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槍口頂在汪冰的腦門上,他的手止不住地抖,淚水止不住地涌出來。
無數(shù)個日夜,他都從夢中驚醒。夢中,血肉模糊的臉,染血的裙子,散亂的禮物,微張的嘴,無神的雙眼,絕望的汪淼,瘋癲的周洮,不公的汪家……
他,每次驚醒,都希望這一切真的是一個夢該多好。
當(dāng)汪鐸回來時,剛剛下車,就被汪煒全罰在汪家的祠堂中跪了整整一夜,叫他反省自己。
夜深時,汪海見到汪煒全、汪培玉、汪釗等人先后怒氣沖沖地離開祠堂后,找了個機會,溜進了祠堂。
汪鐸在三人離去之后就沒再跪著,他靠著供桌坐著,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想著方才汪煒全、汪培圭還有汪釗的指責(zé),認定發(fā)生那樣的事與他有著非常大的干系。
“爸?!蓖艉]p叫了一聲。
汪鐸順著聲音看向了紅腫著眼睛的汪海:“周洮怎么樣了?”
“周,周……”汪海說不出話來,一頭扎進汪鐸的懷里,又痛哭起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大姐她……”
過了良久,汪海的眼中再流不出淚來,“他們說是周大哥做的,媽說警察那邊的鑒定結(jié)果也確定是周大哥,還有其他幾個人的。他們審問周大哥,可周大哥一句話都沒說。今天他看到我,說了一句‘回來了啦?海?!缓缶瓦^去了,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里搶救呢?!?p> “絕對不是周大哥,不可能是周大哥的,他不會的……”
汪鐸深吸一口氣,摟住激動的汪海,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說:“我也想這事兒不是周洮做的,但是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誰也不……”
“不!不是周大哥,絕對不是周大哥!你也不相信他?你也不相信他!”汪海嘶吼著,聲音都變了。他來找汪鐸,就是希望汪鐸能幫幫周洮,他相信周洮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
“不是我不愿相信他,而是證據(jù)在那兒,我……”
汪海沒再說話,怒目看了汪鐸一眼,轉(zhuǎn)身出了祠堂,咣的一聲將門摔得巨響。
汪海張了張嘴,想要叫住汪海卻沒有叫出來。雖然證據(jù)確鑿,但他還是不愿相信是周洮做的。周洮是什么樣的孩子,他心知肚明??墒乾F(xiàn)在,他就算想幫周洮也是有心無力。事情發(fā)生在他家,他雖然可以證明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他正在山溝溝里面,但是也難逃失責(zé)的過錯,畢竟那鑰匙是他讓汪海交給周洮的。
若不是周洮引狼入室,還會有誰能進入屋子呢?猛然間,他一機靈,似乎想到點什么:“這事情有蹊蹺!”
不過汪家沒有理會他發(fā)現(xiàn)的蹊蹺,等到第二天,他被從祠堂放出來后,汪淼周洮的事情也有了定奪——汪家的定奪。
汪海在離開祠堂回到醫(yī)院的時候,周洮剛剛醒來。周洮拔下來手上的管子,雙眼瞪得老大,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口中還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啊~干死你!干死你!啊~啊~”
好幾個醫(yī)生才將他制服,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后,周洮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不過還是瞪著雙眼,微張著嘴,流著口水,時不時地低聲喃喃:“妙,妙,嘿嘿嘿?!卑橹?。
汪海急著想要上前,卻被大人們拉到一邊。
“他瘋了!”
汪海怔怔地呆立在一旁,直到馮小鳳告訴他,另外幾個嫌疑犯被抓回來時,他才動了地方,跟著馮小鳳去了警局。
警方對六名嫌犯進行了突擊審問,六名嫌犯的供詞出奇的一致:都指明是受了周洮的引誘,與汪淼發(fā)生了關(guān)系,后來周洮說玩累了,將他們趕走,再之后的事他們就不清楚了。
對于這件事,汪家不想再讓更多的人知道,既然警方有了人證物證,那就早點結(jié)案。警方礙于汪家的勢力,只用了月余的時間,匆匆結(jié)案。
周洮鑒定為精神有問題,被帶回了汪家;另外六名男子被判了無期。
所有人對這個結(jié)果都沉默著。汪煒全、汪培玉、汪釗在沉默中隱瞞著這件丑事;汪淼的母親在沉默中病逝;周培珩沉默之余買了一處小院兒,用鐵鏈拴著周洮;汪鐸在沉默中思索著這件事的始末,驗證著自己的想法;汪海在沉默中讓馮小鳳安排他進軍隊事宜,周洮沒有機會實現(xiàn)的志愿,他要幫他實現(xiàn);至于當(dāng)時還年幼的汪洋,懵懵懂懂,只是知道汪淼姐姐不在了。
汪淼葬禮的那天,汪冰哭得很是傷心,頓足捶胸,幾度暈厥。不知怎地,汪??吹剿纯薜臉幼樱闹杏X得有些怪怪的。
汪海知道,周洮不會傷害汪淼的,周洮平時愛汪淼都覺得不夠,又怎么會傷害汪淼。所以即便是證據(jù)確鑿,汪海還是相信周洮。他想要去證明周洮的清白,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沒有那個力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變強!葬禮結(jié)束后,他直接上了一輛軍用吉普,懷里揣著一張汪淼、周洮、他還有汪洋的合照。照片里那個活潑美麗的姐姐他永遠也見不到了,那個開朗帥氣的哥哥他也再見不到了。
他暗自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查明真相!還汪淼周洮一個公道。
在汪海進入部隊一年后,周洮死在了那座小院兒里,死之前,他的脖子上還系著一根鐵鏈。周洮的死相很難看,死因是失血過多。周培珩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只見他的下體被抓的稀爛,地上滿是血跡和碎肉。
汪海十八歲的時候,他的班長給了他一把九二式手槍,之后他便離開了部隊,準(zhǔn)備前往國外。在出國之前,他回了家一趟,與父母辭別。出國后,他加入了一個雇傭兵組織。
做了幾個任務(wù),有了錢,他就買了房子,改造成了工作室。再之后不久,工作室多了六名男子。起初,工作室時常傳出慘嚎聲,但過了一段時候,慘嚎聲漸漸地消失了,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六名男子。
柢夢
?_?下雪了,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