遠(yuǎn)看著。
時至午后,當(dāng)俞珂終于累得揮不動劍時,他們才開始用膳,恰好此時外出應(yīng)酬鎮(zhèn)上鐵匠一家子的阿郁也回來了。先前許下過約定,阿郁必須要傳授一些鍛造技巧給他們。
在客店掌柜的眼里,這三人有時候就像一家三口:大塊頭的斷臂男人總是在緊鎖眉頭,精明干練的女人總是來去匆匆,還有一個小女孩,天天夢想著成為大俠。
“奇奇怪怪?!?p> 掌柜看著他們吃飯,入了神,全然沒注意外頭來了個新客人。
“你們,是符文濤和阿郁、還有俞珂嗎?”
符文濤停下碗筷,見來者風(fēng)塵仆仆,有些面熟:“你是……鎮(zhèn)官大人身邊的差役劉莫?”
“三位,請隨我到別處,小人有要事相談?!?p> 時人聽罷,皆迅速丟下碗筷隨之而去。
劉莫進(jìn)屋后緊縮門窗,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拿出一張破布來,解釋道:“上面是白少俠送來的情報,他清楚說道,要讓阿郁姑娘和俞珂姑娘二人作誘餌,明天開始行動,如果事成,我們明天晚上就可以發(fā)起進(jìn)攻!”
“誘餌?”阿郁和俞珂異口同聲道。
符文濤將破布上的字看了一遍,翻過去背面,那里居然還清晰記錄著堡壘之后各個營帳的詳細(xì)分布圖,包括從哪處進(jìn)攻、哪處撤退都標(biāo)注好了。
“只消看見火光,爾等全力攻堅即可!”劉莫讀罷,當(dāng)即跪下,向阿郁和俞珂請求道:“兩位姑娘,求你們不要拒絕這個任務(wù),我們鎮(zhèn)子上幾百戶人家全看你們的了!”
阿郁笑道:“你跪什么呢?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們又沒說不愿意。阿珂,你說是吧?”
“嗯,只要是義兄說的話,我一定照做!”俞珂說罷,劉莫馬上連磕幾個響頭了表情誼。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準(zhǔn)備……”
第二日,清晨,天空降下一陣小雪,兩個女子戴著小帽和頭巾從鎮(zhèn)子里走出來,仿佛正欲遠(yuǎn)行。
路途遙遠(yuǎn),她們不得不在半途歇息。與此同時,一伙歹人隨著一支響箭突然現(xiàn)身。
為首的人長了一顆大腦袋,看似很醒目,他說:“蹲了好些天,終于有肉上門了!”
另一個小廝附和說:“三寶,接下來就看你的了?!?p> 話音未落,又一支箭射在兩個女人身畔,嚇得她們抱頭蜷縮在一起,連連求饒。
“你們身上有錢嗎?”被稱呼作三寶的人問道:“能不能讓那小孩別哭了,吵著我的耳朵!”
大姑娘回道:“沒錢,我們姐妹倆就是因為沒錢被趕出來了,正要去滄州投奔親生母親。”
“我叫你,讓那小孩閉嘴!”三寶揮起弓胎猛砸到對方身上,疼得那大姑娘直叫喚:“妹妹,別哭了,別哭了……”
三寶接著道:“既然沒錢,那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吧,放心,只要老老實實的,我們絕對不傷害你,反而會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你?!?p> 話畢,三寶攙扶起大姑娘和小姑娘,在后面督促著他們跟隨前方兩個老大哥的足跡走回堡壘。
完成“投名狀”,三寶果真意氣風(fēng)發(fā),更何況這回一次就帶來兩個年輕姑娘,更是讓賊眾瞠目。
老鷹見三寶前來邀功,也沒有嫌棄的意思。他們兩人同席而坐,同杯而飲,此番招攬人心,三寶哪有拒絕的理由。
“那么,這兩個姑娘的‘初夜’,就給你了,三寶?”
三寶拱手相讓稱:“老鷹,這姐妹花可真稀罕,不得讓你老人家先試試?”
“稀罕嗎?那你小子這回可真要長長見識。”老鷹把三寶推到兩個姑娘中間,揮了揮手:“去吧去吧,這是你應(yīng)得的?!?p> 三寶羞澀地笑了笑,捏著兩個小娘子的臉蛋,說道:“那三寶,先告辭了?”
享受著賊眾羨慕的眼光,三寶帶著兩個女子回到牢籠前,這一次,他身后可再沒有看守了。
“今天晚上,沒人會來打擾我們?!比龑氁贿呎f一邊把兩個姑娘關(guān)進(jìn)籠子里,旁邊的劉夫人見狀,搖了搖頭,嘆道:“你果然,變成了他們的樣子?!?p> “是啊,他們男人真惡心?!卑⒂粢嗍歉胶偷溃骸斑€姐妹花,都不知道你們腦子都裝著什么東西!”
“義兄,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俞珂羞紅了臉,低眉探耳,不忍直視。
白鳳無奈笑道:“剛才說的都是假話,接下來我要交代的事情,你們一定要記清楚?!?p> “嗯?”三個女子都有些反應(yīng)不及。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可以隨意在堡壘中行動,所以我打算今夜在他們的軍備營和屯糧處放一把火?!卑坐P看了看左右囤積的草料,續(xù)道:“就用這些,不怕點不著,就怕燒不完……”
“你們,是一伙的?”劉夫人驚詫不已,她看見另一個籠子里的兩個姑娘不比自己家孩子長大多少,更為吃驚了。
白鳳道:“是的?!彼牙位\的鑰匙都給了出去,隨后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也遞給阿郁,說:“拿著,雖然今夜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好事’,不過,有利器傍身,總好過沒有。”
“我不需要。”阿郁講罷,隨即從綁腿里掏出一把利刃,回道:“這把可比你手里的要好得多!”
“不愧是阿郁姑娘?!卑坐P自嘲地笑了笑,隨后把匕首交給俞珂,囑咐道:“阿珂,保護(hù)好大家?!?p> 俞珂猛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
“待火光起,你們就往堡壘的大門逃去,屆時,那里會有我們的人接應(yīng)。”
劉夫人此時卻嘲諷道:“你們是不是太小看那群人了?”
“不,我清楚他們是烏合之眾?!卑坐P解釋道:“只要把老鷹牽制住,沒有人指揮,這些人跟失控的野豬沒什么分別。”
之后,白鳳借故搬運草料到馬廄中,實則半道偷偷把草料藏在了軍備營和糧倉里,沒人敢懷疑老鷹手下的大紅人。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只待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