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第三期節(jié)目播出之后,同居日常主題便受到了超乎想象的熱烈歡迎。
阿澤拿到收視數據的時候笑的見牙不見眼:“哎,上次那個蹦極之吻出來我以為就是本季收視之最了,怎么你們在屋子里坐一天都能超越自我???”
江哲那一吻炸出多大的水花我知道,cut片段和動圖在微博刷屏了,順著自己的首頁查看,隔幾個人就要親一次,看到后面我嘴皮都跟著發(fā)麻了。
那個吻號稱“天地一吻”,播出當晚登上熱搜第一,第二天下午才掉到第四位來。
我都疑心這位子是買的。
阿澤矢口否認:“你想得倒美,錢讓你花在這也太不是地方了!”
粉絲們每日在官博底下傾情留言,強烈要求那間房子再次出鏡。
節(jié)目組有求必應,圣誕節(jié)這天又租了一回。并讓我們各自準備禮物,下午到小屋這邊錄影。
也不算是過節(jié),更多的是借這個日子湊熱鬧。
早在節(jié)目組提出要求的時候我就想到要送他什么了,開車讓阿澤送我到江哲常穿的那個品牌店。
即使出道好幾年了,面對大庭廣眾下眾人直白的探究眼神我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我戴著墨鏡在人群間穿行,細碎人語盤旋在商場空闊的大廳之上,偶有一兩句像是利箭,伺機從天而降扎在我身上。
“看,那是蘇艾!”
“還真是啊……”
“嘁,那個神經?。 ?p> 我其實不太愛來高奢品牌店,除開參加晚會,禮服定做量個身材尺寸,一般是敬而遠之。
十九歲那年初入這片傲慢天地,與姓蘇那位的年輕太太狹路相逢開始,我對這里埋下了根深蒂固的偏見。
我怎么可能忘記,親生女兒被情人頤指氣使地派人請出去的那刻,他也只給了我一個眼神。
眼皮聳拉著,店里燈光照出他臉上滑膩的油光,看得人一陣惡心。
他甚至還能笑出來,毫無歉疚,只有尷尬。
店員們冰冷的不屑,架著我的手臂不容拒絕地往外推,年輕女人刻意放開聲音地嬌笑著,誰能想到,我身上還流著他的血。
我當時就把那家店劃入了他那一邊陣營,硬生生把自己和那些分成兩個世界。
經年累月,余怒未消,甚至還連累了所有的同類店。
很幼稚偏執(zhí)的遷怒。
但人心有時候就是這么一塌糊涂的脆弱。
我不打算和那個男人和解,我到現在想起依然痛恨,我還是決定要將他釘在心里的恥辱柱上,因此也不打算消減我對這些店條件反射般的討厭。
但公平來說,不是每一家都像我第一回遇上的那家那樣,熱鬧的夠拍成狗血電視劇的片段。
它們以極為凝煉的裝修,裝潢得像一位行頭簡單卻貴氣逼人的上流人士,使大多數人退卻了腳步,因此安靜到能讓我喘不過氣。
挑衣服這事和談戀愛一樣,很講求緣分,看不到喜歡的怎么找都是沒有,連試穿都嫌費勁。一旦碰到合眼緣的立刻訂下,一點猶豫都沒有。
這回緣分來的真快,還沒進店呢,我就把櫥窗里那件相中了。
風衣,長款,黑色,剪裁利落干凈。
專為江哲設計。
我毫不猶豫,進店拿了江哲的尺碼,付款包裝,直奔那座夢幻屋。
去的路上節(jié)目組對我進行了單人采訪。
很簡單的問題。
為什么為他選擇這件禮物。
為什么啊……
我回想起五年前那個夜,他走在前面,風衣后擺被吹的微微鼓動,留下威風凜凜的背影。光明奔涌向他而來,夜色退卻而去。
只一眼,可以銘記好多年。
但我是一個小氣的人,我把大部分生活已然貢獻于鏡頭之下,要我拿出全部是堅決不肯的。
我曾經以為我和他的認識止于那一面,最后落得的結語是僅此而已。
誰能想到,五年之后我手里又握著一件相似而不相同的風衣準備送給他。
多么像一個輪回。
這么一點屬于女孩子腦洞的浪漫我才不要分享掉。
戀人之間買衣服多么正常,哪怕是假扮的情侶,隨便一個理由都能很好敷衍過去。
我抱緊胸前的紙袋,在笑里加上一點年輕女孩陷入愛情時的幸福滿足:
“這個嘛,我一直很想幫他買衣服呀。”