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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閣鎖劍錄

第二十八回 寒功毒掌(下)

瓊閣鎖劍錄 斷片交流專家 2941 2019-08-23 23:59:42

  就在晃神間,那邊廂的官兵又被砍翻了兩人。而這邊左丘亭自己卻接連走了兩個對手,他這一想,不禁更是愁上心頭,再也不敢去琢磨那剛才對手面巾掉下之事,整定心神,又要上前纏斗對方領(lǐng)頭之人。

  左丘亭本以為與那領(lǐng)頭之人的對決,大家都是抱著你死我活的心態(tài)。哪里知道,只有他救人心切,使出了傷人也妨己的病維摩拳,卻未想到,對方好似并不想全力搏命,反而想著避讓。此番回身再戰(zhàn),對方只接招,不進招,搞得左丘亭有些愁眉不展。

  這病維摩拳最適合雙方死斗時施展,若對方一味避讓,自己根本討不到什么好處?,F(xiàn)在左丘亭明白大師兄為何說,這套拳法,是性命攸關(guān)時才需用到的拳法了。

  這次謀劃真真失敗,本來也不是沒想過奪劍、奪刀之后再與人拼兵器。但思來想去,還是祭出自認為最有把握的高明拳法,一擊治敵。畢竟時不我待,多耗一些時間在奪兵器上,另一邊就會多丟掉幾條人命。結(jié)果欲速則不達,反而弄巧成拙。

  “你們已經(jīng)殺了尤望年,究竟還要怎樣才肯停手?”左丘亭出拳如風,嘴上也厲聲喝問。

  “我海鯨幫與官府的仇怨,可是這么幾條人命便能了結(jié)的?”那人連連躲避,其實心下早就打好主意,對方最強之人,此刻與他在這里糾纏,那自己的同伴執(zhí)行任務(wù)起來就少了許多阻礙。

  說道他的同伴,此刻有四人正在人群中肆意妄為。他們此番攻的突然,對方瞬間便有七八個人中招倒地。尤其是那十幾個衙役,本來就不是什么武人出身,只是衙門花銀子招來的平民而已,平素也沒多少訓練,更別說什么作戰(zhàn)經(jīng)驗了。所以一開始被撂倒的人中,多半都是這些不知所措的衙役。

  不過廂兵守備便稍微有所不同了。畢竟也是大宋正規(guī)軍中的一支,雖然平素多以后勤兵的身份出現(xiàn),但這揚州與江對面的鎮(zhèn)江府,都是大宋軍事重鎮(zhèn)。這些守備軍,運氣不好,撞上正規(guī)軍的都統(tǒng)是極為嚴厲的將軍,也要參加早晚的訓練,不能耽誤。所以相較那些衙役來講,廂軍守備雖被砍翻幾人,但卻沒有慌亂如斯,在都頭的指揮下,一個個綽好手中兵刃,結(jié)好陣勢,肅然對敵。

  那幾個海鯨幫眾,仗著自己武藝遠超對手,一個個竟也不將這群衙役廂兵放在眼里。他們運起刀法,仍是連連砍翻數(shù)人。好在王佑陵、柳漸青還有譚芷桐等人前來援馳,才讓戰(zhàn)局不顯得那么難看。

  王佑陵、柳漸青與譚芷桐三人仗劍而來,本欲捉對與那幾個海鯨幫漢子對陣,卻不想對方武藝著實不低。加上本來自己這邊還有左丘亭,四對四,人數(shù)上并不吃虧。可中途左丘亭去救關(guān)山柏,三人頓時捉襟見肘了起來。那四個海鯨幫幫眾說也奇怪,一門心思并不放在王佑陵三人身上,反倒是一有空隙便鉆出去砍殺那伙衙役廂兵。攻又攻不破,守又守不住,三人說不出的頭大。

  這伙海鯨幫眾中,其他人舞刀還有個用刀的樣子,雖然不甚高明,但仗著輕功內(nèi)功高明,完全不落下風。尤其那海鯨幫眾之中,有一高大壯漢,身高九尺有余,比常人高出兩個腦袋,手中拎著把鋼刀,就如同常人提著一根黃瓜一般。他動作緩慢,卻有萬鈞之力,每每出手,總能傷人。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廂兵這邊,總有人負傷倒地,甚至一命嗚呼。

  王佑陵抽空摸了一把常見在手,遠遠擲向左丘亭,左丘亭眼快,一拳逼退對手,高高躍起,抓過來那柄利劍。左丘亭利刃在手,刷拉拉抖出華山派的疾風快劍,朝那領(lǐng)頭之人身上刺去。對方一雙肉手,不敢硬接,忙不迭閃身躲避??蛇@疾風快劍主攻一個“快”字,最是適合以強攻弱,以有備攻不備。三十六式劍招,一劍快過一劍,左丘亭此番連出六劍,那領(lǐng)頭之人赤手空拳,只好躲避,身上卻也被刺中兩劍。

  好在此劍法求快不求狠,以快速凌厲的劍招飛速摧毀敵人的意志為主,比華山派的迎客劍法戾氣了許多,但終歸還是屬于君子劍法,不求斬敵,只為高下。那領(lǐng)頭之人幾次想要向自己腰間摸去,卻又都握拳止手,顯得十分猶豫。彷徨間,衣服下擺又被左丘亭劃出一條口子。他忽的想起什么,沖那身后還在以袖遮面之人,高喝一聲:“拿來!”

  那人聽他呼喚,顰眉而視,略顯不悅,卻在短暫思考之后,突然從懷中甩出一樣物事到半空中,任那領(lǐng)頭之人接住。左丘亭怎會呆呆看著,也強身躍起,想要用長劍擊飛那物??赡穷I(lǐng)頭者,身在半空,忽的一擰,硬生生用后背去撞左丘亭劍尖,后背的牛皮胸甲,應(yīng)聲被撕開不小的一道裂口,不過也虧了這皮甲,他也沒受多大外傷。

  二人在落地,那領(lǐng)頭之人手中已然多了一對通體黝黑,兩頭尖細的鑌鐵峨眉刺。

  “海鯨幫還有峨眉刺?真是聞所未聞?!弊笄鹜ば闹蟹褐止?,卻也來不及深究,挺劍又與那頭目戰(zhàn)在一塊。寸長寸強,大家都懂,不過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也是有的。峨眉刺與長劍相比,短去不少,但從數(shù)量上來論,兩把互相幫襯,又勝過一柄那般孤立無援。所以二人你來我往,又戰(zhàn)成了旗鼓相當。

  不遠處,裴進忠不知何時也從地上抄起了一把長刀,雖說他內(nèi)傷牽動著仍有些隱隱作痛,卻仍是想蹣跚相助左丘亭。他還沒邁等出兩步,衣襟便被人死死攥住?;仡^一望,竟是義弟秦維義。

  “即便沒受傷,連我…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何況二哥你呢,你也傷的不輕啊…“

  “可左丘少俠他….”左丘亭救過自己兄弟二人的性命,又為劉府命案盡心盡力。裴進忠不是不曉得此番自己就是幫忙,也未必能讓戰(zhàn)局有何改觀,可他眼見著左丘亭陷入苦戰(zhàn),于情于理,都不想再作壁上觀了。

  “我們這樣子,幫不上忙,只會給左丘兄弟…添亂,還是見機行事吧…”

  裴進忠恨不得將手中鋼刀折斷,可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能隨便舞一會兒刀,都已是不易。只好很恨的與秦維義互相攙扶著,眼巴巴瞧著左丘亭。

  左丘亭此刻也很懊悔,他懊悔的是,自己不肯在一門武功學問上潛心修習,果真貪多嚼不爛,除了輕功在谷內(nèi)略勝同門一籌,并沒有拿得出手的手上功夫。

  那頭目也有些急躁,他急躁的是,此番行動要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不能用自己擅長的兵刃,只得用那日沒出過手的同門兵器,雖然與自己的兵刃大體相似,但總歸不如自己的兵器那般運用自如。

  兩人都明白,遲則有變,不能再拖下去了??蛇@手上的功夫,已經(jīng)萬難在頃刻間分出高下。左丘亭使出一招“太白攬月”,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想要蕩開對方的兵刃;而對方也是一招“口蜜腹劍”,將一把手中的峨眉刺直直甩了過來。

  兩種兵刃在半空中,正巧撞個正著,發(fā)出“叮當”之響。緊接著二人都是運足磅礴內(nèi)力,各出一掌,平平向?qū)Ψ酵瞥?。兩掌豁然相交,頓時一股掌力夾帶著內(nèi)功,激蕩起來無數(shù)亂流,將二人的衣襟齊齊刮起。

  他們都是一個目的,用內(nèi)力,一擊震傷對手!

  萬沒想到,二人竟是如出一轍,這雙掌相抵,竟成了內(nèi)力的比拼!周圍還在注視的人們,都被這激蕩而出的內(nèi)力所震懾,紛紛撤了兵器,朝這邊看來。

  那領(lǐng)頭之人,剛一碰上對方的掌力,便覺不妙。常人內(nèi)力一般都是燥熱剛猛為主,即便道家某些至柔心法,也是韻有溫熱之力??蛇@左丘亭小小年紀,竟然內(nèi)力如此怪異,不僅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二人內(nèi)力多少基本仿佛,可對方陰寒的內(nèi)力,竟如同冰錐一般,瞬間就散入自己四肢百骸,端的是陰森可怖。他急忙抽掌而退,險些跌倒在地。

  左丘亭也好不到哪去,他這內(nèi)力修為看似充沛,其實大有問題,每每用到這股子陰狠寒冷內(nèi)力,都會有奇效,但也會反噬自己。更何況兩掌相交之際,更是一股鉆心之痛,直抵胸口。他撤回掌力,向后后連退兩步,直接坐倒。左丘亭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強忍著瞧向自己掌心,竟然有些發(fā)黑!而掌心中間,竟不知被什么東西扎了似的,竟然一個冒血的小孔。

  對方掌上有毒針!左丘亭雖念至此,眼皮卻再也撐不住了,“咚”的一生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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