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決”試煉仍在繼續(xù),并不會因為誰神思不寧而戛然而止。
這一次,桃小別沖眾位伙伴喊了一句“待我去試上一試”,就頭也不回的沖上了半空,而不遠處的楊沁兒幾乎也在同時縱身而起。她們像兩片花瓣般在胡亂穿梭的晶石間回轉往復,一心一意只想拿到出場的資格。
其他的遴選者也像是心中有了了悟,明白這“對決”試煉就如同車輪戰(zhàn),該碰到的對手始終躲不過。所以大家都不再若先前那般猶豫不決,反而是群情激昂地投入到搶奪晶石的環(huán)節(jié)。
桃小別的身形翩若驚鴻,只見她如流光般穿梭在騰挪飄躍的人影之間。她明明已經(jīng)抓到了一枚晶石,那枚晶石卻猶如擁有靈魂般在她掌心中震顫不止,趁她充滿疑惑的想要攤手一看時竟快速脫手而去,直把桃小別氣得七竅生煙。她原本下了狠心要將那枚膽敢逃脫的晶石再次握牢在手中,卻迎面飛來另一枚晶石,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抓,那枚寫有“日”字的晶石便穩(wěn)穩(wěn)落在了她的手中。
桃小別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心道原來失去的終歸會以另一種方式還回來。而此時楊沁兒也在她的對面向她挑眉而笑,她抬腕舉著一塊同樣寫著“日”字的晶石,眼中是風起云涌的戾氣。
于是,二人落于一方擂臺之上相向而立,一邊是本次遴選大會中聲名鵲起的桃小別,一邊是師從泰青崖元虛真人的人界郡主,全場的目光頓時都集中而來。她們倆則是凝神靜氣,彼此打量。桃小別見楊沁兒雙眸炯炯,精氣湛然,分明覺得她今日大有不同,卻又實在說不出哪里不同。只聽楊沁兒趾高氣揚地說道:“今日不如讓我們體體面面地斗一場,也莫要玩什么點到為止了,不死不休你敢不敢?”
楊沁兒的聲音清亮至極,像是故意要所有人都聽到一般。圍觀的眾人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皆將目光瞥向了鼎臺,想看清楚八神臉上的神色。
此時珩景皺眉道:“這位郡主莫非是想駁了八神的面,非要將陸耀上神當日告誡的要我等‘顧念相識一場,只求擊落擂臺,而非取人性命’的話拋之腦后?”
葆迦年則冷哼道:“此人并非是來對決的,明明就是來尋我別兒的仇?。 ?p> 昭辰問:“她二人何時有仇了?”
沒人回答他,但安靜的洛安卻蹙緊了眉頭:“今日這位郡主好像十分不同。”
奕瑜與澄黛對視一眼,皆是有些不明所以,奕瑜遂問道:“殿下覺得她今日有何不同?”
洛安搖搖頭表示不知,又目不轉睛地看向了擂臺之上的兩人。
而天歌雙眉緊鎖地看著咄咄逼人的楊沁兒,眼中心中皆是無奈。
唯有那鼎臺之上一片寂靜,八神像是沒有聽到楊沁兒囂張跋扈的說辭,面色之上都是慣常的鎮(zhèn)定自若。大家一下就明白了,不過就是這位桃小別太過天姿奇縱,八神恐怕也想看看沒有了索月神劍的加持,她到底能拿出怎樣的實力。
而此時,桃小別朝楊沁兒勾唇而笑:“別只會說硬氣的話,不會干硬氣的事兒!”她話音一落兩人同時出劍,都快如電光。
楊沁兒將手中劍柄一擺,劍尖筆直向外推出,朝桃小別當胸而刺。桃小別縱身一躍而起,足尖輕輕點在楊沁兒的劍刃上,楊沁兒一見桃小別膽敢用腳踩在自己的劍刃之上,她不怒反笑,而桃小別在楊沁兒的笑臉中忽覺一縷極為寒涼之氣,透過劍刃瞬息間便傳到了她的下肢。桃小別趕緊皺眉凌空一翻,落地后一邊倒轉身體一邊張嘴“呼”的一口氣將那股寒涼之氣噴將出來。此時她下盤尚有些僵硬,而楊沁兒快如閃電地踢來一腳,桃小別實在躲閃不急,立刻被踢出了一丈之遠。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片驚疑不定地唏噓聲,連八神也是彼此對視,目光中均是難以置信的疑惑。
葆迦年歪著頭像是在仔細思索,嘴中卻道:“桃小別今日莫不是還沒有睡醒?”
洛安卻道:“是這位郡主今日太強了些?!?p> 而此時挨了一腳的桃小別心中也極為震驚,她自遴選大會開始之日起就未逢敵手,眼下雖然只是吃了一點小虧,卻讓她不得不正視起眼前這位飛揚跋扈的郡主了。
她一邊爬起身一邊朝楊沁兒道:“我只知你平日里慣常不愛講理,原來任性之人都有所依憑。如此,從現(xiàn)在開始,我也定當全力以赴了!”
楊沁兒冷哼一聲:“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說完二人撲身戰(zhàn)作一團。桃小別畢竟挨了一腳,心下正有不甘,她當即運劍如風,將那套縹緲凌虛劍法舞得如同潑風,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般在場中炸響。楊沁兒冷靜地將體內的真氣抖進她的那柄劍中,她所持的普通寶劍立時便有了斷金戛玉之能,劍鋒一劃,便讓桃小別所執(zhí)之劍增添一道裂紋,不過片刻,桃小別的劍身上已是傷痕斑駁,鐵屑紛飛。桃小別暗叫不妙,只得舉起劍刃朝楊沁兒橫削過去,而楊沁兒揮劍將桃小別的劍刃一推,單手成掌倏然而張,快如閃電地拍向桃小別的前胸,只聽得“噗”的一聲,桃小別被這一掌打得連連后退,她單腿跪地單掌急抓地面,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這一下,桃小別的臉上已現(xiàn)驚駭之色,她實在沒想到楊沁兒的靈力和真氣醇厚如斯!
等桃小別再站起身時,她二人皆不再言語,身形也都緩慢下來,彼此繞場游走,過了片刻,楊沁兒首先發(fā)出一聲大喊,只見她身形飛起,長劍一擺,朝著桃小別直刺而下。桃小別則挺劍一挑,左掌橫擊,二人劍尖相抵,身子懸在半空,而雙掌只差半寸便要相交,桃小別忽地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跟斗,倒縱出三丈開外,她的臉上冷汗淋漓,左掌止不住的顫抖。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在二人雙掌快要相交時她便覺一股極其霸道的靈力與真氣于楊沁兒的掌心傳來,桃小別深知那一掌下去自己必然會被震下擂臺,輸?shù)暨@場對決,于是她警醒地后退,心中如驚濤駭浪般震驚于楊沁兒的強大。
而此時楊沁兒仍然站在原地,她無所顧忌地冷眼看著桃小別,桃小別深知她的眼光中飽含著面對弱者的不屑。但桃小別并不想后退或是告饒,她不知道楊沁兒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強悍,難道她之前都在隱藏實力?而此時此刻,桃小別心中蔥蘢的戰(zhàn)意已如燎原之勢般如火如荼的蒸騰而起,對手越是強大她越是想贏,這就是一個千年大妖從小到大赤|裸|裸的妖性使然!
幾息之后,兩道寒芒同時飛起,帶出兩聲清越激昂的劍鳴,宛如九天龍吟連綿不絕。兩條人影也一飛沖天,皆快似閃電,卻又輕靈如絮。眾人但見寒芒電掣,勁風激蕩,兩團飛霧在場中旋舞,伴著瀟瀟劍風劍影,乍合乍分,看得眾人目眩不已。
只見那楊沁兒身法迅速,劍招更疾,片刻之間,已攻出十余劍,一式緊接一式,一招疾套一招,絲毫不見停頓。往往一劍尚未遞全,已變招為劃,桃小別只覺身前劍影青芒,銀光漫天,似乎有數(shù)不清的長劍在閃動。她凝神斂氣,不去理會楊沁兒的劍招,只把自己的長劍來回舞動,將求離上神所傳的縹緲凌虛劍法源源不斷地使了出來。
楊沁兒的劍法高深莫測,一個挑刺一個回轉皆是詭譎莫辨,而桃小別的劍法行云流水,靈動跳脫,以萬千變化對抗著楊沁兒的萬千招式。此時的桃小別臉頰微紅,雙目清明,她將平生所學之劍招都使了出來,如果楊沁兒的劍招千變萬化,桃小別就將自己的劍招萬變千化,一個砍刺、一個回轉皆有乾坤,她的心之所向即是劍招所至。
這場對決一時使觀戰(zhàn)的眾人都看得癡了,紛紛折服于二人的劍訣之下。
就在此時,楊沁兒雙目一凜,回旋避開了桃小別刺來的一劍后又縱身向前揮出一劍,那道劍氣從她的心脈而起,經(jīng)手臂又傳至劍尖,最后噴薄而出,朝著桃小別一閃而去。只在須臾之間,那道緋色的劍光在桃小別胸口處一閃,又迅速消失,桃小別什么都沒有看到,只覺胸口一痛,低頭,一行殷紅的血已然流下。
擂臺下的澄黛驚呼而道:“桃小別受傷了!”
其他各種聲音也轟然炸響:“我的天,這位郡主竟傷了小別仙子!”
“一直以為小別仙子的修為在我等之中無人能及,現(xiàn)在看來,這位郡主更是技高一籌??!”
“高什么高,如此出手傷人,實乃勝之不武!”
各種聲音不斷,唯有葆迦年、洛安等人蹙眉不語,人群中的天歌連大氣也不敢出,心神大亂地看著已經(jīng)受傷的桃小別。天凌上神一雙炯炯黑目直望著楊沁兒的雙眸,他微瞇著眼似在冥想,終究沒有出聲。寂世日和托別姬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但仍舊壓下想要出手阻止的念頭,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擂臺上的動靜。連元虛真人都是一副深感意外的模樣,目光不明的緊盯著擂臺上的楊沁兒。
而此時的桃小別更是滿目錯愕,想她在這世間數(shù)千年,何曾吃過虧,又何曾被人所傷過?眼下她低頭看著自己汩汩流出的血液發(fā)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如何著的道。而楊沁兒并不想給桃小別任何反應的機會,只見她于電光火石間飛身抬腿,力有萬鈞般重重向桃小別踢去。
桃小別忽感一陣惡風疾速刮來,她剛一抬臉,就見楊沁兒糊滿泥土的鞋底已至面前,她雙眼大睜,還來不及反應只覺胸口一痛,楊沁兒已毫不猶豫地踹在了她當胸的傷口之上,于這萬千疼痛中,桃小別察覺自己的身體“呼”的一個翻轉,然后完全不受控制地疾速向擂臺外飛去。
人群中發(fā)出了無數(shù)聲驚呼,沒有人會想到這場對決就要以桃小別摔落擂臺而結束。
桃小別一直飛縱后退的纖細身形落在無數(shù)人眼中,是如此絕美而凄涼。寂世日和托別姬皆是神色驚惶的從圈椅中站起了身子;葆迦年遠遠就伸出了手,想要在桃小別摔落地面之時將她接?。惶旄柘袷菬o論如何也想不到桃小別會如此落敗,只知握緊拳頭呆立當場;澄黛和奕瑜皆是一臉震驚地捂緊了嘴巴;其余人張大嘴的張大嘴,捂緊眼的捂緊眼;只有洛安,他緊抿嘴唇、下顎緊繃,眉眼之間全是懷疑。
而在桃小別的眼中,除了看到不斷飛縱而過的流螢、光點、無知無覺的氣浪以及自己翩然飛起的衣袂外,她看得最清楚的,是楊沁兒那副狠毒、不屑、面帶譏誚的冷笑,她忽然猛得清醒過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縱死不可輸!她翻起手腕用勁朝下一拍,正好拍進擂臺邊緣的珊瑚礁石內,堅硬交錯的珊瑚礁石將她的手掌深深的刺破,同時也將她的身形穩(wěn)穩(wěn)地吊在了擂臺邊緣。
她抬起執(zhí)劍的右手,心中只剩一個念頭:劍未脫手,人未落臺,此場比試,尤未結束!
田小田的甜
煢煢白兔,東奔西顧。。。 你懂我在啥? 其實我自己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